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事情經過後的開學幾日,我並沒有立刻回到學校去上課,不隻是因為野山冬特地幫我請了好幾天的假來處理野山秋的後事,而且我也沒地方可以回去了。


  那女人我不知道我是招惹到她什麽,她不止策劃這次的行動想把我們趕盡殺絕,而且就連我的家也在事發的當天一起被毀了,就好像要*我徹徹底底的從世界上消失一樣。


  在野山冬幫我媽辦的喪禮那天,我沒有看見平時很愛纏著野山冬的樁跟在一旁,就連平井綠也不見人影,隻留下樁的那批保鑣團跟在野山冬的身邊而已。


  我一問之下才知道事發後的隔天,樁和阿禦還有平井綠一起從醫院中消失了,而野山冬隻能無奈的拿出一張信封,好像是考慮到野山冬的眼睛看不到,所以希望讓我也一起知道樁留下的訊息。


  “真的很對不起,我們姐弟兩隻會為你們帶來災難而已┅┅禦我帶走了,畢竟身為殺手而活在黑暗之中的我們,並不適合留在這裏。


  樁筆。”我看著信念著,我隻知道他們兩個因愧疚而逃了。


  “樁┅┅這根本就太亂來了!我根本就沒有責怪她呀┅┅”野山冬好像很痛心的道,而且又擔憂到阿禦的情形說∶“她是能把禦帶到哪治療?禦他還沒脫離危險期就這樣帶著他亂跑,這根本┅┅”


  “是嗎┅┅”我看著自己母親的墓冷冷的回應,並且把信封塞還給野山冬。我的心裏已經不想管阿禦他的事了┅┅“秀樹┅┅”野山冬摸著我的頭關心的問∶“從今天起,你要到我這邊來住嗎?”


  我考慮了一下,我舅舅他平時還要忙他自己公司的事,而且他的眼睛又不方便,我去跟他住也隻會造成他的負擔吧┅┅而且又想到那個想殺掉我的女人,我跟舅舅在一起的話,那女人說不定也會找上門來。


  “沒關係,我目前是借居在穀川他家,而且他的父母好像也很高興我去他們那邊住一樣。”


  我並不是沒考慮到會害到穀川他們一家人的事,要是那女人再出現的話,我會逃的遠遠的,我自己一個人承擔死亡就夠了。


  “┅┅這樣也好,不過我還是會代替秋姐姐照顧你的,好嗎?”


  “嗯┅┅”


  我回到學校繼續以往的生活,我們學校的校長,樁,聽說在開學當天就離職了,而且還換了個新校長,不過這位新校長是誰就沒人知道了。而阿禦則是有人代替他通知以車禍為理由請了長期的病假,說不定這一請他就不會再來了吧。


  而穀川看我老是悶悶不樂的樣子,而且他的座位也是在我前麵而已,所以他常常會轉頭過來盡做些他平常逗我笑、惹我生氣的舉動想讓我開心一點,還三不五十上課中就因為這樣就被老師叫起來處罰。


  至於班長他們則是知道我母親過世的事,常常也會趁著下課或是空閑的時間來陪我,就連原田方望也很奇怪的跳過不問阿禦的事來陪我聊天。


  某日的放學,穀川他硬*我去阿禦他家看看阿禦他人是不是還在,本來我是不想去的,可是就連悠二和方望也一起硬拉著我去,所以我們才會呆站在阿禦他家的門口。


  “我要回去了┅┅”我轉身想掉頭先走人,可是卻被穀川拉住道∶“隻是看一眼天冥在不在而已罷了,你何必擺出那麽討厭的樣子啊?你應該也是很擔心他的吧?”


  “我才沒有。”我冷道。


  “按了好多次電鈴都沒人回應呢,書呆子該不會搬家了吧?”悠二。


  “而且那個橘子頭也不知道死到哪了。”方望撇嘴說著。


  這時穀川開始直接翻著我的書包想找出那把被我遺忘很久的鑰匙。真該死,我竟然忘記把這衰貨給丟了┅┅穀川試著用鑰匙開門,“咦?奇怪┅┅”穀川轉了鑰匙和門把幾下,可是門還是一樣鎖著打不開,看來我們很久沒來阿禦家的這段時間裏,大門的鎖老早就被換掉了吧。


  “直接破門而入吧。”悠二說完後,直接推開穀川用力的踹了門一腳,門還真的就被悠二給踹開了。


  看著悠二先領在前頭走進去,我本來隻想待在門口等他們出來的,可是死穀川偏偏要硬*我走進去而一直推著我。


  不過一進去之後,大家幾乎是愣在玄關,因為整間屋子好像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人住了,一旁的鞋櫃上頭還積了一層厚灰塵,我們雖然有走到客廳、廚房,甚至是阿禦的房間去看,而且原本的家俱都好好的擺在原地,但是各個也是一樣的布滿灰塵,一樣完全沒見到任何人的人影。


  而其他的房間,好像怕被有人闖進去一樣的鎖著。


  我們走出阿禦家,悠二先無奈歎口氣,搔著自己的頭說∶“家俱跟一開始我們來這一樣完全沒變,看起來不像是搬家啊┅┅”


  “或許他死了吧,所以萊德也沒必要留著了。”我麵無表情的說著。


  “秀樹?你在胡說什麽啊?”穀川露出擔憂的表情問著。


  “就是啊!老大怎麽可能那麽簡單就掛了?”方望不滿的回應。


  我皺一下眉頭答道∶“你也有看到阿禦當時受到那麽嚴重的傷吧?我舅舅跟我說過,樁在阿禦還在渡過危險時期時就把他帶走了,而且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非法之徒,怎麽可能會乖乖的重新找家醫院接受治療。”


  “野山,你┅┅”悠二想搭上我的肩膀之前,我動身避開想先離開“我要回去了。”


  “┅┅不好意思,那我也先回去棉!”穀川無奈的笑著對其他人道別後,馬上尾隨我的腳步跟上來。


  悠二和方望杵在原地沉默了一會,直到完全看不到我和穀川的身影後,悠二拍了拍方望的肩膀道∶“你也回家去吧。”


  “┅┅你想去哪?”方望看著悠二先走了幾步問著。


  悠二頭也沒回的背對回答∶“我想去調查一些事。”


  我一回到穀川的家,馬上就躲進穀川的房間裏頭,連電燈也沒開的把書包隨手亂放,就直接蹲坐躲在角落抱著自己的膝蓋埋首搞自閉。我到底在躲什麽?阿禦死了不是很好嗎?這樣以後就不會因為他的關係而惹上一堆麻煩啊┅┅我越是這樣安慰自己,就覺得自己心裏頭越悶、越難過┅┅就算知道他常常為了我而拚命保護我自己那又如何?我失去自己的家,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母親┅┅就因為是認識阿禦的關係。


  這時穀川走進了房間,也沒想到要先開電燈就把自己的書包亂丟在地而靠近我問∶“秀樹?你還好嗎?”


  穀川一靠近我,我就把自己的身子縮的更小,還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哭了出來┅┅“秀樹?!”穀川聽到我抽噎了幾下的聲音,好像很著急的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我,而故意說出想讓我發笑的蠢話∶“是、是我的房間太亂了嗎?所以┅┅有蟑螂咬你嗎?”


  “白癡┅┅蟑螂哪會咬人┅┅”我頭沒抬起來的回答,而穀川的蠢話也沒有任何讓我笑出來的效果。


  “那、那就是壁虎┅┅”穀川還在歪頭想奇奇怪怪的蠢話時,我插話阻止道∶“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穀川安靜了一下,隨後默默的走出房間,關上門。


  穀川離開後我卻哭的更厲害,滿腦子不隻是我媽最後的笑容,還有阿禦滿身是血的身影┅┅拜托┅┅別再煩我了!我無力的抱著自己的頭大哭,腦中一直不斷浮現以前和我媽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還有阿禦常常整我和穀川的時候┅┅我為什麽一定要想到他?我不是很恨他嗎?到底是為什麽┅┅過了幾個月的中午。


  悠二一個人走到學校的屋頂去吹風,望著天空的同時,也不時的回望著以前那三個人坐在一起吃便當的地方。


  “唉┅┅”悠二無奈對著天空歎氣,這裏少了那些吵鬧聲,而自己也沒有免費的午餐可以吃,實在顯的有些落寞。


  受自己父親的影響,雖然對非法等事非常厭惡,可是書呆子那家夥也不是壞到哪裏的人┅┅而且像他這樣厲害的人,想說可以沒事找他打打架來練練自己的身手,他一不見了還真的很無聊呢。


  悠二走到那三個人以前常常聚集的老地方,靠著牆之後一屁股的坐了下來,並且繼續望著天空。也是可以想像書呆子為什麽那麽喜歡一個人呆坐在這裏,這裏沒有血腥與鬥爭,而且很安祥,甚至就連時間好像也很緩慢的走著,可以讓自己暫時放下所有的事好好放鬆一下一樣。


  不過一想到野山那家夥┅┅脾氣也是一樣別扭的可以,我還真是個爛好人呢,本來是不想插手管他們事┅┅悠二拿起手機,按了幾下按鍵等待對方接聽“喲,照往常我就直說了吧,那家夥醒了沒?都昏迷那麽久了,總該醒了吧?”


  “┅┅醒了是醒了,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想見任何人吧。”手機另外一頭的人無奈回答。


  “我管他想不想見誰啊?你直接跟他說是我有事想找他當麵談談,關於野山的事,我就不相信他會不答應,那就麻煩你棉,萊德。”


  過了數日的禮拜天。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程,最後在一個悠二從沒來過的鄉下地方下車,而車站外頭站著一個橘發碧眼的男子,看來他在這裏等待悠二已經等很久了。


  悠二刷了票走出車站,麵對比自己還要高一大截的萊德,揮手道∶“喲,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們會躲在這種鬼地方呢。”


  “走吧,我帶你去找他。”萊德不想和悠二多說什麽,隻是單純的做自己該做的事而逕自先動身帶路。


  帶路的過程上,兩人都默默的不說任何一句話,不過路上的景色倒是為這份安靜的無聊給悠二添了一點參觀風景的興致。


  與自己生活的都市地方全然不同的大片綠油油的稻田,上頭不時有群鳥飛過,路旁蒼翠的林木上也有為即將而來的夏天所傳出的蟬鳴聲,偶爾還有幾蘋不怕人的野生猴子還會從麵前跑過。


  走了大約四十分鍾的路程後,萊德最後在一個特意躲在一堆林木中且很不顯眼的小診所停下。診所隻有兩層樓高,可是連個什麽招牌都沒有,外頭還養了兩蘋體型很大的雜種犬,好像是用來警告裏頭的人隨時有人會過來而要準備應付一樣。


  兩蘋大狗一看到悠二和萊德後,馬上爬起猛吠著,還好那兩蘋狗至少有被鏈子栓起來,不然很有可能會撲咬上來了吧。


  好像是因為聽到那兩蘋狗的叫聲,裏頭有個黑發參雜許多白發的中年人稍稍開了一點門縫往外看,不過看到萊德本來有想直接走出來的樣子,但是又看到悠二這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而繼續躲著問∶“他是誰?”


  “抱歉,高紀醫生。”萊德稍稍鞠躬了一下繼續說∶“這是我家主人請來私底下麵談的客人,沒事先通知真的非常抱歉。”


  “是密醫啊?沒想到你們躲在這還會找了個一樣在幹非法之事的人幫忙。”悠二突然挑眉說著。


  萊德一聽皺眉了一下,那位醫生反倒是對悠二起了警戒心,說不定還想讓悠二當場死在這裏。


  “我要找書呆子,他應該在裏麵吧?”悠二問著。


  “┅┅書呆子?”醫生回問,一方麵也準備好暗藏的槍蘋想隨時斃了悠二。


  “那個應該是┅┅我家主人在學校方麵的綽號吧。”萊德有點不太確定的回答。


  “把槍收起來吧。”悠二突然說著,接著直接推開門想走進去“這裏並不在我父親的管轄範圍內,而且我也沒興趣抓一個密醫立功,何況光憑你是殺不死我的。”


  醫生對於悠二的說法和舉動愣了一下。他應該是警方的孩子┅┅這樣就讓他進來真的好嗎?隨後看到悠二直接進來在走廊上左看右看的樣子,醫生猶豫了一下之後隻好把槍收起來道∶“天冥先生在二樓的第三間房間休息。”


  悠二聽到後,一邊上樓一邊背對著醫生揮手以示道謝,而萊德再對醫生鞠躬一次後也跟著尾隨上去。


  來到房間外頭,悠二先敲了兩下門怕吵道裏頭因為重傷還在休息的人,不過等了一會並沒有人回應請進什麽的。


  “我直接打擾--”悠二直接開門進去時,突然飛過來一蘋水果刀插在距離悠二的臉旁不到幾公分距離的牆上。


  悠二看了一眼水果刀後拔起來,隨後往前抬頭看去,躺在病床上的長發男人慢慢的放下自己的右手,蒼白臉上的血色至少不像當時剛被送進醫院裏時還要還的糟,而有那雙蓄意未謀的金眼的人好像相當可惜的暗自嘖了一聲。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老做這種無聊事啊。”悠二無奈的拿著水果刀靠近,在坐下病床旁的木椅之前,直接把水果刀插在床頭旁邊的水果籃裏頭的一顆蘋果上。


  “打擾了。”萊德跟著進來,但是躺在病床上的人在萊德踏進來一步之前道∶“你先別進來,順便在門口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是。”萊德退出門外,關上門。


  病房的兩人在萊德出去後沉默了一段時間,悠二隨後拿起放在水果籃旁的病曆表看著,翻了幾頁後吹了一聲好像嘲諷似的口哨聲“咻!看你這個書呆子被包的跟木乃伊一樣,沒想到你還能大難不死啊?中彈好幾槍、背部有百分之六十五受到輕度灼傷和刺傷,又加上失血過多,你還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呢。”


  天冥禦白了悠二一眼,並且吃力的從躺著的樣子稍微坐起身“我答應見你可不是讓你過來消遣我的,秀樹還好吧?”


  “從開學到現在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你說那會好嗎?”


  “唉┅┅都是我的錯,我萬萬沒料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天冥禦皺了一下眉頭。


  “┅┅你的直覺不是很準嗎?怎麽會沒事先猜到?”


  “喪失了。”天冥禦無奈的把自己的頭往後仰“不知道什麽原因,我的直覺完完全全喪失了。”


  “嗄?那還真可惜,我還沒讓你幫我簽樂透呢。”


  “喂!我讓你來可不是要說這種事的!”天冥禦瞪了一眼悠二怒道。


  悠二聳肩一下,接著問道∶“那你知道那次的策劃恐怖攻擊的人是誰嗎?該不會又是你家的人吧?”


  天冥禦偏頭想了一下,看那些恐部份子又好像不想傷害自己樣子,隨後不確定的回答∶“可能不是,他們好像不是針對我而來的,因為他們好像也沒有想殺了我的念頭。”


  “是嗎?”悠二皺眉一下,本來想說要是書呆子知道的話,要處理這次事件也可以輕鬆多了。


  “最後一個問題,那你回不回去?看你那個怪胎姐姐都辭去校長一職了,你該不會也要休學不回去了吧?”悠二繼續問著。


  “┅┅等我完全好了,我自然會回去。”


  “一樣也是為了野山吧?我看他好像已經很討厭你了,你不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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