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某Q上的書友說,或許你們很想知道小穎這孩子之於我,之於這本書的意思,於是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發出來,本文為10月13日,預備爆更前所寫。
大約在這個日子到來前一個星期之時,我便在父母朋友和死黨們中間宣稱:今年的我,大概真的會送你點什麽好東西的,因為這是我認識你的第五年,也是你的本命年。
所以我當然會想,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人生中的第二個本命年意味著什麽呢?
沉靜,淡然,還是成熟,自如和魅力?
我想,一個像你這樣的24歲女子,大概應該具備以上的全部特質,並完美的熔於一爐。
沒錯,就是融匯,盡管你總是宣布自己不算漂亮,但在我和朋友們眼中,你卻是實實在在的美女。
原因很簡單,因為無論發生什麽,你都始終有笑容,單單是這一點,在這個浮華世界,就顯得無比珍貴。
到這裏,大概我真的該打開回憶這扇門,來談一談我們的這五年了吧。但我還是覺得,大概這次會有些不一樣。
寫下這句話的時候,身後的客廳裏,父母正在談論一直以來最愛我的爺爺的病情,約莫在一天之前,在一個下著中雨,停電時間多達十個小時的糟糕一天裏,我曾經去看過這個從我三歲起就背著我,看遍古城那條老街上所有招牌的老人。
97歲的他,臉上早已沒有了血色,渾身大約隻剩下兩種結構:一為皮,二為骨,我坦率的承認,在這樣一個老人身上,我真的再也找不到當年那個在調笑間為我做紅燒牛肉的老人的影子。
然後,老爸告訴我,老人可能等不到今年過年的時刻了,那一刹那,我真正感到了生命這個詞兒的殘酷。
我記得很清楚,大概在一年多以前,某人95歲那年的年關,我還在和家人一起,盤算著眼前這個笑得慈祥的老人如何過到100歲的問題。
我也記得很清楚,大概在我還沒有遭遇風暴的時候,曾經和一個朋友談起過這件事,他勸我,96歲已是高壽,人生至此,已經沒有遺憾了。
隻不過,我真的已經不知道,這個兄弟,這個朋友,他此刻在什麽地方。
事實上,每當我即將失去一個“朋友”的時候,你的可貴,便會成百上千倍的,爆發在我的心裏。
如你所知,我實在是一個執著的人,從第一刻,到這五年來的每一刻,你都在我心裏,從來都在。
所以也有很多人問我,你對我來說,到底有什麽好?
我淡然的回答:和其他人相比,這個代表友誼至高境界的你最大的好,就是無論在我身上發生什麽要發生什麽,你一直都在,沒有離開。
很多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對於要求這樣低,要求這樣清晰簡單的我來說,這才是最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們隻是看到,我有一個世間最好的母親,卻實在看不到,我同樣有一個輕易就對我說出“你讓我不順,我就要找你的茬”的父親。
他們隻是看到,我在風暴裏費力的掙紮,如同暴風雨下,汪洋之中的一葉孤舟,平日裏所謂那些“朋友們”一夕之間蛻變,他們撕下那些偽善的麵具,把最赤裸,最殘酷,也是最冷漠的那一麵,呈現在我眼前。
隻有你真正在意過我的被傷害,我的疼痛,以及我應該麵對的一切。
因為你的存在,我可以坦然的回答很多有疑惑的人,男女之間是有真正純粹的友誼的;也是因為你的存在,我同樣可以告訴很多人,愛一個人沒有愛到真的不會怎麽樣,因為這個世界裏,比愛情珍貴的東西對我來說太多了。
如很多人所知,你身在魔都,而那個城市,是我對死黨聲稱“即便斷手斷腳孤獨終老。不是去看你我絕不再踏入那個城市一步”的城市。
所以寫到這裏,大概該向親愛的拜倫同學說聲對不起了,那座城市的好,我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再去掀開。
不過,你已經注意到,無論在什麽時刻,你都是那座城市的意外,唯一的意外。
五年來,你從路人到朋友到知己,已經陪我經曆過太多東西:挫折,眼淚,風暴,艱難,甚至情傷和糾結。
好在走到如今,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今的我早已淡然。
所以最近一年裏,也有很多以前熟悉我的朋友告訴我,你變了……真的。
於是我問,怎麽變了呢?
他們的回答大概都差不多:沉靜了,淡然了,成熟了。
沒錯,即便在外人眼中,我仍然隻是個倒黴蛋,但對如今的我來說,這已經不再重要了。
所以在我的微博上,有過這麽句話,前半句是你有一天閑聊時無意中送給我的,後半句是我自己加上去的:
人人都說你活該獨自淒涼,其實沒人懂你的情長;人人都說你看來陽光燦爛,其實你不過是個倒黴蛋。
所以你看,他們說我仍然活該獨自淒涼,他們也說,其實他是個倒黴蛋。
沒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我這個從小隻有父母疼,真正愛我的人數目不超過三的孩子,又要和一個很愛我的老人告別了。
我突然就想起了海子的那句詩: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要喪失的早已喪失,你說的曙光到底是什麽意思?
突然就發現,此刻的耳機裏,楊千嬅的聲線清朗自然,她唱:
不快樂至少也可安枕
才明白沒永久的僥幸
一世也誌在滿足
知己跟至親
也是這一刻,很自然的回憶起,大約五年之前的一個下午,你跟我說,其實我有一個秘密,你要不要知道?
那時候就沉浸在友誼裏的我,怎麽可能想到,彼時你最大的秘密,竟隻是你的性別而已。
所以我會說,無論競賽怎樣殘酷友誼第一是你。
最近簽了書的我更新挺累,總是很容易就想起很多事情,而這其中,顯然就包括了我和你的這五年。
也包括了,兩年前同樣在日誌中,宣稱不看好我們之間友誼的那些人們。
如你所知,在我爸我媽我們家所有真正愛我的人都知道你的現在,那些人大概已經散落在天涯了。
在我經曆了情傷,挫折,艱難,事業幻滅,風暴和一係列事情之後,你還在。
所以當母親有一天告訴我,她其實真的對我這一生是不是有愛情覺得無所謂時,我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人生兩夢,愛或被愛,說到底都是自己的事情,它埋藏在我們自己心裏,不需要任何人的回應。
於是我告訴一個朋友。也告訴一個我曾經為之傾心的孩子:
無論如何我都問心無愧,因為我接受任何狀態下的你們,包括,已經十分討厭我的你們。
隻是因為,小穎同學,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和我的父母。
謝謝這五年,是你們始終不變的關懷和鼓勵,讓我走完了這段曲折的路;也是你們的關懷和鼓勵,讓這個確實不夠美好,不夠燦爛,實在太普通的我,原諒了這確實不夠美好,不夠燦爛,實在太普通的生活。
我記得《彼得?潘》中有這麽句話:那個岸邊我們都曾來過,我們靜靜聽著浪濤拍過岸邊的聲音,隻是我們不再上岸。
所以知己知己,友誼友誼,總有人這樣做,我們為什麽不可以?
林夕說,就算天空再深,再晦暗,也總會有個人,始終是那一線陽光。
沒錯,你就是我的那一線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