第104章 跪著死
聽到喊聲,所有人都衝到院子裏,就看到兩小夥子拿著手電從院外跑進來。
“孫明、付亮,你倆嚷嚷啥?”邢大叔忙迎了上去。
倆人彎腰雙手扶著膝蓋,喘氣如鼓風機。
“我們……我們找到楊嬸子了,她……她在破廟裏。”
此話一出,原本熙熙攘攘的院子一下子變得寂靜下來。
破廟?大晚上,還剛下了雨,她到破廟做啥!是給自己的男人和孩子祈福?應該是——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呐!
幾十個人湧出楊樹輝的院子,像條長龍一樣奔向村外破廟,踩著腳下的泥.濘路,我不禁暗罵了好幾遍,奶.奶的!剛洗了腳,還是吳靜涵幫我洗的,這下全都恢複到了“原始狀態”。
來到破廟前,在幾把手電的照射下,我看清了破廟建築的樣子。
這是什麽廟!樣式還真是奇怪!
世界宗.教繁多,最有名的是三大宗.教,分別是基.督教、伊斯蘭教和佛教,我國有土生土長的道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的標誌性建築十分有特點,信奉這兩種宗.教的主要是西方和阿拉伯國家,我國西部也有,但十分少見,道教的道觀大都建在某些名山上,如武當山和武夷山。
我們常說的廟,指的是佛教的建築。
可眼前的建築十分奇特,整個是用半平米的大石塊砌成的,看著十分結實,形狀如埃及的金字塔,隻是個小號的,怎麽看都不像是座廟。
愣神之後,就看到劉立偉他們堵在了廟門口,朝著屋裏看,卻不進屋。
咋不進去?我趕緊湊了過去,透過人縫,我看到廟內有個體型微胖的女人跪在地上,她身前是尊雙頭石像,樣子和之前邢大叔描述的一樣,應該就是楊樹輝父子從黃河裏撈上來的奇怪神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擠在破廟門口,感覺有一股涼風撲麵而來,我禁不住渾身一顫。
再次瞅向廟內,我倒吸了口涼氣,楊樹輝的媳婦穿著秋衣秋褲,一動不動地跪在神像前,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嬸子?楊嬸子?”
大概所有人都感覺這一幕很怪異,誰都沒有進屋,人群裏有人朝楊樹輝媳婦喊道。
楊樹輝媳婦依舊一動不動地跪著。
“不對勁啊!”劉立偉低聲道。
“劉所長,要麽進去……進去看看?”邢大叔聲音有點發顫。
跟著劉立偉和邢大叔走了進去,一步兩步……“強強娘?強強的娘?”邢大叔邊走邊喊道。
楊樹輝媳婦依舊沒有反應,這下所有人都懵了。
“大家先不要動!”
劉立偉擺了擺手,然後自己慢慢走到楊樹輝媳婦身側,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向楊樹輝媳婦的脖子,一摸之下,明顯看得出他手一顫,然後朝我們微微搖了搖頭。
“已經沒了生命特征!”
此話一出,至少一半在場的街坊驚呼起來。
“啥?死啦!怎麽死的。”
“這……這怎麽可能呢!”
我並不認識楊樹輝媳婦,可聽劉立偉這麽說,頭皮也是一麻。
好好的人怎麽會死了呢,而且大晚上死在村外的破廟裏,死亡時的姿勢還這麽詭異,這不得不讓人心生疑惑。
邢大叔喊來倆年輕人幫著劉立偉把屍體平放到地上,一眼瞅去,我渾身又是一抖。
婦女看著五六十歲,頭發花白,身體微胖,看著人已經死透,可臉上竟然掛著個奇怪的微笑,我頓時想起三周前那場大雨後,黃河出現奇怪的白色鯉魚的詭事,當天夜裏就有十幾個婦女像是受了魔障,走路像僵屍一樣,冒著大雨溺死在黃河裏。
在黃河淤泥灘裏找到溺死婦女屍體的情景,至今像是印在了我腦子裏——那婦女屍體的臉上也掛著這樣的誇張笑容。
我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同樣發生在黃河邊,死者臉上同樣掛著誇張的奇怪笑容,兩者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關係呢?思緒有些淩亂,我視線隨之往上一瞟,定格到了雙頭石像的臉上。
這的確是一尊奇怪的石像,高不過一米,身體圓胖,有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兩張臉也一樣,每張臉的眉心都多了隻眼,有點像日本動畫片中的三目童子。
更駭人的是石像的臉和此時楊樹輝媳婦的臉上表情一樣,都是誇張的奇怪笑容。
死了人可不是小事,邢大叔第一時間讓帶著手機的村民報了警,劉立偉又拿出手機從不同角度拍了照。
“劉所長,能不能看出人是怎麽死的?”
劉立偉簡單檢查了一番,搖搖頭:“身體表麵看著沒有外傷,看皮膚顏色也不像中毒,具體的死亡原因得等法醫來做屍檢。”
“一定……一定是黃河娘娘的懲罰!”
“黃河娘娘不會放過得罪過她的任何一個人。”
街坊們開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著,氛圍一下子異樣起來。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剛才報警街坊的電話突然響了,電話是當地派出所的警察打來的,因為進村的橋被大雨衝毀了,派出所的車過不來,估計最快得等到明天才能進村。
村裏人哪遇到過這種事,最後視線都看向劉立偉。
“劉所長,你……你說這事該咋辦?”
劉立偉眉頭緊皺,略一沉思,回道:“我雖然也是刑警,但編製不屬於這片地區,實際上在這裏並沒有刑警權力,我建議屍體不要移動,現場不要破壞,等明天當地派出所來人再說。”
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邢大叔挑了幾個年輕人留下,又讓人回村拿煤油燈和毯子,一晚上其實好對付。
“小劉,要麽咱們也留下?”
我正準備跟著幾個街坊回去,劉立偉喊住了我。
我心裏暗罵了一聲,這事和我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憑什麽留下遭罪?哎!估計是當刑警的職業病又犯了,有時候認真也是一直缺陷。
心裏極不情願,可嘴上不能這麽說。
“奧!留下也行,人多膽子大!”
一聽我倆留下,那幾個原本哭喪著臉守夜的青年齜牙咧嘴地圍了過來。
“你們……你們真留下搭夥?”
“這……這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