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醒來周司（2）
不對，不對，肯定不對！
圍觀人喊得越凶，周司眼中那團燃燒的火焰就越旺盛，相應的他慢慢想起很多東西。
從睜開眼開始，到身著職業裝的黃薇薇，在到老板魯大師，還有林元裴宣，老婆唐妍……這些都不對。
這些才是假的，這些才是幻覺。
當腦海中畫麵停在某個點的時候，周司眼中火焰像受到感應般劇烈跳動了一下。
火焰改變了他看到的一切。
人群……醫院……還有幹淨整潔的馬路，它們在瞬間如末日到來般，極速開始崩塌。
崩騰的過程也不順利，在這中間總有種奇怪的力量在阻止這種崩塌，不斷修複已經壞掉的地方。
同時那些圍觀的人拚命拉著周司，不停喊著：“周司惡人，你逼死父母，拋棄妻兒。你現在又瘋了，快來人按住他啊.……”
經他們這麽聲嘶力竭的一喊，周司眼中火焰的跳動愈發劇烈。腦海中，重新清晰的畫麵，被某種奇怪的力量不斷拉扯著。
一切又開始變得虛幻！！
“不對，不行……”
推開被舉到身前的老者屍體，周司抱著腦袋對著天空大喊道：“醒來，周司！”
這一吼天空炸裂，這一吼神魂震蕩，這一吼一切虛妄消散殆盡，這一吼眼前恢複正常。
空曠的房間內，那扇半開的門仍舊靜靜矗在那裏。
門口也依舊空蕩蕩的。
“嗚嗚嗚……”
牆角傳來哭聲，是唐妍。她抱著膝蓋，緊縮在牆角的地方，空洞的雙眼充斥著難以形容的絕望。
是幻覺，她肯定也中招了。
當周司衝到唐妍身邊想將她喚醒時，腦海中一道慵懶的聲音及時製止了他：“別啊，你這樣貿然喚醒她，她十有**會變成一個白癡。”
”那怎麽辦？”聽到是火人前輩的聲音，周司懸著的心反放鬆了很多。
“還能怎麽辦，要麽像你一樣自己出來，要麽你進去把她拉出來.……請問你是打算幫她麽？火人前輩的語氣充斥著濃濃的調侃。
唐妍眼中的絕望越來越強烈，那種眼神也讓周司心中一揪，他直接道：“我進去拉她一把吧，還勞煩前輩幫個忙。”
“好說好說，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沒等周司道謝，他眼前突然一花，空曠整潔的房間慢慢變成了滿地狼藉的女生臥室。
這是一間鋪滿粉色的女生臥室，臥室裏到處堆著各式各樣的絨娃娃，其中有些周司還叫不上名字。
在臥室東側靠牆是一張小巧的單人床，床上有個紮著馬尾的姑娘，她正蜷在角落抱著膝蓋不停哭泣。
盡管那姑娘看著年紀不大，盡管那姑娘低頭頭，但周司仍從她依稀的身影看出這人或許就是唐妍。
“砰”的一下房間的門被暴力推開。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兒的男子冷臉進來後，對著床上姑娘眼嚴厲嗬斥道：“學什麽畫畫，學什麽美術，學那些將來能出人頭地麽。我看你老老實實報個文科專業，等畢業了我在托關係給你找個好差事，到時候在找個好人家多好。”
見姑娘不理自己，金絲眼鏡男又道：“這是我和你媽的決定。我們都是過來人，這個社會沒錢沒勢寸步難行，你要相信爸爸媽媽。”
“好了，話我就說到這兒。明天我會跟你老師打招呼，藝術生的事以後不要在提。另外我覺你們班那個語文老師思想覺悟不高，她竟然支持你學畫畫，回頭我想辦法把她調到別的學校.……“
“夠了！”臉上掛著淚痕的唐洋猛的抬起頭，對著金絲眼鏡男嘶吼道：“這跟李老師有什麽關係，我允許你這樣對李老師。”
唐妍的態度惹惱了金絲眼鏡男。
他本來拉著臉，現在見自己的女兒竟然敢頂撞自己。
他瞬間氣不打一出來，左手捂著心髒右手扶著額頭暈乎乎的說：“爸有糖尿病高血壓，你這樣對我是不是想氣死我和你媽。好吧，你就不懂事吧，等把我和你媽氣死了，看你以後怎麽辦！”
“不關李老師的事，他隻是給了我一些人生建義。”臉上帶著稚嫩的唐妍緊咬著嘴唇道。
“還頂嘴，你真是不懂事。哎呀，我要被氣死了.……”
放下扶眉頭的手，金絲眼鏡男又扶著牆壁，揪著臉道：“你看看你也是十八的大姑娘了，我和你媽像你這樣的時候可是懂事非常孝順。你為什麽就不能快點長大，快些懂事呢。”
“另外你看看你平時交的那些朋友，哪個不比你學習好。以後人家考上大學當了大官，你怎麽還有臉跟人家一起玩的。我覺得吧，你那些同學心都壞的很，她們故意慫恿你不學好，讓你學什麽美術。這樣以後你落魄了，她們在考公務員，好嘲笑你.……”
“夠了！”唐妍鬆開金攥被單的手，對著門口大喊：“可以讓我安靜一會兒麽。”
金絲眼鏡男還想說什麽，門外走進來一個係著圍裙的家庭主婦。她悄悄拉了下金絲眼鏡男，小聲勸道：“別說了，時候都不早了。”
“啪！”金絲眼鏡男反手一巴掌打在主婦臉上，嘴裏罵罵咧咧道：“傻逼東西，都是傻逼。你傻逼，你生的也是傻逼。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天天跟你們這麽一幫傻逼在一塊兒，氣死我了。”
臉上帶著稚嫩的唐妍看到這一幕，先是一驚隨後抓起被子用力蒙在身上，被子哭聲不斷。
而被打的家庭主婦似乎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淚水在她眼裏打了個花就不見了。她摸了摸發紅的臉，隨手關掉房間的燈後，還不忘提醒唐妍：“早點睡吧，明天你五點還得起來背書呢。”
門被關上，黑暗籠罩房間。
老實說，目睹這一切的周司，莫名的有些心疼唐妍。此刻他很想上去，輕輕抱住唐妍，安好好安慰她一番。
唐妍在斷斷續續的哭聲中睡著。
很快房間畫麵急速變化又回到剛才的樣子，隨著金絲眼鏡男將門推開，又一番帶著冷嘲熱諷道德綁架的訓誡開始了。
而唐妍要麽是坐在床上哭，要麽就是拿著本書冷冷的看，她在對這種訓誡不斷適應。
“呼……”
金絲眼鏡男在次離開房間，放下書的唐妍臉上帶著喜悅道：“明天就要去大學報道了，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家了。”
周司第一次從唐妍臉上如此純真的笑容。
畫麵在閃，周司本以為會是唐妍開心去大學報到的樣子。誰之閃過的畫麵後，仍是在這間臥室。
坐在床上的唐妍剛躺下，門就被暴力推開，緊接著金色眼鏡男又開始喋喋不休的訓導。
這是怎麽回事……？
又靜看了一會兒，周司總算明白。
感情唐妍被困在某段回憶裏走不出來，而這段回憶大概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她被困在這段黑暗的時光中，接受著一遍又一遍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