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喜相迎結發為夫妻(五)
丁其羽將胡思亂想全部拋出腦海,今夜是她和清兒的洞房花燭、隻屬於她和清兒,其他的事情,隻能以後再想了。
丁其羽走到浮夢居,看著新房內通明的燈火,心生激動,洞房花燭夜,自古就是人生四喜事之一,不由得想到了一些旖旎的場景,可惜…這場景隻出現了一瞬間,就被丁其羽自己打消了,有小家夥在場,今夜還洞房得了麽?自己隻能乖乖地忍住、清兒肯定也不會讓自己碰她的…如是想著,丁其羽撇了撇嘴,她的洞房花燭,是不是泡湯了?不僅僅今夜,她起碼還要忍受好幾個月“摸得著吃不著”的痛苦啊!
“姑爺!”浮夢居侍立的丫鬟齊聲行禮,把又氣又無可奈何的丁其羽拉回了現實。
新房內,傅如清正坐在鋪著龍鳳錦被的喜床上等待著丁其羽的到來…聽到院內丫鬟的行禮聲,傅如清心裏有些緊張,就算小家夥陪著自己、就算她與丁其羽早就有夫妻之實,還是止不住緊張。在商道上事事都能獨當一麵、力挽狂瀾的傅家大小姐,從前哪裏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像普通的新嫁娘一般,彷徨地等待著新婚夫君的到來。
丁其羽推開房門步入新房,嗅到了淡淡的冷香,是她熟悉的、清兒的味道。房內燃著大紅喜燭,房間四角整齊擺放著一袋袋裝得滿滿當當的五穀、花生、蓮子之類寓意吉祥的糧食,蓋著喜帕的清兒正端莊地坐在喜床上。銀粟、喜娘都在場,幾個小丫鬟也拿著物什跟在丁其羽身後進來,將挑喜帕的秤杆和合巹酒放在了桌上。
因為丁其羽不想清兒的容貌被太多人看見,很多禮儀又需要掀了喜帕才能做,所以就被丁其羽安排從簡,隻留下最關鍵的。喜娘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教丁其羽一會兒該如何做,待到特製的龍鳳花燭燃盡,一幹“閑雜人等”終於退出了房間,留兩位新人在房內,度過她們的洞房花燭夜。
嘰嘰喳喳的喜娘離開,兩人一時間都沒了話語,園中凝心堂傳來邈遠的喧鬧聲,更顯得房內安靜了。紅燭燃燒偶爾發出一兩聲劈啪的輕響,閃爍的光暈染著喜慶的紅色,讓整個房間都溢滿了溫暖。
丁其羽站在床邊注視了清兒半晌,在清兒陷入疑惑忐忑之前,拿來秤杆,輕輕挑開了清兒的喜帕,終於看到了期待一天的、喜帕下的容顏。以往都用純白發帶簡單裝點的長發,今日是挽成了複雜的新娘發式,配著華貴而漂亮的鳳冠,讓丁其羽切身體會到,清兒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柳眉勾勒了淺淺的墨色,眼瞼用淡粉的胭脂暈染過,再往下——
竟然還遮著覆麵的輕紗,隻不過今天的輕紗換成了如紅燭一般的紅色。隻欣賞到一半“美景”的丁其羽揚了揚眉毛,不禁笑著柔聲問道:“今天,怎麽都戴著呢?”
丁其羽欣賞著她的新娘,傅如清也同樣看著自己的“夫君”,神采非凡的樣子,讓她有些失神。聽到丁其羽的話語,她回過神來,迎上丁其羽的目光,輕紗下的唇角帶著笑反問道:“羽,不是也遮著的麽?”
丁其羽笑意加深:“我還是說不過大小姐。”清兒這語氣,讓她想起了第一次撞破清兒在院子裏偷偷玩機巧時的場景。丁其羽坐到如清身邊,順手摘了自己的麵具,又摘下了清兒臉上紅色的輕紗,這才將清兒的容顏看全了。明豔的妝容,讓清兒有了一種不同於平常清冷淡泊的成熟女性之美。隻一眼,便讓丁其羽移不開眼了,看著她點絳的朱唇,伸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清兒的側臉,心裏升起些異樣的感覺,丁其羽不自覺往如清那邊挪了挪,挨上了如清的身體,一邊心不在焉地說道:“咱們倆,真是般配呢。”說完這一句,便癡癡看著清兒不說話了,都說成親這一天會是一個女子最漂亮的時候,此話…不假,今夜的清兒,真的很美。
挨上來的溫暖,讓傅如清坐直了身子,微微側頭錯開了丁其羽的目光,耳尖泛起了紅,但半晌又沒有別的動靜,傅如清抬眼才發現,丁其羽一直在打量自己,她忽然有些忐忑,開始了胡思亂想。因為懷著孩子,她沒辦法穿那種束腰的漂亮喜服,火紅的喜服下,她七個月大的孕肚展露無遺,這讓她有點小小的遺憾。是不是豔麗的妝麵和自己臃腫的身形不配了?傅如清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不好看…”語氣裏帶著一絲難過。
“清兒怎麽能這麽想?!”丁其羽心裏一疼,趕緊將胡思亂想的人兒攬進懷裏,讓她靠上了自己的肩膀,真心道,“清兒今日,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你讓我實現了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奢望,有了你,還有了咱們的孩兒。我,很開心。”
傅如清放下心來,聽到丁其羽的誇獎,唇邊漾起了甜笑,柔順地靠著心上人,她不也是擁有了從未想過的幸福嗎,有了羽,有了她們的孩兒:“我也很開心。”
丁其羽拿過放在一旁的托盤,托盤上有紅布纏繞的剪刀,兩人互相替對方剪下一段頭發,用紅繩係在一起,裝入了繡有雙喜的錦囊,從此“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丁其羽又拿起托盤上匏瓜剖成的兩個瓢,紅線連著瓢柄,瓢中盛著合巹酒。清兒懷著孕,合巹酒換成了非常非常淡的果蜜。兩人照著喜娘教過的方式飲盡了蜜酒,清兒的朱唇沾上了一點蜜酒,顯得更加飽滿瑩潤了,丁其羽心下一動,忍不住湊過去品嚐了一下柔軟的朱唇,果然是帶著甘甜清香的…
傅如清冷不防地就被親了,雖然隻是淺嚐輒止的輕吻,但這人親過之後還砸吧嘴回味的樣子,真是太無賴了…傅如清紅著臉嗔道:“你嚐什麽呢?有口脂…”
丁其羽毫不在意,更加無賴道:“清兒的口脂,好吃~”見清兒輕輕蹙眉、又想說話,丁其羽輕快一笑,“那我先替清兒卸了妝,再來好好品嚐!”
化了好久的妝,短短一會兒就要被卸掉,傅如清心裏覺得可惜。不過在丁其羽心裏,清兒不管是淡妝濃抹、亦或者不染鉛華,都是完美無瑕的白璧,更何況她這番美麗的樣子,已經刻印在了丁其羽心裏,已經為她們的洞房花燭,留下了最美的回憶。
所以丁其羽毫不猶豫就拉著如清到妝鏡台邊,用丫鬟們之前端上來放在一邊的水替她卸了妝,又小心摘掉了她頭上複雜的發飾,讓她帶著清香的長發自然垂下,清兒又恢複了平日裏那個清雅的人兒,一身絳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反而更襯托出了她出塵的氣質。
同樣的衣服,不同人來穿,肯定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吧…丁其羽被自己突然跑偏的思緒嚇了一跳,趕緊止住了發散出去的思維。
見清兒正專注地看著銅鏡,似乎還在惋惜精致的妝麵被自己動作麻利地卸去了,丁其羽心下柔軟,一邊說著:“清兒來,我再來感受感受咱們的小家夥最近重了沒。”一邊扶起清兒來到床邊,不容分說地就拉著清兒就坐到了自己腿上,還一本正經地感受了一番道,“嗯,她肯定長高了些~”
又是這個動作…傅如清麵上一紅,努力忍住想起身的衝動,慢慢放鬆了身體,小聲歎息道:“是我胖了…”小家夥雖然也在長大,但她還是感覺重了的主要原因是自己的身材走形了。
“清兒胖了?“丁其羽一聽,忽然起了調戲的興致,目光下移,“我瞅著,除了這兒,沒有哪兒胖…了…呀…”說著說著啞了火。
紅燭搖曳、洞房暖景,一切的氛圍都太適合做一點理所當然的壞事了。但感受到腰腹處清兒圓潤的肚子,丁其羽緊緊閉著眼睛抵著清兒的肩膀,長呼了一口氣,努力克製著自己,半晌才在清兒耳邊說道:“對、對不起,咱們睡覺吧…”
傅如清皺著眉閉上眼,糾結半晌實在忍不住,她抱住丁其羽腰部的手捉緊了丁其羽的衣服,側頭躲進丁其羽的頸側終於啟唇小聲道:“喝了安胎藥…府醫說…可以…”說到末處基本都沒聲了。
自古洞房花燭,都是愛人之間最美的回憶,傅如清不想在洞房花燭夜留下遺憾,所以即便很難為情,她還是主動向府醫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早就喝了一碗效果奇佳的“強力”安胎藥,讓小家夥安安穩穩睡覺去了。盡管她沒提出來,浮夢居外卻是好幾個府醫輪流值守,生怕姑爺一時間忘情,傷到小主子…
!!!丁其羽一聽,簡直又驚又喜,當然知道“可以”是指可以什麽了,咽了咽唾沫,帶著濃濃的期待問道:“真、真的可以?”
傅如清羞澀更甚,剛才那句話說出來,已經耗盡了她全部勇氣了,這人還明知故問,不欲再搭理她,傅如清緊了緊自己的手臂,躲入了丁其羽懷裏。
無聲的邀請,讓丁其羽心中竭力維持的理智冷靜在這一瞬間完全崩塌。不想再管那麽多,她稍一側身,就抱著清兒仰躺上床。
洞房停紅燭,深情相交融。這樣美好的洞房花燭,此生,不會忘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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