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生日派對結束了,全部整理好後平井小姐也準備要回去了,但是考慮到外頭一樣是暴風雪肆虐,於是樁就親自陪同平井小姐下山去。


  原本是阿禦想要自己出馬陪平井小姐下山就好,可是樁卻一直用阿禦的腳傷*他留在家裏休息。


  到了半夜,大家都已經睡的差不多了,至少這次不是被穀川踹醒,而是我自己想去上廁所才醒來。


  我走出房間門站在走廊上,發現樁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頭哭泣著,雖然樓下的電燈沒有開,可是樁卻拿今天她生日時用的白蠟燭作微弱的照明,好像怕不小心讓人發現一樣。


  看著樁哭了一陣子,好像她的眼淚流不乾似的沒停下,在我想下去關心的時候,我突然被身後的人遮住了我的眼睛,並且還把我用力推回自己的房間去。


  因為被突然一推,害我跌坐在地板上,抬頭一看凶手竟然是阿禦,我才發出一聲“你!”時,阿禦突然用手堵住我的嘴輕聲道∶“小聲一點,希望你明天┅┅不要對任何人說你看到樁的眼淚,就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什麽啊?我一頭霧水的看著阿禦不理我滿腹疑惑似的表情,逕自走下樓去靠近樁。


  我從走廊上偷看著阿禦坐到樁的身旁,樁一樣一直在哭著,而阿禦也沒任何動作一直盯著燭光看。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樁才發出微弱的哽咽聲道∶“抱、抱歉┅┅今天我差點在生日派對上┅┅”


  “我都知道,你現在想哭就盡量哭吧。”阿禦默默牽著樁的手已示安慰,但視線一直沒離開飄忽不定的燭光。


  這時樁突然抱著阿禦,可是不像平常那樣撒嬌的抱著,而是雙手緊緊抓著阿禦的肩膀,並且把自己的額頭靠在阿禦的胸膛上繼續哭著“每一年┅┅都、都是這樣┅┅一想到我許的願望不能┅┅我就┅┅”


  “我知道,你就別再說了。”阿禦輕輕撫摸著樁的頭發安慰著。


  “為什麽你還可以那麽輕鬆的麵對?!難道你就不會考慮我是怎麽想的嗎?!”樁突然歇斯底裏的吼著。


  “聲音小一點,會吵到樓上的人。”阿禦稍微皺眉說著。


  “嗚┅┅拜托┅┅”樁的雙手越掐越緊,好像快把指甲插進阿禦的雙肩“神啊┅┅求求您┅┅不要把禦從我身邊帶走┅┅”


  要是我死了,你會怎麽想?阿禦之前跟我說的這句話開始不斷的回響在我腦中,阿禦他┅┅真的會死嗎?不可能!我搖頭撇開這種想法。隻是光憑直覺來判斷自己就會死,這點我根本就不可能會同意!


  “好了,別哭了。”阿禦輕輕提起樁的下巴,微笑的麵對麵樁說∶“我認識的樁,也就是我的姐姐,就跟她火紅的頭發一樣,不管何時何地都會露出不熄的熱情笑容,哭並不適合你,而且啊┅┅”阿禦突然露出好似穀川那種欠打笑容接著道∶“你再哭的話,鼻水就要被你吃到嘴巴裏了喔!”


  “啪!”樁突然用力拍了一下阿禦的腦袋,不過至少停止哭泣而轉成了笑容“討厭!你每次都故意逗我笑!我可是很認真的!”


  “靠!小力一點啦!”阿禦吃痛的摸著自己被樁巴的腦袋“你忘記我們這種在當殺手的力氣多大啊?!差點巴掉我的腦袋┅┅”


  “咧!你活該啦!”樁擦掉自己的眼淚,被阿禦說的話開始笑個不停的對他吐了一個舌頭。


  雖然現在我在樓上看著他們姐弟兩是高興的笑著,可是我卻不自覺的想哭┅┅


  過幾日後,暴風雪好不容易有停止的跡象,而我們的寒假也再過一、兩天就要結束了。


  這一天,野山冬和樁準備要帶我們回公司去,也是為了見到我媽,野山秋。


  “叩、叩!”我和穀川的房間門響了兩聲敲門聲,在房間門外的阿禦接著問∶“你們兩個準備好了嗎?我們隨時要回去了喔。”


  “快好了!”我和穀川同時回應。


  我和穀川大約整理好後,也要告別這間陪伴我們這幾日的房間。


  我們兩個拿著自己的行李離開房間,從二樓往樓下客廳看,平井綠和渡口先生已經在客廳裏等候了,而且野山冬和樁也換上了平日在公司工作時穿的衣服。


  “給我這東西幹麻?我又不是腳斷了。”阿禦問著。因為平井綠還特地帶了個在醫院裏常常看的到的杖上來,可能是關心到阿禦的腳傷吧。


  平井綠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道∶“禦少爺,請您不要推辭,這是避免您太過勉強自己而造成自己的腳傷會更加嚴重所準備的。”


  “我才不--”


  “好了,禦。”野山冬突然摸上阿禦的頭,微笑的說∶“你就接受平井小姐的一番好意吧,她也是很關心你呢。”


  雖然麵無表情的平井綠實在看不出來有關心的樣子,說不定也隻是單純因為樁是她的上司才為阿禦準備的,不過阿禦一聽了野山冬的話後,也隻能無奈的乖乖接受。


  “喲呼!你們兩個快下來吧!我們準備要回去了喔!”樁在樓下,滿臉笑容的對著我和穀川揮手道。


  “好!”我和穀川同時回應。


  我們兩個下樓後,一旁的渡口先生就靠近我們兩個道∶“兩位的行李就交給我吧。”


  “不好意思老麻煩你。”“謝啦!”我和穀川回應,渡口先生接下行李後隻說一句∶“這是我應該做的,別客氣。”之後,便忙著把全部的行李拿到停在門口的黑轎車的後車箱去,接著平井綠也跟著出去幫我們開車門。


  “快走吧,我們要回去棉!”樁不知道在樂個什麽勁,直接挽著野山冬的手跑出去。


  “慢慢走,別急嘛。”野山冬無奈的笑著。


  那天半夜裏的樁明明就哭的那麽傷心,為什麽現在卻變個人似的┅┅我有些擔心的想。說不定樁是故意裝做堅強的樣子給我們看吧,真不知道舅舅也是不是知道阿禦的事┅┅“在想什麽啊?”“痛!”阿禦突然拿著他的愛刀敲了我一下。


  “幹麻打我啊?!”我吃痛的摸著自己的頭,不滿的回應。


  阿禦舉起食指輕靠在自己嘴前,好像要我安靜一樣偷偷道∶“什麽都別說,也不要跟姐夫說關於我的事。”


  “你們在說什麽啊--痛!”穀川突然穿插進來,阿禦也拿自己的愛刀敲了穀川一下。


  阿禦逕自佇著杖先行走轉身出去,我在他出去之前問∶“為什麽?樁姐姐都知道了,為什麽我舅舅不能知道?”


  “┅┅雖然身分不一樣,不過┅┅”阿禦回過頭微笑道∶“我一直把姐夫當成我的父親一樣看待,所以我不想讓他擔心。”


  “那你姐呢?難道你故意讓她擔心嗎?”


  “她不一樣,就算我不說,她也老早就知道這個被注定的事實。”阿禦說完後,便不多說什麽走出去。


  “┅┅是關於天冥會死的事嗎?”穀川問著。


  “我才不相信他那種歪理呢!哪有人單憑自己的直覺就認定自己會死!”我不滿的抱怨,隨後一邊走出門外一邊回頭對穀川說∶“我們也快走吧┅┅”


  在回公司的路上,樁還是跟之前一樣一下對著野山冬撒嬌,一下又對阿禦撒嬌。而阿禦也跟平常一樣抗議樁這種舉動,而且還威脅要砍她,就好像剛才自己在小木屋裏頭說的話完全沒有說過一樣。


  不過阿禦一對上我和穀川的臉色不對,馬上就趁現在玻璃不在的時間,一直拿著他的愛刀猛戳渡口先生或是平井綠的後腦杓,還故意怪在我們兩個的頭上說是我們戳的。雖然我們抗議歸抗議,不過我還是知道這是阿禦故意要逗我們開心的吧┅┅一段時間後,阿禦他不知道為什麽不繼續整我們兩個,而且還突然臉色發白,也不符合現在車內的溫度開始全身冒冷汗。


  “禦?你怎麽了嗎?暈車嗎?”樁關心的拍了拍阿禦的背後問著。


  “┅┅好奇怪,斷斷續續的。”阿禦突然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


  “是你的直覺察覺的什麽嗎?”穀川這樣一問,我們才突然想到阿禦總是能用自己的直覺事先察明有不好的事。


  “好像不是┅┅雖然覺得有些不安,可是又好像什麽事都沒有。”阿禦皺眉了一下。


  “不要想太多了。”野山冬微笑的摸著阿禦的頭“你一定是壓力太大了吧,回去記得要好好休息,不要再做殺手這種工作了。”


  看著阿禦沉默了一會,他一定是猶豫野山冬說的話吧“總算輪到你做賊心虛了?”我竊笑的說。


  “咦?或許吧┅┅”阿禦無奈的搔了搔自己的頭繼續說∶“沒想到你還會用我說過的話堵我┅┅”


  另一方麵在我們不知道的角落裏,某個人已經計畫好要襲擊樁的公司,也就是我們現在正前往的地方。我們在完全沒有察覺到情況下,正一步步的踏入了那個人的陷阱。


  就因為阿禦的直覺也在我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消失了。


  某個女人聚集了大批的恐怖份子,不單單是為了要給阿禦一個教訓,背叛她,也是為了找某個人報仇。


  “錢要多少我就付多少,在野山一家人快樂的會麵的時候,殺了他們!特別是野山秀樹的人頭,帶回來給我!”


  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跟我搶天冥禦的人┅┅野山秀樹!

  渡口先生把車開到了公司門口,在那之前我就已經遠遠的看到我媽站在門口對著我們微笑的招手。


  “媽!”我急忙的下車,馬上就給一個寒假都沒見到母親一個擁抱“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放心,我很好!你沒有給人家添麻煩吧?”野山秋微笑的摸著我的頭問。


  這時樁搶在野山冬之前先下車,對著野山秋敬個禮“秀樹弟弟很乖的,他還幫了我們不少忙喔!”


  “這段時間不好意思麻煩您了,董事長。”野山秋也回敬給樁。


  “秋姐姐?”野山冬下車後,由於野山冬好像很著急似的還差點撞上車門,所以讓樁無奈的牽著他的手到野山秋的麵前。


  “冬?你是冬嗎?”野山秋有點不敢至信的看著野山冬,隨後高興的牽上野山冬的雙手“這些日子以來你到哪去了?我好擔心你啊!


  沒有想到你又長的那麽高了啊?”


  對於野山秋那種好像把野山冬當成自己小孩看待的語氣,野山冬也隻能無奈的笑道∶“抱歉,因為有一些事所以走不開身┅┅”


  這時阿禦因為平井小姐給他的杖有些擋路,加上阿禦又好像用不習慣,所以在下車的時候還需要我和穀川的幫忙才能安穩的下車。


  不過阿禦才剛下車而已,馬上就潑冷水的說∶“什麽事走不開身啊┅┅明明就被樁給*婚去了!”


  樁突然靠近阿禦敲他一下,接著又好像什麽事都沒做的走回來“嘻!以後你就不要叫我董事長了吧!直接叫我樁就好了,因為我和冬已經結婚了。”樁微笑的挽著野山冬的手說著,而野山冬隻能無奈又不好意思的搔著自己的頭。


  “痛┅┅敲那麽大力要死了啊?!臭婆--”我和穀川同時堵住阿禦的嘴,我接著無奈的說∶“明明就是你不對在先的!”


  “你媽她應該不會介意天冥差點罵髒話吧?”穀川無奈的問著我。


  “啊!你們兩個結婚了啊?!怎麽不通知我一聲呢?真可惜我沒去給你們兩個慶祝。”


  看著我媽繼續微笑的和樁跟舅舅他們聊天,我想她應該完全沒聽到阿禦罵髒話吧┅┅“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平井綠突然發出聲音,接著推了一下眼鏡繼續道∶“這裏畢竟是公司的門口,有什麽事請上樓在談吧,我會為各位準備一些茶點上去的。”


  我們到了董事長辦公室,在那之前,樁和野山秋幾乎是一直閑話家常的聊上去,光是在電梯裏┅┅“對了、對了!我可不可以直接叫你小秋呀?我覺得嫂嫂這個稱呼很難聽說。”樁好像完全忘記我們的存在,直接牽著野山秋的手高興的問著。


  “那有什麽問題!那我可以直接叫你小樁棉?”野山秋也好像完全忘了我們的存在,高興的回應樁。


  “哈!小樁啊!這個名子好可愛呀!謝謝你,小秋!”樁直接抱著野山秋高興的說著。


  還真的完全遺忘這裏還有四個大男人在,而且平井綠好像也完全插不上話呢┅┅不過一想到我媽和樁怎麽那麽快就打成一片,這叫我該如何是好啊?!她們兩個已經完全不管輩分稱呼,直接跳成當好朋友了┅┅不過一想到輩份稱呼┅┅阿禦他應該算是我的誰啊?樁是我的舅媽的話,那阿禦好像也算是┅┅表舅嗎?┅┅不行,一想到我就快笑死了┅┅阿禦他跟我同年紀,而他卻是我的表舅┅┅真的很莫名其妙有笑點┅┅這時阿禦瞥見我在偷笑的樣子,隨後對著一旁的穀川說∶“看來野山一家人的單純,很明顯是遺傳的。”


  “說的也是,光看秀樹和他的家人就知道了。”穀川竊笑的回答。


  “你、你們在亂說什麽啊?!”我趕緊憋笑不滿的說。我竟然馬上就被他們兩個當成消遣了┅┅“咦?我、我也很單純嗎?”一旁的野山冬錯愕的指著自己問。


  阿禦和穀川一聽,對望了一下同時竊笑的回答∶“果真很單純。”


  “你們兩個夠了沒啊?!”


  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我媽還是一樣和樁聊天聊的樂此不疲的┅┅連穀川和阿禦也開始無聊到猛打哈欠了。


  大家都在樁的辦公室裏頭會客用的地方坐定位後,平井小姐對我們敬禮說要先失陪去幫我們去準備茶點。


  “給你們一家人聊天去吧,我去幫忙平井小姐準備茶點。”阿禦這樣一說完,平井綠就馬上阻止道∶“您的腳不方便,請您留在這裏休息就好。”


  “我的腳又不是斷了,少來這一套!”阿禦不管平井綠的阻止,逕自先開門離開。


  “秀樹,我看我也去幫天冥好了,就讓你們一家人好好相處吧。”穀川笑著說完,也馬上尾隨阿禦的腳步出去,而平井綠無奈的推了一下眼鏡後也跟著走了出去。


  “對了,小禦的腳怎麽了?怎麽會受傷呢?”野山秋突然問著。


  “等等┅┅小禦該不會是指阿禦吧?!”要是被阿禦聽到,他一定會吐血被我媽取了這麽一個可愛的綽號┅┅“對呀!既然我都叫他姐姐小樁了,那我應該也可以稱呼他小禦吧?那穀川就叫他小穀川好了,冬則是小冬!真可愛呀!”


  我無言了┅┅看到我媽樂的跟什麽樣,難道在你眼中全部的人就跟小孩子一樣嗎?我無奈的想。


  “噗哈!小禦呀?還真可愛呢!禦一定會很高興的!”樁開始捧腹大笑著。


  不對,怎麽想都知道阿禦不可能會高興的,他比較像是光被人說可愛就會發怒了說┅┅我無奈的在心裏吐嘲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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