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臨門一腳，正中紅心
哪會……
“您老的存在感這麽高，哪敢當您不存在啊。”黎喃心想。
他轉身，對著剛才還侃侃而談，現在沉默的男粉絲說道：“還不走？”語氣要多惡劣有多惡劣。
男粉絲見狀匆匆忙忙跟黎喃打了個招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黎喃癟了癟嘴，“你要是明星，肯定沒有粉絲喜歡你，就你這樣的態度，粉絲嚇都嚇死了。”
可不是，做明星藝人，首先有一點，對自己的粉絲不能太高冷。
嗬，他也不屑於做明星藝人。
真的懷疑黎喃的腦子裏裝的是什麽，是不是個傻的，能夠隨隨便便把自己的聯係方式給粉絲嗎，萬一這個人是個壞人呢？
古往今來，瘋狂的粉絲並不少見。
一個女孩子，還是長得漂亮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大凡有個想圖謀不軌的年輕男性，都是很危險的。
怎麽光長年紀不長腦子。
為了避免類似剛才的事情發生，陸翊帶著黎喃去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偏僻的場所，是在建築牆的背後。
她緊張地靠著牆，剛才給男粉絲聯係方式都絲毫沒有緊張感的黎喃，現在覺得有點兒緊張了。
荒郊野嶺，孤男寡女，要是出個什麽事兒，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你……你要做什麽？”
他能做什麽？
就剛才捶他腿這件事，希望能夠給他一個說法。
……
說法啊。
“如果我說我剛才是不小心，你會相信嗎？”她的眼神中充滿著真誠。
陸翊自是不相信的。
輕插口袋，淡淡地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他問，“我可以理解你說的不小心捶到我的腿。”聽到這句話的黎喃鬆了口氣，緊接著那口氣又被提了起來。
“但是我不能理解你捶過之後還要捏一捏。”
噗……
她一口老血。
陸翊說：“要麽給我個交代，要麽對我負責，你選哪個？”
“負……負責？”她磕磕絆絆地說著。
不就是捏了一下大腿嗎？負什麽責？
據陸翊表示，從小到大，除了他媽媽，沒有女性捏過他的大腿，所以負責這一說，真的是有跡可循的。
黎喃不禁陷入了沉思，“陸公子，你難道沒有談過戀愛麽？”
好歹都是奔三十的人了，還沒有女性捏過自己大腿，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嘖嘖，還是有點兒可憐的。
他眉梢微動，似是沒有預料到，黎喃的反應比往常快多了。
“沒有。”
黎喃：“……”
可是怎麽辦，她一點兒都不想負責。
她還隻是個孩子啊，養家糊口這種事是做不來的。
於是就開始為自己辯解，“陸公子，你聽我說。”
“我聽著呢。”
“做人不能有太多的陳舊觀念，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再也不是封建的舊社會，你現在沒有被女性捏過大腿沒關係，以後肯定會經常被女性捏大腿的！”一番慷慨激昂地說辭，震撼了許多人的心靈，其中也包括黎喃自己。
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賊幾把有道理。
他倒是沒想到，黎喃有這麽多的歪理，用手撐著牆壁，身體緩緩傾身上去，假若是按照電視劇常見的發展，下一步應該會親上去。
黎喃隻看到陸翊勾唇一笑，眼神是說不清的詭譎，聯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少兒不宜的事情，嚇得她一個直接在他的襠下一踢，頗有想讓陸翊斷子絕孫的意思。
趁著他吃痛，黎喃慌忙逃竄了，這一係列動作，做的如行雲流水般自然。
回到片場的時候，麗薩還上前問了幾句比賽怎麽樣，看的開心不開心諸如此類的話語，在麗薩的眼裏，黎喃開心是最重要的事情。
說到比賽……她都沒看完好麽，甚至連比賽的重點都沒有看到，隻看了個開頭她會說？
至於開心不開心……
“麗薩姐，我好像犯錯了。”慢半拍的黎喃，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麗薩覺得奇怪，不就是看了場職業比賽，能犯什麽錯？導演不是都準假了麽。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比賽兩場比賽的問題啊！
正欲跟麗薩說剛才不小心踢了陸翊一下的事情，又想到這種事貌似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陸翊那廝獸性大發，不一定會做出什麽事情呐。
隻顧著條件反射離開，忘記了離開的後果，她還是要在陸翊劇組裏工作的，萬一他給她穿小鞋怎麽辦，戲份全部刪掉怎麽辦……
“犯什麽錯了啊喃喃？”麗薩問道。
她搖了搖頭，“沒事。”
副導演湯有味也第一時間發現了黎喃的回歸，笑著打招呼道：“黎喃回來啦，陸導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黎喃表情僵硬地說：“我不知道呢。”
說曹操曹操到。
從不遠處傳來了陸翊的聲音，“是嗎？”
他強忍著疼痛回到了劇組，卻聽到罪魁禍首說不知道他在哪裏，試想，誰能咽得下這口氣。
她當即就被嚇得一個激靈，躲在了麗薩的背後，看都不敢看陸翊。
麗薩雖然奇怪，但也沒有多問什麽。
湯有味上前，隨口埋怨了句，“我的陸公子，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陸翊對著湯有味點了點頭，意味不明地瞥了躲在麗薩身後的黎喃一眼，跟著湯有味的腳步緩慢行走。
“你的腿怎麽了？”湯有味察覺到陸翊走路姿勢似乎有些怪異，關切地詢問著。
他淡然地說：“路上被一隻小狗絆倒了。”
小狗……說的是她嗎？
湯有味也沒多想，繼續跟陸翊攀談著。
黎喃一路目送著陸翊，不免感到有些頭大，真的是隻顧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她就後悔啊，當時為什麽要動腳呢，一把把他推開不就好了嘛。
但是她好像也沒有做錯啊，錯的分明是陸翊，要不是他擺出那樣的姿勢，她也不會做出接下來的事情呀。
嗯，沒錯，千錯萬錯都是陸翊的錯！
等到拍自己的戲時，黎喃才發現，那記腳踢是誰的錯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惹到陸翊，不然已經拍了七條還沒有過的戲怎麽解釋？
跟黎喃對戲的恰好是洛搖綴，這大太陽的，誰願意在陽光底下暴曬，防曬霜都不夠抹的，偏生還不能多說什麽，要維持自身的形象。
“不行，再來。”陸翊的語氣中沒有絲毫溫度。
第八條還沒過，剛開始洛搖綴還能象征性地勸勸黎喃，現在，沒忍住不罵人就不錯了，洛搖綴皮笑肉不笑地說：“黎喃姐，我好像有點兒中暑，要不你練好了再來吧？”
黎喃心中有點兒沮喪，她感覺自己這場戲表現挺好的啊，為什麽陸翊一直攔著不讓過，是刻意報複麽。
“抱歉啊搖綴，我們再來一次吧。”
“3，2，1，action！”場記打板。
黎喃飾演的女主無雙，背對著洛搖綴飾演的女二號蘇非歡，目光呆滯，“我知道該怎麽做，你不必過來的。”
“卡！”
陸翊麵色不悅，上前對著黎喃斥責，“這場戲中無雙的眼神中應該包含著悲痛和悵然，你剛才表現的目光很呆自己知道嗎？會不會演戲？”
麗薩一直在一旁看著，也很擔心黎喃的狀態。
好的演員除了自己的天賦與努力，還有一部分是要看導演調教的，所以這個時候，麗薩也不能說什麽。
“我知道了。”黎喃小聲地說。
“還有你，洛搖綴，你說台詞能不能不要像念台詞一樣，你的專業課台詞是這樣像朗讀課文的嗎？”陸翊似是對兩人都很不滿意。
黎喃覺得委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情緒表達哪裏出錯了。
他似是訓的還不過癮，語氣越來越重，“你們要是不會演，就別再從事演員這個行業，一點兒信念感都沒有，拍什麽戲！”
片場的工作人員都默不作聲，生怕被陸翊訓斥，氣氛一度很凝重。
她的淚花都在眼眶中打轉，幹嘛這樣啊，都沒有人這樣說過她，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中的黎喃，心裏也經受不住這樣的責罵。
陸翊似是沒有看到一般，又來了一次。
這一條拍出來的效果比剛才強很多，女主無雙眼中的情緒表達的很明顯，陸翊卻還不滿意，要求再來一條。
麗薩看的也很緊張。
許是剛才的鋪墊有了效果，黎喃和洛搖綴最後一條表現的都比較完美，情緒很飽滿，陸翊看到後，鬆口說了句，“過。”
黎喃第一次覺得，這個字居然有這麽動聽。
過了之後，副導演湯有味走到了黎喃和洛搖綴身邊，多說了句，“陸導其實沒別的意思，隻是為了調動你們的情緒。”
洛搖綴倒沒什麽，“我知道的。”
黎喃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剛才陸翊的樣子真的是嚇到她了，還以為是因為那一腳的關係，故意針對她，經湯有味一解釋，她也覺得剛才那個情緒調動確實很有效。
不過，想到陸翊剛才的表情，還是有些怕怕的。
今天的拍戲，除了剛才的訓斥之外，其他的相對來說還算和平，大家都很敬業地工作著，碰到好的團隊，確實有助於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