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黃河博物館
我正聽得入迷,迫切想知道後麵到底發生了啥邪乎事,誰知老王說到這裏卻停住了,抬頭一看,人竟然歪著頭睡了過去。
三個人相視哈哈一笑,看來這白蛇的故事,還得下次才能聽完。
我很想聽完這個故事,除了好奇心作祟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那晚在黃河邊昏迷前看到的白影。
其實第一次聽老王提到白蛇時,我有有種大膽的想法:一閃而過的長條形白影會不會是條巨蛇呢!
老王媳婦端上幾個熱騰騰的饅頭:“快吃吧!別管你王叔了,他沒一兩個鍾頭,不會醒。”
沒辦法,隻得收了收心。
下午我沒事做,就留在老王家幫著老王家媳婦曬家具。
“都是些老家具,放在這裏好多年了,你王叔就是舍不得扔。”
老王媳婦打開偏房,指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說。
前晚的雨太大,偏房進了水,老王兩口子本想下午搬出去曬曬,誰知道老家夥喝了兩杯酒便睡了過去,這活隻能我來幹。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累得我滿頭大汗,總算搬完了,更讓我叫苦的是我還得留下,日落前再幫她搬回去。
老王媳婦趁機拿著掃帚進去打掃打掃,我閑著無聊就隨手翻開抽屜裏舊相冊。
隨手翻了幾頁,前麵的照片都很舊,還有幾張是黑白的,看著有些年頭了。
老王原來當過兵!!
轉念一想,這也不稀奇,平白無故的誰能當上村支書。
很快就翻到了相冊的最一頁,那是幾張看著很有年代感的黑白照片,忽然我視線掃到了其中一張照片上,頓時被照片上的一個人吸引住了。
這是一張四人合影,看著勾肩搭背的樣子,四個年輕人關係應該不錯,我第一眼先是認出了老王,他咧嘴笑著,年輕時的老王雖然稱不上帥,但很精神。
老王的左邊站著個瘦子,剛開始我隻是覺得眼熟,仔細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竟然是老洪,老洪右臂勾住老王的肩膀,很顯然倆人應該很熟。
老洪竟然和老王認識,那為什麽當天他倆好像是陌生人一樣?回想那天下午第一次下河打撈整個過程,他倆都沒說過一句話。
“嬸子,這……這照片是啥時候拍的?”我有些語無倫次,其實照片左下角明明印著時間。
“一九八五年五月四日廠大門口拍照留念。”照片應該是拍攝於三十年前,我其實是想問怎麽會有這麽一張照片,老王怎麽會認識老洪?
老王媳婦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汗,接過相冊瞅了兩眼:“奧!這是你王叔部隊複原後當保安時和同事拍的,好多年了。”
這話信息量很大,三十年前老王當過保安,而且還和老洪是同事?這麽說這個廠子就是姚利國口中的那家製藥廠?
看我發愣,老王媳婦問:“咋了?”
我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就是覺得好奇——另外幾個人是誰啊?”
老王媳婦仔細看了幾眼:“他們幾個好像是同一年進入的廠子,廠子倒閉後你王叔就回了村,和他們沒聯係了。”
我還想再問,看老王媳婦有些忙,也就沒好意思。
還是等著老王醒了問他吧!這麽想,就決定留下再蹭一頓晚飯,等到晚上我勸老王不喝酒,說啥也問個明白。
打定了主意,我幹活就更起勁了,汗水和力氣總能換一頓晚飯吧!
我拿起掃把想進去幫忙,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拿出一看,竟然是吳靜涵打來的。
“小吳,是不是站裏有啥事?”
“不是,是我不想總待在站裏,想……想出去遛遛,能去你那裏看看?”
聲音裏透著羞澀。
“能啊!咋不能——可你怎麽來呢?”廠裏就兩輛車,一輛舊桑塔納,另一輛是出工用的皮卡,車鬥裏拉過死人,一般誰都不願意碰。
“恰好有個老鄉到站裏辦事,他說能把我捎到河王村村口。”
“那行!正好街坊們捉了些白色的鯉魚,算你有口福嘍!”
能聽出電話對麵的吳靜涵有些驚訝,愣了幾秒鍾,才回道:“那我到了後,給你打電話,你得出來接我一下啊!”
和老王媳婦說有個在我們站實踐的女研究生想來蹭頓飯,她高興的咧開了嘴。
“行啊!我早把魚燉上,再炒個雞,有魚有雞,那可是地主過得日子。”
吳靜涵穿著一身牛仔服,倒背著手站在路口,領她到老王家的路上,不停地問白色鯉魚的事。
接近傍晚,老王才醒過來,很不好意思地朝我撓了撓頭。
“我這酒後睡覺的毛病啊……”
晚飯很豐盛,老王媳婦一個勁誇我,說我能幹還有禮貌,說我有前途,過幾年或許能當站長,說得我倒不好意思了。
她肯定是誤會了我和吳靜涵的關係,村裏人嘛,大都熱情。
吳靜涵對她的話不感興趣,張口閉口就是白色鯉魚,直到我和老王把今天一早捉魚前後的事詳細說了一遍,她才一臉疑惑地點點頭。
“小吳你是專門研究黃河古文化的研究生,也沒見過這種鯉魚?”
吳靜涵搖了搖頭:“不但沒見過,關於黃河流域魚類的書籍我還讀過幾本,也沒記得有相關的記載。”
老王給吳靜涵夾了一塊魚肉,笑著說:“想那麽多幹啥,黃河裏啥怪東西都有,這不稀奇。”
趁著吳靜涵吃魚的當空,我趕緊拿過那相冊,翻出四人合影的黑白舊照片:“王叔,你認識我們站的老洪?”
說這話的時候,我注意到老王臉上的表情明顯有變化,沉默了幾秒鍾才開口:“認識,但不熟,我們都在黃河製藥廠幹過,不過他是正式的工人,我是臨時的保安。”
這覺得這話應該是真的。
我又問:“那廠子咋就關門了呢?”這話隻是隨口問的。
老王苦笑一聲:“這個誰知道啊!後來我聽說和一個博物館有關,不過這個博物館在九八年那場百年不遇的洪水中衝垮了。”
“博物館?啥博物館?”吳靜涵連忙問。
“就叫黃河博物館,當時就建在黃河邊上,距俺們村有一百多裏路,裏麵放著些和黃河有關的奇怪物件,對啦!我覺得那天從河裏撈上來的蛇身小孩,可能就是博物館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