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要開始反擊了嗎?
顧嶼一路奔馳,回到了茉苑,整個別墅蕩蕩的,地上碎成片的花盆還在,而那棵梔子花卻早已脫離了土壤的滋養,枯萎了。
顧嶼蹲下身,輕輕的將地上那棵幹枯的梔子花拿起來,緊緊的貼著自己左心房的位置抱住。
雖然花瓣幹枯,但是香氣卻還在,像是每一次抱著陸初暖的味道一般,顧嶼高大的身形緩緩的坐在了地上,冰涼的地板來不及他蒼涼的心髒。
夏銘走進別墅,看到地上坐著的顧嶼,曾經風發一時的商界奇才,此刻像是一個失去了主心骨的空架子一般。
夏銘也是剛查到那晚的資料,終於可以為陸初暖報仇了,可是卻聽到消息,陸初暖在醫院自殺了。
握著資料的手一顫,對於陸初暖,雖然夏銘不是很熟悉,可是他知道在顧嶼的心裏一直深藏著的那個人就是陸初暖。
而顧嶼這麽長時間的忍辱負重都是為了陸初暖。
然而,這一切陸初暖卻都不知道。
明明愛她至深,卻不能言說。
而現在顧嶼為止奮鬥的人卻香消玉損了,夏銘心裏閃過一絲不安,趕緊開車直奔茉苑而來,結果就看到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顧嶼。
夏銘雙手握緊,彎下腰,跟顧嶼麵對麵開口道:“顧總.……那晚的資料查到了。”
顧嶼沒有一點兒反應,眼神依舊無神的盯著手裏的梔子花。
直到夏銘說出那句:“那天晚上是王林將陸小姐在【後宮】的消息透露給白樂迪的,所以.……”
顧嶼眼神一顫,眼底閃過一絲狠意,涼薄的嘴唇輕啟:“白樂迪!”
此刻的顧嶼一身的戾氣,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夏銘不由的瑟縮一下,試探的開口問道:“顧總.……你準備.……反擊了嗎?”
顧嶼眼色一狠,右手緊握成拳,後槽牙緊咬:“不……”
夏銘一愣,疑惑的看著顧嶼,他不明白顧嶼這段時間的忍受不就是為了反擊嗎?怎麽……
“我要報複!我要整個白氏集團給陸初暖陪葬!我要白樂迪生不如死!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整個別墅裏回蕩著顧嶼冷如冰霜的聲音,一遍一遍的敲打著他的心。
“顧總,那我馬上去準備。”夏銘嘴角揚起得意的微笑。
這一天等了太久了,白家終於要為當年的罪孽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當天晚上,茉苑二樓書房燈光通透,顧嶼跟夏銘兩個人一人手邊放著一台電腦,成堆的合同堆滿了整個書桌,兩個人似乎不止疲憊一般的工作著。
這幾年在白家,顧嶼憑借著白樂迪的喜歡,一路成為了白氏最核心的成員,加上夏銘的幫助,兩個人幾乎掌握了足以另白氏集團倒閉一百次的證據。
而白守業更是殺人罪、貪汙罪、強奸罪……數項罪名都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
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顧嶼從文件中抬起頭,走到窗戶邊上,看著朝氣滿滿的太陽,心裏一陣悲愴。
“暖暖,等我,我馬上帶你回家。”
將剩下的一切交給夏銘,顧嶼趕到了醫院,結果卻被告知,陸初暖的屍體被楊明佑帶走了。
壓在心底一整晚的情緒終於爆發了,顧嶼後退幾步,挺拔的身軀轟然倒在了地上,視線逐漸失去了光明。
顧嶼不是鐵人,更不是鐵石心腸,他有情緒、有感情,會難過更會悲傷。
昨天聽到夏銘送來的調查報告時,顧嶼就關閉了所有的情感輸出,一心撲在了合同上,整個人像是一個工作的機器一般,沒有感情,目的明確。
可是,他終究是個人,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的。
他的心早就被傷的滿目瘡痍了。
可是哪怕痛到不能呼吸,他也要報仇,為了陸家、為了自己、為了陸初暖。
可是,現在一切的奮鬥源泉徒然沒有了,他失去了所有的方向,終於抵受不住內心的煎熬倒塌了。
再次張開眼,顧嶼的人已經躺在了病房裏了。
陳媽正在收拾東西,聽到聲音回過頭來,“顧先生,你醒了。”
顧嶼扶扶額頭,頭昏昏沉沉了壓的顧嶼心裏越發的煩躁。
“陸初暖呢?”
陳媽的心裏一疼,眼淚立馬滾落,“顧先生,你……你趕緊把陸小姐搶回來吧,我.……”
陳媽話沒有說完,顧嶼已經撐著身子強行坐了起來,對著門口大喊一聲:“夏銘!”
門被推開,夏銘走了進來,“顧總,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顧嶼抬起頭看了一眼夏銘不愧是跟著自己這麽久的助理夏銘,顧嶼即使什麽都不用說,他都可以猜到,甚至一切都準備好。
夏銘扶著顧嶼從床上下來,醫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
顧嶼伸手拍了拍夏銘的肩膀,心裏的所有感激全部化作這一手掌。
一群人好好蕩蕩的衝進火葬場的時候,工作人員正在把陸初暖的屍體放在焚燒箱裏。
似乎是早就料到顧嶼會來一般,楊明佑同樣做好了準備,整個火葬場裏裏外外全部被楊明佑找來的人給圍住了,整個火葬場除了濃鬱的肌肉燒焦的味道,還有濃濃的硝煙味道。
顧嶼擺了擺手,所有的人一起出動,兩方的人瞬間對峙起來,楊明佑看著陸初暖的屍體一點點的被推進煉屍爐,眼看著火焰就要將陸初暖淹沒,顧嶼的人突破了楊明佑的人的防守。
顧嶼一腳踹開了緊閉的大門,“住手!”一聲暴怒聲,工作人員的手一抖,手上的動作一哆嗦按下了開關,包裹著陸初暖屍體的被推入了煉屍爐。
“啊!!!”顧嶼慘烈的一聲叫喊聲,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朝著煉屍爐奔去。
“顧總!”夏銘的喊聲在身後響起,顧嶼仿佛失聰了一般,眼底的熊熊烈火幾乎讓他喘息不過來,燒焦的味道從鼻翼鑽進心底。
“不要!!!陸初暖!!!陸初暖!!!你給我回來!你回來!你不是愛我?你回來!!!”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暖暖~~~”
顧嶼前進的步伐被楊明佑的人僅僅的按在了半路,顧嶼猩紅的眼底難以壓製住的悲痛,幾乎把他的雙眼的光明全部蓋住。
忽然,顧嶼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思。
楊明佑從操作室走出來,看到躺在地上的顧嶼,眼底的神色錯綜複雜。
楊明佑時恨顧嶼的,應該是恨他的。
如果不是因為顧嶼,五年前陸初暖就應該跟他去了美國。
如果不是顧嶼,陸初暖也不會過得如此的境地,她還是那個站在花叢中朝他招手的那個愛笑的女孩。
沒有煩惱,沒有悲痛,隻有無盡的歡笑,依舊是活在童話裏的小公主。
可是看到顧嶼的樣子,楊明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他也是這樣悲痛過,可是那又怎樣呢?你的痛苦根本化解陸初暖的痛苦。
“帶走吧。”楊明佑朝著夏銘無奈的開口。
夏銘還想說些什麽,楊明佑已經歎了口氣說道:“你告訴顧嶼,不管他跟陸家有何恩怨,陸初暖的一條命已經全部還清了,就此了斷吧。”
夏銘不甘心,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搶走陸初暖的屍體的,結果顧嶼卻昏倒了。
“難道死都不能讓她安靜的離開嗎?”楊明佑忽然的暴戾聲,嚇得在場的人都一震,尤其是在這麽一個場所,更是令人不由心裏一冷。
沒有了顧嶼的命令,夏銘也不敢擅作主張,幾個黑衣人抬著顧嶼走出來煉屍房。
看著一群人遠去的背影,楊明佑良久都沒有收回視線。
這一次,不論生死,他都不會再放開陸初暖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