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家書
“到時候就勞煩大理寺的人配合了,希望不要出現像上一次那樣有人出逃的事件。”
刑部尚書表明僅僅隻是禮貌性的微笑,可心中早就咧開了花,盜官銀案終於可以塵埃落定了,不僅找到了替死鬼,還剪除國王一新翼真是一舉兩得啊。
“不勞韓大人費心,大理寺將犯人定然分毫不差地交到刑部的人手中。”
大理寺卿語氣有些生硬卻也是表明了態度,事情到了這已經是毫無轉機了。
刑部尚書是開心了,戶部尚書卻是陰沉著臉,無論這案件的結果如何,但他的臉已經是在滿朝文武麵前丟盡了,可以想象到那些人會在他的背後如何議論他……
平息了下怒氣,戶部尚書站了起來,案子塵埃落定了,刨除他丟臉的因素,他可還有不少問題想要好好地問一問他這個“好女兒”。
獄卒上前,準備將陳敵帶回牢房,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敵,開口問道,“韓大人先前說,隻要是證明我二月初二在溪北村,就說明我無罪,不知我有沒有聽錯?”
“當然,如若你二月初二的確就在溪北村,那麽自然無法盜取官銀,不過僅憑雲大人之女一人的證詞可無法證明你就在溪北村,隻有你找出一個溪北村村民來證明,那你自然無罪。”
刑部尚書隻當陳敵是在垂死掙紮,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著重了“溪北村村民”五字,溪北村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那邪霧所籠罩,裏麵的村民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從哪裏去找?
就算真的能找到,他真的以為再次進入刑部的牢房還能活著離開?
上次陳敵之所以能離開,不過是因為他們沒想到國王會如此重視一個狀元,有點反應不及時才讓國王把其調到大理寺。
再回到牢房,死了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搪塞過去,現在可是連國王都不保你了。
刑部尚書瞟眼背後之人,沒了國王撐腰,陳敵隻不過是一個倒黴的可憐蟲而已,不值一提,想到這裏他不由變得隨意很多。
“那麽還請大人宣布我無罪。”
陳敵衝刑部尚書笑道。
“公堂之上.……”
刑部尚書正準備叱喝,卻又突然眉頭緊蹙,他感覺陳敵是話裏有話,這不會又橫生枝節吧!
他目光看向大門後又往大理寺卿跟國王飄去,盡皆是沒有動靜,正當他安心之際卻又看到大理寺卿手中多出了一封書信。
原來是在陳敵說話的同時紅衣少女呈上了一封書信,隻不過並不是給刑部尚書而是給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看著手中的書信,麵色有些古怪,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看了看陳敵,複又看了書信,笑道,“狀元爺合該無罪。”
“廖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刑部尚書雙眼掙得渾圓,直瞪著大理寺卿道,“你是要當堂包庇罪犯嗎?”
大理寺卿笑了笑沒說話,而是將手中書信呈給了國王。
國王接過書信,看了後露出有些詫異的表情,又往陳敵的看了一眼,笑道,“確實無罪。”
“王上!?”
刑部尚書瞪著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他是一臉茫然,本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為何為何此時又都說陳敵無罪,國王為何要如此公然包庇陳敵。
肆意包庇罪犯,國王就不怕失了身為王的威信嗎?
國王又將書信傳給了都察院的左、右都禦使,最後才傳到刑部尚書的手中。
這書信也不是什麽免死金牌,有什麽巫蠱之術,隻是一封很普通的家書,隻是附上了地址跟日期。
“你以為偽造這種書信就能證明說明你無罪嗎?”
刑部尚書有點狗急跳牆了,似乎想要撕碎這封尚未開封的書信。
“韓大人若想證實此書真假,請禮部尚書王大人前來一驗便知,韓大人不會心裏有鬼把這書信給撕了吧!”
陳敵話剛說完,刑部尚書就感受到了好幾道的冰冷視線,他隻能放下書信,無力地跌坐下來。
“傳禮部尚書。”
國王開口,沒多久禮部尚書就被太監帶了過來。
先是跪倒在地行禮之後,禮部尚書接過刑部尚書遞來的書信,看了書信頓時是雙眼濕潤,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朝國王道,“王上,這確實是小兒的字跡,他性格放浪已然離家數載,渾然不知其之去向,謝王上恩賜,讓微臣有機會再見那逆子。”
“你無需謝朕,這是陳愛卿帶來的。”國王笑道。
“不對,倘若你有這書信怎麽不早拿出來,偏偏要等到今日。”
刑部尚書不死心,發現端倪後,直接是死咬住不放,“這分明是你越獄之後找人偽造的。”
聽著刑部尚書那被逼急了的聲音,陳敵有些煩了,可沒等他開口,禮部尚書反而是先說道,“老夫確實是已經老了,可韓大人以為老夫已經老到連自己的兒子的字跡都認不得了嗎?”
刑部尚書的一番話,不僅僅是反駁陳敵,更是否定了禮部尚書這認書之人。
“我進京趕考前,曾在北溪村於王兄相識,他托我將書信送於其家中,隻不過到了京城才發現王兄原來是禮部尚書王大人之子,若是尋常人家,我早已送去,奈何我心中傲氣太盛,我若持了書信送入王大人府中,王大人看在我是認識王兄的份上必定照拂於我。”
“我卻不想成為那攀高枝之人,故而下定決心在金榜題名之後,再去送這封家書,因我一時之傲,而讓這家書延遲了一個多月送達還請王大人贖罪。”
陳敵緩緩道來,禮部尚書有些哽咽,沒能回話,隻得朝陳敵回了一禮。
刑部尚書不知該如何是好,國王跟大理寺卿卻是笑了,這才是真正的塵埃落定,都察院的左、右都禦使自然是附和,刑部尚書在國王目光下,隻能無奈地親自宣布陳敵無罪。
僵在原地的戶部尚書,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大禍臨頭,他麵色煞白,此案敗下陣來,有最大問題的不是刑部尚書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