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舊日記
我忙轉身望向水麵,頓時驚得三魂五魄都嚇沒了,就看到水麵上慢慢漂浮上來一具屍體,黑色的長發散亂在水裏,很明顯這是一具年輕的女屍。
臥槽!這還真邪門,屍體怎麽就突然從河裏冒出來了呢!我感覺自己的人生觀瞬間顛覆,這是啥道理,就用三個西瓜找到沉於黃河底的屍體?
兩家子費這麽多力氣,總算找到了屍體,不管這具屍體是誰家的,我想總算是件好事,怎麽也有一家歡呼起來吧!
誰知瞅了幾眼河裏屍體,兩家人都尖叫一聲,齊刷刷向後退起來。
媽的,這麽膽小!咋還害怕自己家人屍體?我納悶起來,再看白須老頭,也是臉色大變,手裏吸了一半的香煙掉到了地上。
“這……這是誰啊?”陰沉臉的高個驚呼道。
他身側的女人也大聲尖叫著:“這人我們不認識啊!你……你看他們的樣子……她在笑!”
女人的叫喊聲引得我再次望向水裏的女屍,這一看不得了,我隻覺得頭皮像被電了一下,伴隨著渾身一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具女屍已經完全漂了上來,她穿著紅色裙子,血紅的連衣裙十分紮眼,屍體仰麵朝上,臉和四肢已經明顯浮腫,看著似乎已經開始腐爛,不過模模糊糊地還能看到表情,看著好像在笑。
讓我震驚的不不僅僅是這具女屍的詭異表情,而是我見過她,就在幾天前,這血紅色的連衣裙……她是梁福音的姐姐。
我渾身冷汗都下來了。
她的屍體怎麽會在這裏?幾天前我巡河見到這具屍體時,是在下遊幾公裏處,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屍體在水裏要麽順流而下,要麽沉到水底泥沙裏,絕對沒逆流而上的道理。
我轉念一想,也許……也許是巧合呢?會不會有另一具類似的屍體……
為了確定這具就是之前見到的女屍,我手扶著地爬起來,咬牙朝著河裏走了兩步,當我看到女屍脖子上那條骷髏頭掛件時,一下子吃了秤砣鐵了心。
沒錯啊!就是她,絕對錯不了。
白胡須老頭使勁拉了我一下:“你……你幹什麽?這是黃河遊屍,千萬不能靠近啊!”
我哪裏是想靠近啊!隻是雙腿抖得如同篩糠,根本不聽使喚,想動都動不了,最後咬著牙才向後挪了好幾步。
從白胡子老頭的反應,足見他對這具屍體的恐懼,雖然我不知道啥叫遊屍,甚至之前都沒聽過這名字,可我知道這屍體是誰,也知道他絕對不該出現在此地。
花錢請大師尋屍出現了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感到意外,遇到死人這種事,還得先報警。
我是這一帶的巡河員,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也脫不了幹係,隻好也陪著他們在河邊等著,不到半小時,一輛警車呼嘯而至,郝隊長領著幾個警.察和法醫下了車。
“喲!兄弟又是你啊!”
看到我,他苦笑著打招呼,經過之前兩次接觸,我倆也算是相識,隻是碰麵的現場都恐怖異常,所以我見了他總感覺怪怪的,相信他看到我也是一樣的感覺。
郝隊長看到水裏的女屍,臉色驟變:“這屍體怎麽被發現的?”他問。
我如實把剛才的過程說了一遍,郝隊長讓人把白胡子老頭連同女人屍體帶回了所裏,我趕緊給梁福音打電話。
誰知連續打了好幾遍,始終沒人接。
眼看到了傍晚,我隻好先回壩屋子,還想著晚飯後去趟老王家,看看王勝佳咋樣了。
誰知天剛,黑就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整個黃河仿佛被一層霧氣籠罩著,我想到奔喪的吳靜涵還穿著單衣服,忙給她打了個電話,他說爺爺的遺體下午已經火化,而且已入土為安,這又讓我感慨不已。
按照當地習俗,老人去世需要三天時間操.辦喪事,他這混帳兒子也真夠可以的!
吳靜涵在電話裏說,他叔已經同意她把爺爺的那堆舊筆記帶走,讓我現在就去接她。
聽著聲音,人好像是剛哭過,弄得我心裏也湧起了一陣難受。
趕緊開著站裏的舊桑塔納來到同和村,吳靜涵爺爺的小屋裏點著兩根蠟燭,裏麵坐著七八個人,除了吳敬涵和她叔叔嬸子外,還有幾個老頭,一進屋我就感覺到了一股讓人壓抑的氣氛。
“我……我隻想帶走父母的遺物……別的什麽都不要……”
吳靜涵雙眼紅.腫地說。
一個抽著煙的黑瘦老頭點點頭:“慶國啊!按說老吳這點舊家當也不值錢,應該留給涵涵,既然……既然她都這麽說了,那這家就這麽分開吧!”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屋子裏這麽壓抑,原來在分家。
看我進來,吳靜涵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家分好了,吳靜涵低頭走到我身邊,聲音很低:“幫我把東西裝到車上吧!”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我趕緊跟著她來到臥室,地上一個酒箱子,裏裝滿了日記本,另外還有一個樣子很奇特的黑箱子。
視線掃到黑箱子的一瞬間,我渾身就是一顫。
這不是從黃河裏打撈上來,裝著奇怪“煤球”的箱子嘛!吳寶財家怎麽有這樣的箱子?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轉身問吳敬涵:“這……這黑箱子是哪來的?”
吳靜涵眨巴眨巴眼睛:“是我父母留下的遺物,好多年啦!”
遺物?我這才想起之前來的那晚,吳靜涵念叨著要讓吳靜涵一定保管好父母留下的遺物,我想他說的應該就是這口黑箱子吧!
有了之前的經曆,看著黑箱子,想到箱子裏很可能也放著那種“煤球”,我有些發怵。
“怎麽啦?”吳靜涵應該看出我有異常,輕聲問。
“這種黑箱子我之前曾經見過,裏麵……裏麵……”話到嘴邊,我還是決定不說了。
“我想這樣的箱子在十幾二十年前,應該很普遍,你見過也沒啥奇怪的。”吳靜涵小聲解釋。
我點了點頭,也許是我太敏.感了,有可能還真是巧合。
箱子並不重,我小心翼翼搬到汽車後備箱裏,才得空注意酒箱子裏的舊筆記本。
都是些八九十年代很普遍的那類軟皮筆記本,而且都已泛黃,一看就有些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