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哪裏長？
“誰準許你批她的假？”陸翊剛才不說話，現在倒打一耙。
湯有味攤了攤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明確同意都是拒絕，沒有明確拒絕都是默認啊。
這句話似乎有些矛盾……
然而這不是重點，湯有味還是很了解陸翊的脾性的，拿起剛才被放下的碗筷，繼續扒拉著飯菜。
見久久沒有回應，陸翊似是在賭氣般地說了句，“明天我也請假。”
……
隻聽得湯有味噗嗤一聲，接著磕磕絆絆地說：“你……你是在開玩笑嗎？”
還真不是開玩笑。
因為第二天一早，劇組了除了沒有黎喃之外，陸翊也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且讓人沒有任何準備。
一旁的工作人員擺弄著手中的機器，頂著大太陽詢問道：“湯副導，陸導什麽時候來片場啊？”
湯有味覺得吧，今天應當是來不了啦。
個別關注陸翊的女藝人，也側著耳朵聽著這邊的問話。
今天的天格外藍，天上的白雲一團又一團，湯有味額頭上還沁著細密的一層汗，心中感歎自己命苦，被導演放鴿子這事兒也就陸翊能做得出來。
早在第一時間發現陸翊不在片場的時候，湯有味就打了個電話，依照陸翊平常的尿性，那個，習慣，每天早上七點，都會雷打不動地出現在片場。
電話打通之後，陸翊陸公子是這般說的，“我倒是想要看看，這種職業賽有什麽好看的。”
湯有味簡直想跪下求求陸翊，您老的興趣別來地這麽快，劇組一天沒有女主，還能象征性地拍拍其他人的戲，一天沒有導演，劇組就亂套了。
陸翊鼓勵道：“我相信你。”
真是可怕的信任啊……
往常有陸翊在現場把控著還不覺得有什麽，差事落到湯有味身上之後，那種撲麵而來的壓力感險些讓湯有味窒息。
而這時，清閑的陸公子，正在KPL職業賽的現場等著看比賽。
黎喃穿了一身運動服，戴著口罩坐在了現場觀眾中。
比賽還未開始，她好奇地左顧右盼，突然，黎喃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打眼一看，哦豁，這不就是傳說中敬業不請假的陸大導演嘛。
想起昨天好不容易磨了半天假，今天卻在職業賽現場偶遇，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兒。
做人怎麽能這樣呢。
顧不得其他，跨過人山人海，坐到了陸翊的身邊，佯裝成十分意外的樣子，驚訝道：“呀！好巧，陸導你也在啊！”她就是想讓陸翊感到羞愧。
陸翊斜睨了黎喃一眼，“不巧，我就是專門過來抓你的。”
抓這個字眼……用得很是精妙。
按照陸翊的話說，那就是昨天湯有味居然趁他不注意準了黎喃半天假，身為電影的導演兼製片人，他有責任且有義務，讓電影拍攝進度正常進行著。
催天催地，沒有見過催拍戲的。
何況，昨天湯有味導演準假的時候，陸翊也是在的呀。
當然，這些，黎喃都是不敢說的。
此時的她宛若犯了錯的孩子一般，識時務者為俊傑，都到了這種緊要關頭，能忍一忍，就忍一忍好了。
黎喃試探性地問：“陸導經常玩遊戲嗎？”
他淡然地回應，“不。”
噢……她若有所思，耐心地講解著：“那可能你看不大懂，沒關係，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乍一聽，還覺得挺有道理。
職業賽現場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多，跟演唱會歌迷會比反正是比不了的，畢竟職業賽選手都是靠技術來吸粉，顏值上自然要差上一籌。
黎喃和陸翊兩人暗戳戳地坐在角落，離喧鬧的區域遠了些，她個性本就活潑，這麽安安靜靜地待著有點兒待不住，旁邊熟悉的人隻有陸翊。
於是，她開了個話題。
“陸導，你多大啦？”
陸翊：“……”
話題不錯。
“28。”陸翊淡淡地說。
她聽罷吐槽道：“看不出來啊，陸導你都這麽大了呀。”
怎麽感覺像是很久不見的親戚說的話，好像有哪裏怪怪的。
“陸導你什麽星座的？”黎喃繼續追問。
“處女座。”
黎喃震驚了，呢喃著，“怪不得……”
陸翊疑惑，什麽怪不得。
怪不得陸翊的性格如此難以捉摸，敢情是處女座，看來除了潔癖之外，處女座的特點還要添一點兒別的。
她打量著陸翊，心中不免暗自感歎，看來星座之說，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從剛才說完自己的星座開始，他總有一種毛毛的感覺，像是一直被什麽東西盯著，挪動了下脖子，視線落在了黎喃的身上，他歎息道：“十三。”
“啊？”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可奈何，“處女座跟你有仇嗎？”
黎喃的眼神中盡是迷惑，這話從何說起呢，她搖了搖頭，坦言，“沒有啊。”
既然沒有，為什麽要用那麽詭異的眼神看著他，都讓他出現毛毛的感覺了，想必是有很深的仇怨吧。
年齡星座問完了，還可以問點兒別的，比如身高什麽的，一時腦袋短路的黎喃，沒來由地冒出了一句，“你……那個多長啊？”
……
長？
陸翊有點兒想罵娘。
身旁的觀眾很敏感地捕捉到“長”這個字眼，轉身多看了陸翊和黎喃一眼，目光中充滿著不可思議。
偏生說出這句話本人的黎喃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對，反而一臉求知欲旺盛的模樣看著陸翊。
“你猜？”
她摩挲著下巴，大膽地猜測，“1……8……”一米八幾比較好呢？
身旁的觀眾許是被18刺激到了，瞳孔都放大了一倍。
陸翊的嘴角抽了抽。
“5？”
一次性說完這三個數字會死嗎！
陸翊臉上的笑容很勉強，“打斷一下。”
“在問及別人身高的時候，用的形容詞是，高。”
黎喃很茫然，她剛才說的難道不是高嗎？
怎麽辦，他有點兒後悔今天來看職業賽了，特別是身邊還坐著黎喃的情況下。
她狀似哥倆兒好的用胳膊肘頂了頂陸翊，像個好奇寶寶般急切追問，“是不是185啊？我猜對了沒有？”
他耐著性子嗯了一聲。
圓滿了。
黎喃心情看起來很是愉悅，比中了彩票都高興，實在不知道這些在百度百科，還有一眼都能看出來的東西，猜出來有什麽可值得自豪的。
其實有的時候，黎喃的忘性挺大的，給個甜棗就能忘了被打的巴掌那種，說得好聽點兒叫單純，說得難聽點兒是缺心眼兒。
她認真地審視了一眼陸翊，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心般，嚴肅地說，“陸公子，我覺得你人還是挺友好的。”
誰特麽在外麵造他的謠？他哪裏不友好了。
至少在沒有跟陸翊合作之前，從別人口中聽到的版本，都是陸翊這位天才導演，脾性略古怪，想來也是能夠原諒的，畢竟天才嘛，跟普通人是不大一樣。
慢慢地相處下來才發現，很少能看到陸翊生氣哎，可以說是很難得了。
不知道陸翊要是知道黎喃的心聲，會有什麽樣的感受，碰到黎喃，怕是再大的氣性，也被磨得沒有氣性了吧。
他忍不住在想，西門如風是不是瞎了？
“喔？”他故作驚疑狀。
黎喃傻乎乎地繼續說：“你平常沒事兒可以多笑一笑。”說著還咧開嘴笑嘻嘻的，露出標準的八顆牙，眉眼彎彎，像是個小月牙兒一般，“就像我這種。”
“笑容是最美好的表情啦。”她沒心沒肺地說著。
由於兩個人座位離得很近，所以他跟黎喃的臉相距也並不遠，那樣明媚的笑容差點兒晃花了他的眼，眼神迷離了一瞬，轉瞬又變為清明。
沒事兒多笑一笑麽……
明星的表情管理，要比一般人嚴格得多，至少在公眾場合中，是要麵露微笑的，那種笑容比較官方。
不同於那種官方的笑，黎喃每次的笑，都好像能夠觸動人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這也就是為什麽，很多人黑黎喃的演技，但沒人黑她的臉。
實話講，就算每個人的審美觀都不一樣，黎喃的美還是毋庸置疑的。
“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像什麽？”陸翊的語氣中，帶著三分調侃。
黎喃反問了句，“像什麽？”
“薩摩耶。”
她特別激動地說：“真的嘛！我最喜歡薩摩了，超級可愛，像個小天使。”說著心裏還覺得美滋滋的，仿佛是什麽重量級的誇獎一般。
笑起來傻傻的，可不就是像薩摩耶麽。
陸翊見狀微微頷首，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般，抿唇一笑，說不出的邪魅。
原本是形容霸道總裁的微笑的，出現在陸翊的身上也是了不得。
誰知坐在一旁的黎喃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新大陸一般，指著陸翊的臉說，“陸公子，你剛才那個笑容很像是我媽養的那隻哈士奇哎！”
他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凝重，難以置信地問了句，“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