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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傳驚訊左右兩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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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棠屯兵邊界的事情被太子手下的人再度提上了朝堂。譚盛林等人又一致上書奏請皇帝派陸將軍前去平定東疆。陸將軍麾下將士長期鎮守北域才保得北疆穩固,豈是輕易就能調派去東疆的?


  就在皇帝猶豫不決之時,太子卻突然上書…一折奏書如同平地驚雷,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


  這些事,閉關在家設計戰爭機巧的丁其羽是不知道的。得到消息的陸未晞第一時間就來了丁其羽的工作間,不等她說話,便表情凝重地搶說道:“其羽,朝中出了一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說。”


  桌前的丁其羽原本因為晞兒突然到來而露出的溫和表情也立刻嚴肅了下來:“晞兒,出什麽事了?”朝中的事,不是關乎晞兒一家的、就是關乎憶然兄妹的。


  陸未晞輕步走到丁其羽身邊,猶豫片刻,說出了實情:“太子上書請聖上降旨,讓…讓素雲公主遠嫁東棠,以和親的方式…平定東棠之亂。”


  “什麽?!”丁其羽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陸未晞的眼睛驚愕道,“晞兒你說什麽?”


  陸未晞歎息了一聲,重複道:“太子上書,請公主遠嫁東棠和親。”大乾內政局本就不穩,東疆又出變數。這下陸家軍和公主,總有一個是必須要去東疆的。讓人不得不懷疑東疆的變數也是太子一幹奸佞搞的鬼了。


  丁其羽腦袋依舊一團漿糊,愣愣地問道:“東棠不是以女為尊的地方嗎?憶然過去,嫁給誰?”在東棠,有誰配得起大乾唯一的公主?!


  “是東棠國主唯一的皇子。”陸未晞如實回答,又歎道,“可能正是因為男子在東棠沒有任何實權,太子才敢提出和親的吧。”關於東棠那位皇子的情況,陸未晞略知一二,公主如果真的嫁過去,恐怕是前途未卜。陸未晞也曾麵臨過這樣的困境,一生的幸福成為權術鬥爭中的交換品,這般滋味,她能體會。所以陸未晞不禁為憶然的境遇在心底生出了幾分悲戚之情。


  “那聖上怎麽說?他不會同意了吧?!”丁其羽扶著晞兒的肩膀急問道。


  陸未晞搖了搖頭:“聽說聖上勃然大怒。和親…畢竟是大乾放低姿態主動求和,爹爹都有些接受不了,若不是北域錫榮意向不明、定北軍不可輕易調往東疆,他都想請旨出征了。聖上具體要如何處置,還沒有消息。”


  “我進宮去看看!”丁其羽留下這句,就急忙去換入宮的護衛服。時常進宮的她,臉上那張護衛的假麵是從未取下來過。


  陸未晞秀眉間也盡是憂色,知道其羽著急,並沒有阻止她,替急切換衣的丁其羽整好衣襟,隻囑咐了一句:“在宮裏多加小心。”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便送走了著急的人。


  入宮的馬車上,丁其羽經過一路的細想,初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震驚稍稍平複下去。找回些許理智的丁其羽也基本看清了個中利害關係。


  這些時日,在與夫人們、與憶然兄妹多次的商討中,丁其羽對大乾周邊的整個時局有了更詳盡的了解。


  大乾共有五個鄰國。東疆的棠國,實力在一眾鄰國中是最強盛的,與大乾的關係不冷不熱,雖然絕對稱不上友好,但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西疆則是丁其羽曾經去過的玄漠國,它是所有鄰國當中最親近大乾的一個,在傅家打通玄漠商脈之後,又為兩國的經濟共贏增添了一條紐帶,將玄漠百姓和大乾百姓的關係拉近了一步。


  南疆有二國,煜國和焦國,國力雖弱,卻總是唯恐天下不亂,喜歡弄出一些動亂滋擾大乾南疆的百姓,不過大乾還從未把兩個小國的“小打小鬧”放在眼裏。


  北疆為錫榮國,國力僅次於棠國,錫榮人能征善戰,血脈中更是有著傳承已久的好戰因子,百年來一直是大乾最頭疼的所在。上一任錫榮王曾大肆舉兵侵略大乾,多虧了大乾將星陸將軍率定北軍平定北疆,將他們打回了老家。後來,錫榮大大小小發動了不少侵略戰役,都是靠定北軍穩居北疆才鎮住了一方太平。最近的一次戰役,便是丁其羽離開興城前往江南那年,因為布防圖泄露而讓陸未昭失了一腿的那次。那一仗雖打得慘烈,陸未昭仍舊捍衛住了北疆的平安。自那次戰役之後,錫榮便換了新王,近來倒是頻頻向大乾示好、沒了其他動作。


  除了東棠、玄漠、南煜、南焦、錫榮五國之外,在偏遠不毛之地,就是一些上古時期便植根於此的小部落了。


  一向中立的東棠起了逐鹿之心,就現下的情況來看,東疆的局勢確實比北疆要危急不少。其他的將帥不論是從實力還是威名上,趕陸將軍都差了不少,所以除了和親之外,要最快速度、最高效率地平定來自東棠的動亂,就隻能靠陸將軍了。


  想到這裏,丁其羽扶著額角長長歎息了一聲,方才晞兒眼中的擔憂掙紮她不是沒看到。兵革還是和親?一麵是晞兒的家人,一麵是憶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子這一招,狠呐!


  馬不停蹄趕到素雲宮,卻撲了個空,丁其羽立刻轉戰赤曇宮,由護衛帶著找到了趙恪然,卻依舊不見憶然的身影。


  見左右沒有外人,丁其羽顧不上虛禮,兩步上前急問道:“恪兄!憶然她——”話還沒問完,丁其羽發現趙恪然正坐在紅木書桌前,目光孔洞地看著桌麵,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到來。經過每日的施針治療,恪兄已經可以勉強下床走動一會兒了。


  丁其羽緊鎖著眉頭,又走近了一步,喚道:“恪兄?”


  趙恪然自顧自出神地喃喃:“妹妹…小憶…”說完,就像是才聽到丁其羽說的上一句,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從椅子上起身,一把揪住站在身邊的丁其羽的衣襟,對她激動吼道,“小憶不能去東棠!絕對不能!”


  丁其羽捉住趙恪然的手腕,直視著趙恪然猩紅的眼睛:“恪兄,憶然去哪了?”並沒有叫他冷靜,憶然要遠嫁東棠,恪兄怎麽可能冷靜?他是憶然心中至關重要的親人,那麽同理,憶然在恪兄心中,也有著同樣的地位。


  趙恪然聞言,身體像是脫力一般轟的落回了椅子:“她…去找父皇了…”趙恪然眼中有了淚光,他現在隻恨自己這孱弱的身體什麽都做不了,明明應該自己承擔這一切的!


  “恪兄…”丁其羽抬手握住趙恪然的肩膀,既是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道,“恪兄忘了我說的了嗎?憶然是真正的公主,她聰慧過人、能把控天下大局,她親自去找聖上,想必聖上一定不會準了太子的。”憶然畢竟是皇帝唯一的女兒,誰要將自己的小影兒送到一個一輩子都見不到幾麵的遠地去,自己得和他拚命!雖然皇家的親情與普通人不盡相同,但憶然應該也是有幾分把握的吧…這樣看來,兵革的可能性要大了不少,嶽父大人那邊的機巧要加緊了。


  趙恪然卻再無言語,兩人就這樣默默於赤曇宮中等待憶然的消息。


  ……


  太子東宮,南苑正飄散出一陣陣濃烈的燒焦氣味和令人作嘔的油脂味,南苑邊大片的血紅色枯漿花卻因為吸收了這惡心的味道,瓣葉都變得更加飽滿暗沉了。主院中,高台上的太子心情非常好,慵懶地靠在不知是何種動物裘皮鋪就的金椅上,興味十足地觀賞著台下發生的一切,一邊細細品嚐助興的美酒。


  台下,剃光了頭發暈過去的受刑者被固定在橫於柴火之上的木杆上,渾身□□。施刑者手舉火把,毫不遲疑地點燃了其下的火堆,被灼熱疼痛折磨醒來的受刑者像是跌入了另一個更加可怖的噩夢,嘴巴早已塞滿,隻能從喉間發出絕望的嗚咽聲。施刑者麵無表情翻轉著木樁上的受難人,像是烤炙一般,隻不過烤炙會將牲畜放血取髒,而這裏烤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罷了。


  高台前,一排宮人手中正拿著大扇子,將火燒人肉傳出的焦味和難聞油脂味兒扇向高台相反的方向,保證他們的殿下有最舒適的“觀賞體驗”。為了不擋住太子的視線,持扇的宮人皆是跪地的姿勢,膽戰心驚看著台下的慘劇,不知這樣的噩夢何時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一個小太監跑上高台對太子一番耳語,趙慷然明顯心情愈發好了,抬眼就見金越冥金先生步履匆匆走進了院子。等到來人站到身前、正要急急行禮,太子率先開口道:“金先生來了啊,免禮免禮!今日,金先生有口福了。本宮剛好研製出了一道新的佳肴,人炙!”太子說著,似是嗅到了焦糊味道,眉毛一皺,舉起熏過香料的錦帕掩住口鼻,他身邊察言觀色能力極強的太監立刻走到高台前,一腳就將一排宮人中扇扇子扇得最力不從心的一個踢了下去。


  太子目光掃過這一切,這才撤下掩住口鼻的錦帕,也不管金越冥急切地說了一大堆什麽,繼續自顧自對金越冥道:“哦,不過本宮的大廚說,這般帶血帶髒的直接烤著不一定能成功,若是失敗了,後麵就換放了血掏了心的‘肉’上來烤,先生今日總是能吃上人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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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羽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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