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消失的浮屍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解釋:“我是黃河水利站的職員,玉玨兄弟倆出事那天,是我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今天恰好來醫院辦點事,就順便看看玉玨。”
這話說的一半真一半假,沒毛病。
美女看了王玉玨一眼,應該是收到了肯定的眼神,對我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不好意思啊!我……我是他小姨。”臉刷的一下紅了。
一聊才知道,王玉玨的小姨叫吳宇輝,姐姐和姐夫去世後的這兩天,就是她在照顧住院的外甥。巧的是吳宇輝是女刑警,就在醫院旁邊的轄區派出所上班,她也覺得姐夫兩口子和大外甥的死十分可疑,於是看到陌生人在和小外甥聊天,條件發射般地警惕起來。
通過聊天,能感覺得到吳宇輝是個性情直爽的辣妹子,我便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告訴了她。
吳宇輝一邊聽一邊點頭。
“和我想的差不多,我今天就帶玉玨出院,你……你留個微信吧!有案子的信息咱們共享啊!”說完拿出手機,點出微信二維碼。
我本想就剛才問題繼續問王玉玨,如果知道讓他撈黑箱子的老頭是誰,豈不就有機會查到黑箱子裏的“煤球”是啥東西啦?
看到吳宇輝著急帶王玉玨出院,我隻好克製住這種迫切的想法,轉念一想,既然王玉玨人沒事,還跟著當刑警的小姨,我又有她小姨的聯係方式,就不急於一時了。
況且我內心深處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這恰好是個聯係吳宇輝的好機會。美女嘛!對我這個年齡的正常男人根本沒有抵抗力。
回到站裏,心情大好。
田振他們幾個去巡河了,於晉托付給了吳敬涵和韓彬華。看到於晉已經恢複了意識,好像臉上的棗狀疙瘩也沒有昨晚多,我心裏踏實了不少。
看來老爸的方法管用,我也算無意中顯擺了一次。
說起來,這次我對他而言可是救命之恩,如果於晉是女孩的話,怎麽也該以身相許,想到這裏,我不自覺地瞟了一眼吳靜涵。
昨天泡於晉的白酒已經變成褐黃色,而且腥臭無比,肯定不能用了,我和韓彬華倒掉後,正準備往水缸裏重新倒白酒,就聽到田振從外麵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這是咋了,振哥?”
田振把上衣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扔,怒氣衝衝地嘟囔:“還不是區派出所的警察,簡直把我們當成了專業撈屍員了,咱們的本職工作可是巡河員。”說完還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黃河裏又發現浮屍了?”
“就是那天下雨中投河的婦女,都找了好幾天,愣是沒找到她的屍體。”
原來是王玉玨的娘,我心中再次浮現出王玉玨雙眼紅腫的樣子,頓時有些心酸。
“沒準被水裏雜草或者木棍子之類的東西掛住了,下那麽大的雨,她又是有心尋死,應該是淹死了。”我隨口勸解田振。
“一般情況,水中的浮屍三到五天都會浮到水麵上!”
吳靜涵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讓我和田振預料未及,幾乎同時下意識望向她。
“你……你咋知道?難不成水裏的屍體給你托夢了?”田振一本正經的開玩笑,惹得吳靜涵有點不知所措。
我忙打圓場:“別聽他胡說——你這麽說有什麽依據嘛?”
吳靜涵點點頭:“水中的屍體在水裏泡上三天後,伴隨著體內器官的腐爛,會產生一種比空氣質量輕的氣體,當這種氣體達到一定的量,屍體就會浮起來。”
我點了點頭:“原來這樣,怪不得撈上岸的屍體,大都肚子鼓鼓的。”
田振“嗯”了一聲,喃喃地說:“我還以為浮屍肚子鼓著,是淹死後氣得呢!”
“你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李國誌一聲嗬斥,走了進來,瞪了一眼田振,然後朝吳靜涵笑著點了點頭,“小吳說的對!這就是浮屍大都鼓著肚子的原因。”
下午吳靜涵想跟著我們巡河,李國誌就安排給我個特殊任務,那就是別的工作可以不做,一定保護好她的安全。
算起來,這也是個美差!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便仔細梳理了這幾天的經曆,總覺得李國誌肯定有什麽事隱瞞著我,尤其是他屋裏那間裝著厚重防盜門的房間,裏麵到底養著什麽,為啥就連姚立國和胡嬸都不知道呢?
我之所以來這裏上班,叔叔說是自己找了老戰友,臉托臉,關係托關係,對此我一直深信不疑。
再想起這事,才發覺不對勁——叔叔的老戰友?忽然我腦海裏猶如劃過一道閃電。叔叔好像從來沒有當過兵啊!哪來的老戰友?
激動得我猛地坐了起來,心狂跳不止。叔叔為啥騙我?難不成讓我進入到黃河水利站,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或者幹脆說這是一場陰謀?
細思極恐!
越想越覺得詭異,冷汗都下來了,直到天亮,我是一秒鍾都沒睡,翻來覆去,烙完一張餅,烙另一張餅。
天一亮,我就跟李國誌請了假,謊稱家裏一個本家長輩去世了。
我家住在南戶村,距離黃河水利站約七八十裏路,不到倆小時,我就來到叔叔家。
“冬冬,你咋回來了?是單位放假,還是有別的事?”
二叔恰好在拾掇農用三輪車。
其實二叔和三嬸對我都挺好,尤其是老娘去世後,可以說倆人把我當成了親兒子看待,即使他們有事騙了我,我也堅信一定有什麽苦衷,肯定不會害我。
“二叔!我問你個事,你一定得告訴我實話!”
這話我說的嘎嘣脆,弄得二叔愣了一下。
“啥事啊?你倒是說啊!”
“二叔,我去黃河水利站上班,到底是誰安排的?”
我能覺察到二叔臉上閃過一絲的不安:“就問這事啊!你……你不是知道嘛!我找了老戰友幫忙,比起你的學曆,這工作就不孬了。”
我苦笑了兩聲:“二叔,你一天兵都沒當過,哪來的戰友啊?”
此話一出,二叔臉色立馬變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乘勝追擊,繼續問:“你是不是知道我老爸怎麽失蹤的?他的失蹤和黃河水利站有關?”
二叔本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天生不是撒謊的料,正是因為這樣,之前我才沒意識到他的話裏有如此大的漏洞。
被我這麽連續追問,二叔瞬間崩了盤。
“既然……既然沒能隱瞞住你,那我就把知道的事都告訴你吧!”二叔深深歎了口氣。
我拿了兩個小馬紮,給二叔遞過一個,自己坐一個,等著他的下文。
說話之前二叔先是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兩口,慢慢吐出後,才開始說話:“其實讓你進水利站上班,是你爸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