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戲
“你的優勢在哪裏？”陸翊悠悠發問。
國內有多少小花盯著這個劇本，女一號的角色又是熱門，最後花落誰家沒有確定，所謂的記者采訪也隻是事先做的準備，等到官宣的同時再發出去造一波熱度。
對於陸翊的這個問題，黎喃陷入了沉思，論演技論流量，她都不是最出挑的，思忖了許久才堅定地說：“我有賣點。”
“喔？”陸翊喝茶的手頓了頓，仿佛是很好奇，讓黎喃飾演電影《今生緣》的女一號能有什麽賣點。
“既然您的助理主動聯係我的經紀人，那說明我是有賣點的。”黎喃下巴自然抬高三分說道。
一般來講，大凡能到主動邀請試鏡的環節，都是適合這部劇某個角色的演員，否則根本就不會聯係。
也是黎喃的資曆太低，還需要試戲。
陸翊抿了一口茶杯，淡淡地說：“有一場戲是女主無雙和男主分開，你來演一遍。”
黎喃也不是剛入行，知道導演能說這句話，那說明對自己是認可的，至少沒有什麽大的不滿意，心情也較之放鬆了一些。
分開的那場戲她也看過，《今生緣》劇本她看了兩遍，每次看到分開的那一處都會淚流滿麵，腦海裏想著分開的場景，很快便代入到那種情緒裏。
她的眼眶很快就盈滿了淚水，嘴唇卻是在微笑，給人一種以笑容掩飾悲傷的感覺，分外的淒婉。
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不得不說就算是哭也要看臉。
一手緊緊攥著衣衫，都攥出了褶皺，似是心中波濤洶湧但麵上也要裝作不動聲色，壓製著自身的情感。
情緒到了，眼淚奪眶而出，她別過臉，深呼一口氣，轉過頭看向陸翊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笑顏，現在，黎喃完全把自己代入到女主無雙的心境裏，宛若她真的就是無雙。
“彥良，我不再愛你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尾音都在發著顫，愛情如果成為了一種負擔，那確實沒有再愛的必要。
電影中的無雙深愛著彥良，做了許許多多自以為能感動彥良的事，就差把心挖出來給他看，可是所謂的感動，也不過是感動了自己。
就好像，他是你的生活背景，你隻是他生活中的甲乙丙丁。
劇本裏的下一句是，彥良說：“謝謝。”
當時直擊黎喃的淚點，原來放手也是放過的一種，或許彥良一直就當無雙是負擔吧，哪怕兩人已經被迫訂了婚，即將要步入婚姻，彥良還是希望無雙能夠有一天放過自己。
陸翊的手指輕叩著桌麵，眸光凝了一瞬間，仿佛是黎喃那笑中帶淚的模樣迷了下他的眼。
正打算跟著搭一下戲的時候，上菜的服務員悄然而至，放置在桌上還介紹了句，“口水雞。”
女服務員意外瞥見了眼眶紅紅的黎喃，淚珠還在眼眶裏打轉，再一看麵無表情的陸翊，心裏不禁有點兒唏噓。
這麽般配的一對兒居然感情上也出了問題，剛才還爭執不休呢現在就把人姑娘氣哭了。
女服務員的年齡年長一些，已經結婚好些年頭了，夫妻情侶之間吵吵鬧鬧都是常事，但是該哄的還是要哄的。
大抵是觸動了心弦，女服務員竟苦口婆心地勸了句，“先生，女朋友是要哄的。”
什麽？
陸翊愣了神。
黎喃入戲太深，沉浸在將要被男主彥良拒絕的陰影裏不能自拔，見有人替她說句公道話悲傷更是難以自抑，“沒事，我不怪他。”
看啊，多麽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女服務員看向陸翊的眼神更加複雜，本來就沒打算管閑事的女服務員都忍不住心疼黎喃。
眼瞧著這場戲玩的有點兒過火，饒是陸翊也不得已輕咳了一聲，中斷了表演，我的天，再哭下去還了得！
黎喃作為演員，是合格的，入戲快，出戲也快，雖說演技一直被廣大網民詬病，但好歹也是經過係統學習的，差勁也沒有差勁到哪裏去。
陸翊沒有說滿意，也沒有說不滿意，隻是女服務員的眼神給人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他解釋都懶得解釋。
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淚，就在女服務員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突然問，“姐夫，正好我姐這幾天出差，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女服務員的步子聽到這句話都停頓了一停頓。
他勾唇一笑，毫不猶豫地回應道：“好啊。”
黎喃本來隻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陸翊還真上道，居然不擔心自身的形象受損嗎？
“妹夫不在我就去。”陸翊十分配合演出。
這關係……還真有點兒亂。
她癟了癟嘴，上一次看到這個段子的時候還是挺好玩兒的，怎麽輪到自己身上就不好玩兒了呢，真是失望。
也就隻有黎喃，在跟導演見麵的時候還不忘想著玩，時不時的就來兩句調侃。
香榭裏餐廳的上菜速度還是可圈可點的，並沒有長時間等待菜品就被一一上完，或許是陸翊剛剛回國對國內的諸多事情都不是太了解，黎喃有意開始一個話題就被生生遏製住，一問三不知的態度。
吃飯總不能幹瞪眼，更何況現如今的黎喃很想拍這部《今生緣》，能和陸翊合作真的是再好不過。
往嘴裏塞了一口水煮魚，黎喃的心裏有了主意，陸翊的資料她在網上看過一點兒，據說，陸公子不止在導戲這方麵有想法，還喜歡投資。
家庭背景倒是沒有任何一個媒體挖出來，但是有過不完全統計，金融房地產餐廳，這位陸公子均有涉獵，黎喃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西門如風的黎明集團就有些投資的項目，有的時候不想了解也會了解一點兒，她試探性地問了句，“陸公子在國內有投資餐廳嗎？”
“嗯。”
好苗頭！不怕它有，就怕它沒有，黎喃想的是，不論如何，人際關係還是有必要維護下的，其實她也想投資一家餐廳，就是吧……餐廳一向是費力不討好的項目，而且動輒還有網友評判什麽菜價高環境差服務也不好諸如此類的。
問西門如風，西門如風也不願意跟她聊太多，隻是一副給你錢想做什麽就去做的態度，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錢了。
好不容易遇到投資的行家陸翊，黎喃說什麽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星星眼問，“那開餐廳前期需要做什麽？”
陸翊訝異道：“你想開餐廳？”
她點了點頭，“對啊，有問題嘛？”
“我勸你最好放棄。”陸翊毫不客氣地說。
黎喃奇怪，開個餐廳莫非還是什麽難事？她見很多演員明星都有自己的副業，什麽服裝品牌，工作室玩的是風生水起，副業賺的錢比主業都多。
雖然黎喃喜歡做演員，但她更喜歡錢。
隻是礙於不清楚裏麵的門門道道才一直沒有開起來，想著了解的多一點兒，有萬全的準備之後再開始，會比毫無準備開始強一點。
事實也確實如此啊，不打沒有準備的仗嘛。
陸翊公然開啟嘲諷模式，“恕我直言，你的智商……似乎不大允許。”
她很生氣，兩人不過才第一次見麵，就這麽嘲諷自己，他陸翊以為自己是上帝嗎！
啊呸，上帝都不會說這樣的話。
黎喃笑道，“你都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
陸翊也不急，像是小鋼炮一般嘟嘟嘟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主要問題如下。
“你想開中餐廳還是西餐廳？”
“日料還是法式？”
黎喃：“……”
內心os：不就是個吃飯的地兒？還有這麽多講究？
“我想開那種不費事兒還可以賺錢的。”黎喃認真地說著。
陸翊抬頭，金絲邊眼鏡片上都泛著光，他很客觀地建議道：“如果你想不怎麽費事兒還可以賺錢，我建議你做演員。”
她並不讚同，演員是需要演技的，演技是需要磨煉的，拍戲也是很累很累的，陸翊身為導演難道都不清楚嗎？
“演員也是需要有演技的。”
他點點頭，“但是你沒有。”
這……
這是幾個意思？
否定了她剛才的試鏡表演嗎？黎喃的心中頓時一個咯噔。
想為自己申訴下自己是有演技的，可想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代表作可以支撐，微博認證上所謂的代表作也不過是短蘿卜裏麵挑長蘿卜，是個蘿卜就行。
想想就覺得心好痛。
“那……”她都不敢問下一句，是不是這部電影，她沒有機會參與。
陸翊也沒有把路堵死，而是雲裏霧裏地說：“這次的女主，主要是夠漂亮夠蠢，做一個老老實實為愛癡狂的花瓶。”
說到這裏，黎喃心裏存了一個疑問，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漂亮的女生倒追，對方難道不是屁顛屁顛的就跑過來啦？為什麽電影裏的男主死活就是不喜歡女主呢？
編劇大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陸翊卻反問道：“你認為自己可以詮釋好無雙的角色嗎？”
她挺起胸膛回應：“我有信心做好一個為愛癡狂的花瓶。”
陸翊微微一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