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情咒
‘好吧！既然已經想清楚錯在哪裏，那就糾正這個錯吧。’我抬頭看向一直安靜注視著我的玉沁蕊，微笑著說道：“蕊兒姐，我知道我該如何選擇了。謝謝你，蕊兒姐。”說罷，我起身朝已經打到更遠處的曲昭琳和花若秋走去。
一直在步步緊逼曲昭琳的花若秋，這時瞥到我向她們走去，大聲說道：“主人你要幹嘛？最多再有半刻鍾我就弄死這個壞女人了，你就這麽舍不得這個壞女人死嗎？”
我繼續一邊走著，一邊平靜的開口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確實不想她死。但是她的生死牽扯太多了，根本不是單憑我的心意就能決定的。所以，既然結果無法改變，那還是由我來送她最後一程吧。”
花若秋一拳將曲昭琳轟了出去，回頭詫異的看向我：“主人你想通啦？？你舍得？？”
我身後的玉沁蕊對花若秋輕聲說道：“若秋，過來吧。師弟已經做出了選擇。”
顯然，花若秋並沒有懂做出選擇是什麽意思。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站在不遠處已經重傷的曲昭琳，又看了看我，然後對玉沁蕊點頭說道：“哦，知道了，夫人。”乖乖朝玉沁蕊走來。
我沒有再理會花若秋，開啟太初奇門緩緩走向曲昭琳。這一次，我們二人相視無言直接動手。我不敢與她再有任何交流，因為我知道不論我現在多麽理智、多麽堅定我的選擇，我都根本做不到將我對她的感情從心裏抹除，我怕我會猶豫。
此刻的曲昭琳為抵抗巫毒的侵蝕已經用盡全力，她連撐著自己站穩都很勉強。當我控製時間、空間穿梭到她麵前，用雷撼打在她胸前時，她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抵抗便被我瞬間轟飛。
我繼續近身準備用雷刺一擊結果曲昭琳，不想曲昭琳突然從體內強行爆出一朵蓮花將我強行震退，可她此時想趁機從我的法陣內逃走完全沒有可能。
我手中凝集雷罰，迅速在曲昭琳的四周連續變換位置，然後將手中的雷罰砸向曲昭琳。劇烈的爆炸將曲昭琳再次掀飛，重重摔落地麵的曲昭琳再也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力。
我慢慢走向曲昭琳，看著她曾經如瀑的秀發在焦土中散亂，曾經誘人的紅唇蒼白的殘留著暗淡的血跡，曾經柔美的身姿泛著巫毒侵蝕的白煙、滿是傷痕。我承認，我的心在滴血。
曲昭琳緩緩睜開雙眼看向我，眼神中卻不再有之前的憤怒與怨恨，她無力的說道：“你贏了。。。這麽多年幾乎總是你贏，過去我和他們一樣，覺得那你隻是借助窺天術的緣故。直到方才我才想清楚，或許。。。你總是會贏就是因為你是對的。”
我避開曲昭琳的目光，盯著地麵，心中萬般不忍：“為何你一定要走到這一步才願意放下偏執，若是。。。”
“可這世間從來就沒有若是，不是嗎？”曲昭琳臉上泛出淡淡的笑意，語氣中帶著哀求輕聲說道：“豫貞，你能再抱我一次嗎？”
看到我解除太初奇門向曲昭琳走去，與玉沁蕊一同站在不遠處的花若秋急忙喊道：“主人！千萬不要心軟，不要再被這個壞女人迷惑，小心有。。。”
我抬手製止花若秋繼續說下去，此刻我的窺天術別說感應不到曲昭琳能給我造成任何危險，就連曲昭琳的氣息都已經感應得十分微弱了。
我半跪在地上，將曲昭琳輕輕攬在懷中，心中刀絞般的劇痛使我根本說不話來。
“你。。。要殺我嗎？”沒有濃烈不甘、怨恨的情緒，仿佛隻是相識已久的兩人之間最為普通的詢問。
“上千萬無辜之人的性命，這根本就不是單用一個愛字便能抵消的吧？”壓抑的胸悶幾乎令人窒息，努力的克製著情緒的傾瀉，而眼眶卻莫名的濕潤。
“恩，其實不止千萬。。。這些年我所造下的殺戮何止十惡不赦、罪孽深重能評之，恐怕就算用你所有的功績都無法相抵吧？”曲昭琳輕聲問道。
沉默，不敢直視對方雙眼的沉默，因為這是不想承認的事實。
“今日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裏，開始我不明白為何你我都這麽痛苦你還要如此，所以我恨你。”曲昭琳自嘲的輕笑道：“可看到你因我痛苦到寧願放棄生命，我才真正明白你的堅持，我過去竟然還堅信我做的都是對的。你說的對，當年你我在無盡花海時，我若是能認真想想你說的話，而不是一味與你爭辯，那該多好啊。”
心中千言萬語，有抱怨、有不甘、有指責、有埋怨，此刻我卻隻能咬牙說出：“是啊。。。”
“既然已經無法改變，就別猶豫了。”曲昭琳看著我平靜的說道：“其實，我從小就不喜歡那些愛恨纏綿、糾葛的民間故事，我覺得故事裏的人都很可笑。我不想我們的故事也成為那樣的笑話，成為那些人茶餘飯後口中的一個小故事。我們隻是我們。”
“是，我們永遠隻是我們。”不敢有絲毫的猶豫，我瞬間抬手用雷刺將曲昭琳的心髒一擊刺穿。
曲昭琳的身體猛然一顫，神情卻格外平和，她吃力的抬手輕撫我的肩膀，那是曾經在無盡花海她咬過我的位置，我永遠記得。
曲昭琳盡力讓自己保持微笑，喘息道：“我的情咒。。現在解除了。忘了我。。好好活著。。”
滿是傷痕的手臂從我的肩膀緩緩滑落，殘存的最後一絲氣息也在我懷中徹底流逝。
‘是我。。殺了她嗎。。’輕撫著懷中安詳的臉龐，整個世界都開始變得虛幻，仿佛這一切隻是一個腦海中的幻像。
“忘了你。。你最後對我說的居然是忘了你。。我怎麽能夠忘了你。。”我苦笑的說著，分不清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懷中的她訴情。什麽理性的選擇、正確的選擇，這一刻都在前所未有的絞痛中徹底衝散。
“結束了。。。對，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回家。。回家。”我抱起懷中逐漸失去溫度的柔弱身軀，渾渾噩噩的望向四周尋找十萬大山的方向。
“主人。。”花若秋剛想上前開口說話，卻被玉沁蕊抬手攔下，玉沁蕊微微搖頭：“不要擾他，他做到了他該做的，也完成了他的承諾，該由他去做他想做的了。”
“可是。。。”花若秋指著自己的心口，很是擔心的對玉沁蕊小聲說道：“夫人，我這裏與主人有聯係，我從來沒有感受過主人這個樣子。咱們如果不管他，主人他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