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起 第八章 西霸宴（二）
等鐸一霸放開了他後，源向鐸一霸深深行了一禮:“晚輩雪源，見過蓋世伯伯。”
“哎呀不錯不錯不錯不錯！”鐸一霸嘴裏蹦出了一堆不錯。
就在源好奇到底哪裏不錯時，鐸一霸接著道，“源似乎又長高了不少哪！哈哈哈哈，估計明年就比得上我家那孩兒了哈哈哈哈……”
“……”
源臉上帶著的微笑似乎僵住了一秒，他不留痕跡的環視了一下周圍，還好鐸一真那家夥不在。
他在心底悄悄鬆了口氣。
明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鐸一霸生辰宴，蓋世逢魔沒有不出現之理，他問道:“老兄，逢魔尊主呢？”
“你說他，唉！”鐸一霸聽見有人提他這個不得了的兒子就一臉苦相，聳聳肩道:“看樣子不來了吧。正人君子的明老弟培養出了謙謙君子的源，我這麽個好脾氣怎麽就培養出這麽個脾氣古怪不好相處的兒子……”
不來就好。
那評論源身高的話若是被他聽見了……源想起了那家夥抬高下頜，似笑非笑，邪邪揚起一道眉的神情……
還好不來。
要知道，源同那貴公子第一次照麵，就被對方那毫無道理的出言不遜驚呆了。
——
【中央神地/眾神之都未央城/蒼皇神宮/曾經】
源隨父親母親來到中央神地的眾神之都“未央城”述職，朝見神帝。
他一人在神殿外行走時同西方貴公子狹路相逢。
兩人雖然都是第一次照麵，可源北方貴族的一身雪白錦衣，身上永遠規規矩矩戴著的銀鈴雪穗和鐸一真西方男子高大健壯的身材，麵孔上永遠掛著的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那都是兩個人的招牌。
源一看避不開，隻得停住腳步拱了拱手:“蓋世公子。”
可這手還沒拱完，鐸一真那不陰不陽的怪調聲音就傳入了他耳中——
“不男不女。”
“你什麽意思？”源冷冷盯著他。
鐸一真此時懶懶地靠著宮中圍牆，雙手交叉在胸前，一點回禮的意思都沒有。
源本就沒指望麵前的男子回禮，可也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出言不遜。
“矮子。”男子歪頭抬著下頜，眯起眼睛，唇角似笑非笑，邪邪揚起半邊眉毛，幽幽地吐出兩字。
若說不男不女這四字還算有一點點委婉的話，那矮子兩字就是直接撞進了源心底最深處的那道傷。
源的父親明身高一米，源呢，一米七八……隻比身為女人的阿照小姐高了十厘米。
據寒雪堡侍女沛沛說，公子兒時曾有一段拚命跳著想長高的黑曆史，喔嗬嗬嗬嗬，那樣子真真是可愛極了。
“鐸一真，注意言辭！”若說不男不女四字源還勉強可以裝裝糊塗，但和源提矮字，這源就不能忍了。
其實兩句話都實著讓人不能忍。
“我鐸一真從不注意什麽，你不知道？”
說著身材高大強壯，相貌剛毅俊朗的男子從倚著的牆上挺起身來扭了扭脖子，慢悠悠走到僵直了身子憋著怒氣的源身邊，微微低了低頭，在他耳邊道:“你遠遠走來，我看身量，還當是北地阿照小姐，走近一瞧，居然是源公子，當真有趣的很。”
不知是不是錯覺，源感到自己額頭上跳起了一根青筋。
源一向是一個性格平和不惹事，中規中矩懂禮貌的“別人家的孩子”。又身為北方主人的公子，身為天賦異稟的少年天才靈師，身為命中注定的北方主人，身為東君白扶桑的唯一徒弟，身為……源什麽時候被一個剛見麵之人嘲諷過？
源想不通，自己到底在何處得罪了這樣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或者自己隻是很倒黴的撞上了百無聊賴想找個人消遣的西方公子？
“鐸一真，別太過分了！”源努力壓低聲音，吼道，身為封疆貴族的公子，他可不想在神地被逮到過失之處。
“怎麽，嫌我過分？”似乎源的反應正中鐸一真下懷，鐸一真愉快地笑道，“那就像個男人一樣，掏出你那把走雪同我的天鎖過幾招？或者……你更願意像個女人一樣，灰溜溜的逃開？”
此話一出，原本欲抬腳直徑走開的源生生將腳縮了回來。
這一臉調笑的家夥，明顯強調了“男人”“女人”兩字，分明是故意要讓他左右為難。
神帝禦座之下的都城內鬧事，給源一百個膽子他都做不出來。而源也不想像鐸一真說的那樣，像女人一樣灰溜溜的逃開。
頓時，源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說什麽感覺都不是，隻能拿目光冷冷盯著這個有事沒事上來招惹人的神經病。
鐸一真看他的樣子，似乎像是在看一隻氣鼓鼓的紅眼兔子，十分可愛，哈哈大笑著反道先行離開。
——
【西域/神都白城/蓋世堡/現在】
要說一慣謹言慎行的源，為何會對當著北地一眾貴族的麵說鐸一真粗野至極紈絝至極幼稚至極，這是有原因的。
他同鐸一真見過兩麵，第一麵他嘲笑自己身高，第二麵他居然拿自己阿姐來招惹自己。
實在忍無可忍孰不可忍。
源跟著北帝入席，所有人望見了他們，都站起了身來行禮，有些年輕之輩甚至不停的拿眼睛來揪北帝的風雪神杖和源腰間的那把銀刀。
“這就是風雪杖嗎，看上去很一般……”
“等你看到使出威力的風雪杖就不覺得一般了！”
“那個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公子源？十八歲就接近靈力大成的那個公子？那個十四歲就獨自收服靈獸‘北地幽靈’並得到寶器名刀走雪的公子？”
“南澤連結香小姐似乎特別中意他。”
“他腰間的那把刀就是走雪？”
“那公子身邊一圈一圈飛的東西是什麽？”
“不清楚……北地的特色吧……”
“那為何北帝沒有，阿照小姐沒有，就他公子源有？”
公子源耳力不差，所有當事人認為他不可能聽得到的聲音都盡收耳中，當聽到有人提起自己身邊一圈圈飛的東西時，他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什麽。
公子源在宴會或者出席重大場合時，身邊這一圈一圈環繞的帶著白色霧氣的冰晶雪碎總是引人注目。
來自北地的公子因修的靈術同冰雪有關，特別不喜炎熱。
這北地最深處獨有的冰雪遇火不滅，特別清涼，還能在夜間照明，公子離開北地時總是會取來些許帶在身上。
久而久之，就成了公子源的標誌之一。
源和父親在席上坐定，源坐在了阿照小姐的身邊。阿照見父親和弟弟走來，起身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坐下後接著同隔壁的幾個賓客說笑。
源掃了一眼大殿內，依舊沒有見到那貴公子。這家夥，不會就算是成了西霸，依舊敢真的我行我素到不在父親的生辰宴上露一麵吧？一麵都不露？
要知道，這滿座賓客，不少都是衝著能見西域尊主真容而來。
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源在心底吐槽。
接著源將目光收回，看見自己麵前擺著一堆帶著水珠的水果，霜蘋果水晶葡萄還有桃子和荔枝，那桃子和荔枝，皆是又大又紅。
要知道這桃子和荔枝在極寒的北地那是絕對沒有的，簡直是比黃金還珍貴的奢侈品。
其實在西域也極少出現這兩水果的身影，這絕對是蓋世家從遙遠的東方或者南方快馬加鞭八百裏加急運來的。
源取過一個桃子細細的剝去了皮，用小刀切成一塊一塊，又抓了七八個荔枝剝皮挑核，都放在了一個銀疊上。
然後，悄悄推到了阿姐麵前。他阿姐喜歡這兩種甜蜜多，汁的水果，每回見到都會多吃幾口。
阿照終於回頭，發現自己麵前多了一疊子水果，有些疑惑地向他這邊看了一眼。
源當做沒發現阿姐的目光，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加冰的酒，卻在阿姐嚐了一顆他剝好的荔枝後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切……”
源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孩子鄙夷的聲音。
源聽到這聲熟悉的聲音，渾身一僵靜在那裏。
良久，他略微頭皮發麻地回頭。
果然是她。
源暗暗叫苦。
——
蘿莉有話說：
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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