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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合作愉快

  黎喃那快速挪動的雙腿瞬間僵硬了下來,幹幹地笑了笑,側過身麵對著西門如風,略顯尷尬地說道:“西門大官人,好巧啊。”


  世間之事真是無巧不成書,越怕什麽越來什麽。


  雖說黎喃有心隱瞞自己韌帶拉傷的事情,但是徹夜未歸這種事,麗薩還是會上報的,畢竟黎喃最近的工作安排就是陸翊的那部電影,那部電影現在還沒開機,徹夜未歸這件事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合理。


  稍作打聽就能知道黎喃這兩天發生了什麽。


  西門如風對黎喃的管製可謂是已經到達了某個點,甚至有的時候都不禁讓人懷疑西門如風此人是不是有病態心理加大男子主義。


  成天笑嘻嘻的黎喃此時此刻也哭喪著臉,她倒是不擔心別的,就是擔心西門如風把這事兒跟西門夫人說,兩人夾擊之下,饒是黎喃都有點兒怕。


  “唉。”西門如風歎了口氣,說道:“喃喃,你非要跟我對著幹嗎?”


  她覺得這句話不對。


  什麽叫她非要跟他對著幹?她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啊。


  醫院裏人來人往,螺旋狀的扶梯在一側懸掛,嘈雜的環境使得說話的聲音都被淹沒了三分一般,空氣中還有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


  黎喃的眼中多了分執拗,她倔強地說道:“我堅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有錯嗎?”說這話的時候似是感覺到有些委屈,眼眶中氤氳了些許水蒸氣。


  她的聲調並不高,卻直直地傳遞到了西門如風的心裏,他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棱角分明的臉上無波也無瀾。


  當年那個隻會跟在他屁股後麵跑,甜甜地喊他如風哥哥的小姑娘,終是長大了。


  沉默良久,西門如風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無奈地道了句:“隨你吧。”


  看著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去的西門如風,黎喃先是訝異了一瞬,接著就是欣喜,西門如風貌似不再管她去參演《今生緣》電影的事情啦。


  “謝謝你,西門大官人。”黎喃開心地說著。


  西門如風的腳步,似乎因為這句話也曾凝滯了一瞬。


  自從得到西門如風的默認後,各種事情也都方便了很多,黎喃象征性地休養了兩天過後便重新投入到訓練的懷抱中。


  陸翊工作室的舞蹈老師,因著上次那件事情發生,拒絕了黎喃這位學生。


  偏生黎喃想要讓這位舞蹈老師教學。


  人狠話不多的老師才能有助於快速成長嘛。


  期間經曆種種波折,最後還是湯有味導演出馬,才令那位舞蹈老師勉強同意讓黎喃作為她的學生。


  不得不說,經過上次那件事之後,黎喃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愛嚷嚷著疼了,經過一段時間係統訓練,挑剔的舞蹈老師看到黎喃也能欣慰地點點頭。


  這一切,副導演湯有味都看在眼裏,不過就是有些好奇,轉過頭問道:“陸導,明明劉程羽更適合女一號的角色,你怎麽拒絕了呢?”


  正在看書的陸翊頭也不抬地說:“有人更適合。”


  湯有味了然,原來陸翊有自己的打算。


  電影已經進入初始準備階段,隻待調出主創人員的檔期便可以舉辦開機儀式,女主角黎喃這邊還好說,黎喃入行隻是為了演戲,一般站位跑宣傳飯局添人脈這種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男主角的檔期稍微有點兒難調,陸翊是絕不允許自己劇組裏的演員出現軋戲這種事,而且保密工作還要做好。


  差不多是經曆九九八十一難,黎喃的身子骨終於變軟,一些大幅度的動作也能夠做出來了,外在方麵,跟電影女主角形象十分貼近。


  為了表示合作的誠意,簽約合同也提上了日程,鑒於陸翊工作室拍戲的一貫保密性,簽合同之事不經手經紀人的參與,直接聯係演員本人,然後來簽署合同條款。


  黎喃最初覺得新鮮好玩兒,真正看到合同的那一刻,還是有點兒愣神的。


  她翻來覆去地把幾頁合同紙看了好幾遍,發現合同上的個別條款還是挺微妙的,還別說,論起咬文嚼字,除了那些作家外,律師也算。


  書麵語和生活語差別還是有的。


  就比如說,合同裏明確規定,未經甲方同意,乙方不得在電視劇首播之前向任何第三方泄露劇情、演員、拍攝進度等與電影相關的一切信息;未經甲方同意,乙方不得向任何第三方暴露導演陸翊人物肖像、隱私等權益。保密期限為永久。


  單就保密協議,合同上規定的洋洋灑灑好幾條,最後還來一句,乙方若違反上述保密義務,應賠償甲方因此而遭受的一切經濟損失。


  演員在進組前簽保密協議這事兒黎喃知道,可為什麽這份合同跟別人家的不太一樣呢。


  什麽叫暴露導演陸翊的人物肖像、隱私等權益。


  陸翊淡然地解釋道:“我叫什麽名字?”


  “啊?”


  她一臉懵逼,發生了什麽,陸翊怎麽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給忘記啦。


  但還是乖乖地回答道:“陸翊。”這個名字不還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自己說的麽。


  “如果讓旁人從你嘴裏知道我叫陸翊,就暴露了我的隱私,視同你違約。”陸翊嘴唇翕動,風輕雲淡地說。


  黎喃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不就是個名字嘛,還視同違約,她嫌棄地癟了癟嘴,隨口問道:“違約要賠多少錢?”說著還不忘喝口水潤潤喉。


  “十三億。”


  黎喃嘴裏的水“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她驚慌地擦了擦嘴巴,不可置信地追問道:“多少?”


  陸翊眉頭微蹙,重複道:“十三億。”


  有沒有搞錯?

  中國人口也才十三億而已,暴露一下你的名字就得賠你十三億,當陸翊這兩個字是你自己獨家注冊的商標嗎?


  另外,怎麽才能判定是她暴露的,萬一是別人暴露的誣陷她的呢?知道陸翊名字的又不止黎喃一個,這樣的條款是不是太霸王條款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水波一圈圈的蕩漾著,睨了一眼反應過大的黎喃,溫聲問了句,“十三啊。”


  黎喃條件反射地回應道:“我在呢。”


  “誰能誣陷得了你呢。”


  額……


  這話說的。


  好像有幾分道理!

  那這條保密協議還是太過分,一個名字值這麽多錢?


  她想不通,名字和長相有什麽可保密的,就連百度百科關於陸翊的資料,名字一欄填的也都是陸公子,根本就沒有提及到陸翊兩個字,至於照片,那就更神秘了,唯一的一張還是那次華藝尚先生組織的聚會上拍的,陸翊戴著口罩和金絲邊眼鏡拍的一張。


  網絡上關於陸公子的新聞,也都是一貫的好評,似是有誰在控評一般。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陸公子。”黎喃的眼睛裏迸發著奇異與八卦的光芒,興奮地問道:“你不會是潛逃多年的嫌疑犯吧?”


  ……


  說完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她記得西門如風和陸翊是相識的,按理說,西門如風雖然不是嫉惡如仇,但也不能放虎歸山,再者說,嫌疑犯不該長這樣吧。


  對不起,她以貌取人了。


  腦子裏又冒出了另一個想法,“你是不是國家神秘組織的科研人員?”


  陸翊語重心長地說了句,“除了做演員,你有沒有考慮過編劇這一行?”


  黎喃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


  她靠臉吃飯都吃的這麽艱難,更別提才華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可惜了。”


  捕捉到陸翊言語中的一絲惋惜,黎喃嗯了一聲,反問道:“什麽可惜了?”這有什麽好可惜的。


  陸翊隻是笑笑,並沒有回答。


  合同簽署,以黎喃的妥協而告終。


  沒辦法,一來,合同上的酬金,怎麽說呢,黎喃看著就忍不住喜笑顏開,以至於保密協議的霸王條款都能暫時忽略。


  二來,她也不覺得自己會跟陸翊牽扯那麽多。


  他是導演,她是演員,負責導戲的和負責演戲的除了工作哪裏來的交集,工作之餘她更不想提及關於陸翊的事情。


  反正別人的合同條款都是這麽填寫的,別人都沒什麽意見,她自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假若黎喃知道,以後的她會因為這些合同條款吃一些虧,不知道還會不會像今日簽合同這般淡然。


  唰唰兩筆,簽下自己的大名之後,黎喃欣慰地點了點頭,儼然一幅合同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


  明明戲還沒有開拍,黎喃都有一種這部戲都快演完的錯覺。


  蓋章也不過分分鍾的事情,她這次拍戲沒有經黎明集團的手,自然也不會有章子蓋,反倒是陸翊拎了個章,挺正式的蓋在了甲方上。


  自此,甲方爸爸就誕生了。


  陸翊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開心得像個孩子般的黎喃,放置好工作室的章,友好地伸出右手道:“合作愉快。”


  黎喃見狀也伸出右手,握上了陸翊的手,手心與手心碰觸的溫度讓她的眉眼都不禁彎了彎,笑容格外的甜,“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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