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284.連理枝（3）

  王生接過老人遞過來的碗，隻見碗沿雖缺了一小口，但碗中的水卻是清澈透明，不同於橋下方的黑暗湖水。


  一口咽下碗中水，隻感覺如飲清泉。


  他一口咽下碗中水，隻感覺如飲清泉。


  “老婦年少色衰，容貌醜陋無法見人，唯恐嚇著過往之人。”


  老人答道。


  老人的話語中流露著心酸。


  古來女子又有幾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

  王生心中泛苦，不禁說到：“容貌並不重要，吾妻為我，不惜放棄傾城容顏，在額頭上不滿了猙獰的傷疤，永遠無法去掉。可我認為，那是我們愛情的最美印記。她的額心鳶尾胎記讓她備受是人唾棄，被視為不詳之人，可在王生心中，她是這世間最善良的女子。娶妻當娶孟七嫻。”


  娶妻當娶孟七嫻。


  這話是有千錘之重，橋麵開始晃蕩。


  王生的嘴角留下一滴血，順著下顎滑落，在離開臉龐的那一刻，瞬間化作黑煙，湖水再一次的洶湧澎湃。


  “何苦執著人世浮華，前塵舊事，恩怨情仇都忘掉吧，來，喝下孟婆湯，來世投個好胎。”


  婆婆說，王生好似聽出了話語中的辛酸。


  王生再一次將碗中的水一飲而淨。


  婆婆試探的問：“公子來此處可有要事?”


  “我來找七嫻，我與閻君約定，用三生三世留在陰界為差，隻為能在彌留之濟在看她一眼，一眼就夠了，知道她過得好，我便無憾了。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饒恕，所以換的她再生。此生王生負了孟七嫻，但願來世，她可以所托良人。”


  王生說著，連飲下三碗孟婆湯，老人不知為何陷入沉思，手上空了三次。王生喉間在此有腥甜上湧，卻靠意誌力刻意的壓製。


  “普通人隻肖喝我一碗湯，便可忘卻前塵俗世。”


  她的語中摻雜著一絲苦澀，繼而又說到:

  “這奈何橋上，三生池旁，應段舊念，斬斷六欲，方可新生。七碗湯過後，七魄具散，回天乏術，而你卻能飲我六碗湯。”


  老人此語好似解釋。


  王生直直的看著老人，卻無法看清楚麵紗下的臉，王生幸福的笑著，說：“孟七嫻，吾節發妻子。”


  王生說完口吐鮮血，噴湧在橋麵上。虛弱的跌倒在地上，老人慌忙扶著他，二人呈半跪姿勢。


  王生死死的抓著老人的衣袖，費力的說：“婆婆，如果有一天您遇到她，記得告訴她——"我愛你"，拜托了，王生，死而無憾。”


  王生欲從老人手上拿下第七碗孟婆湯，可老人卻將碗奮力的摔在橋麵上，王生好似要把體內所剩不多的血全部吐完，不斷的有殷紅流出。


  突然間，一陣陰風從湖麵上吹來，老人隻道一聲“不好，”


  老人迅速的抱著王生，替他擋住了刺骨陰風。


  老人體力不濟，陰風退散，老人朝地麵跌倒，王生擁老人入懷，陰風將老人麵紗帶起。


  王生得手附上老人額間的火紅胎記。


  王生癡癡的笑著，說“七嫻，我就知道是你，能在生命盡頭見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