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顧嶼鋥亮的皮鞋踩在布滿玻璃碎片的地板上,整個病房一片狼藉,他一步步走向楊明佑,渾身上下都是濃烈的殺意。
四目相對,顧嶼眼底的陰森幾乎令人窒息。
“楊明佑,你是不是覺得楊家過得太順風順水了?信不信我動動手指頭就能讓楊家在N市消失?啊!”
顧嶼的殘暴聲響徹整個房間,楊明佑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隻是對上顧嶼的眼神寫滿了不佞。
“顧嶼,你是個男人就超我來,別動暖暖,你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男人!”
顧嶼冷笑一聲,眉頭輕挑的說:“我是不是個男人.……陸初暖最清楚!”
“顧嶼,你!!!”
顧嶼懶得繼續跟楊明佑白費口舌,超一旁的保鏢擺擺手,早就等候多時的保鏢拖著楊明佑就往外走。
“顧嶼,你把暖暖放了,你當地想幹什麽!顧嶼!!!”楊明佑的聲音嘶吼著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到。
助理夏銘走上前,“顧總,陸小姐沒什麽大礙,可是白小姐.……”
顧嶼抬起手,示意助理夏銘停止了繼續的話。
從白樂迪進到病房的時候,顧嶼就接到了通知,放下手裏的工作立馬就趕了過來,結果還是晚了。
地上的一灘血跡,以及玻璃碎片中早就血肉模糊的一灘.……
“好好安葬了吧。”終歸是他的孩子,就算顧嶼再狠的心,看到地上的那灘血肉,他怎麽會不動容呢。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隻能忍著!
陸初暖的意識是清晰的,隻是眼皮太沉了她嚐試幾次才終於張開了雙眼,依舊是純白色的到處是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陳媽看到陸初暖張開眼,趕緊走了過來,聲音裏多了幾分關切:“陸小姐,你怎麽樣,哪裏還難受?頭暈嗎?疼嗎?要不要叫醫生。”
一連串問號令令陸初暖本就受傷的腦袋更加轉悠不動了。
“陳媽,我沒事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的保鏢恭敬的喊了一聲:“顧總。”
陸初暖的眼神不由的看了過去,門打開,顧嶼一身黑色的風衣走進房間,挺拔的背脊比平時更加剛毅冷傲。
陸初暖的心裏不由一緊,然後問出了一句令她這輩子最後悔的話。
“明佑呢?”
顧嶼本來是一臉擔憂,聽到陸初暖的那句話後,眸子裏立刻燃起熾烈的火焰。顧嶼放在身側的手不斷收緊,陸初暖看著顧嶼的十指關節泛白,眼底飄過一絲殺意。
陸初暖知道這一次顧嶼不再忍受了,而楊明佑徹底的碰觸到了他的底線。
“不!”陸初暖忍著額頭的劇痛,從床上滾落下來,一點點的爬到顧嶼腳邊,雙手緊緊的拽著顧嶼的雙腿。
“顧嶼,不關明佑的事,是我的錯!我向你保證不會有下次,我不會再見他了,我保證,我保證我老老實實的呆在你身邊,我再也不見他了,你饒了他吧……”
顧嶼的視線一點點轉向跪坐在地上的陸初暖,眼底的厭惡幾乎抹殺了陸初暖所有的希望。
“孩子!對!孩子,顧嶼,我會乖乖的給你生孩子的,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這一次我會好好的保護孩子的,我不會再想著離開了,我會乖乖的生孩子的。”
顧嶼冷笑,聲音有些沙啞:“陸初暖,你真讓我惡心!”
“顧嶼!!!”陸初暖伸手想去抓他的衣服,顧嶼卻退後一步,躲開了她的觸碰,然後絕情地轉身離開。
甚至沒有一刻停留,一絲眷戀。
陸初暖顧不上下身傳來撕心裂肺的痛,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追出去,不管醫院的走廊上投射多少好奇的目光。
看著顧嶼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陸初暖絕望的大喊著:“顧嶼,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離開了,求你了,求你放了楊明佑好不好,好不好?”
聽到身後傳來的祈求聲,顧嶼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顧嶼不可思議的捂著心髒的位置久久沒有緩過來。
顧嶼知道陸初暖恨他,他卻什麽都不能說,將所有的苦痛統統咽進肚子裏。
知道她還生還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春暖花開是如此的美好,讓人所有的心緒都舒展開來。
哪怕自己此刻羽翼不飽滿,他也不想嚐試再次失去她的感覺了,一次都不想,明知道這麽做有多大的危險,他還是將她綁在了自己身邊。
那樣萬般小心,孩子還是沒了!
孩子沒了的那一刻,他恨不能將眼前的白樂迪千刀萬剮。
可是,他不能!
他隻能強迫著自己去笑,他隻能強忍著眼裏的痛苦將白樂迪攬入懷裏,說著原本應該對她說的話。
他想,如果愛情已經不能將她留在身邊,那麽孩子應該可以吧。
所以,他不管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之後,她是否會更加恨他,可是隻要她在身邊,就是恨都好。
“給我生個孩子,我放你走。”
放她走?他怎麽舍得。
原本想隻要生了孩子,哪怕為了孩子她都不會想要離開了吧。
可是,他低估了她,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被那個女人養了整整15年,一個不被祝福的孩子又怎麽會攔住她本想另一個男人的心!
終究是他自負了,他以為她對他的愛會如她所說的,永遠都不會變,沒有想到她跟那個女人一樣,喜新厭舊,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可以拋下孩子,一個人遠走高飛。
這就是報應吧,對他的報應,對他異想天開的報應!
15年前,同樣是醫院門口,他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女人的退,苦苦的哀求著:“媽媽,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跟爸爸,媽媽.……不要走!不要走!”
手被麵無表情的保鏢硬生生的掰開,他眼睜睜的看著媽媽走上了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西裝革履,右手邊牽著一個玉雕一般的小女孩,紮著高高的馬尾辮,甜甜的對著他笑著。
那笑容似乎是在嘲笑他,“小鄉巴佬,你媽媽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媽媽了,你以後沒有媽媽了,你是個沒有媽媽的孩子了.……你是個沒有媽媽的孩子了!”
“顧總?顧總?”
顧嶼恍惚過來,看著站在一旁喊著自己的助理夏銘,問道:“怎麽了?”
助理夏銘為難的說:“白小姐醒了,正在病房發瘋呢。”
沒有片刻猶豫,顧嶼快步趕到白樂迪的房間,聽到開門聲,白樂迪拿起手邊的水杯朝著門口扔去。
顧嶼正好打開門,伸手一把將水杯在距離自己臉隻有30公分的地方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