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擲千金
沈東與大胖站在方小天身後十幾米處,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之間,也都心情複雜,誰也不會想到,方小天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
而作為當事人的方小天,則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在眾人還在愣神的時候,身影已經擠入鬥雞場。
而此時的大漢也從地上勉強爬起,踉蹌的向外麵走去,在路過回廊時,他雙眼冰冷的回頭瞥了一眼方小天所在方向,眼中恨意已然滔天。
“小崽子,有種你別走,在這等著!”
在牙關中蹦出幾個字,大漢這才以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步伐,踉踉蹌蹌的離開‘福瑞祥’。
而此時的沈東,看著那大漢離去,也隻是撇了撇嘴,那人如果就此罷手,或許以後隻是個殘廢,如果冥頑不靈還要回來找茬,那可就不是殘廢的問題了……
隨後,沈東帶著大胖,一同進入鬥雞場,正趕上方小天手持一張銀票,交給荷官。
方小天十四五的年紀,在荷官眼裏根本就是一個小屁孩,接過銀票,那荷官冷哼一聲,不屑的掃了一眼。
隻是這一掃不要緊,頓時讓他如遭雷擊。
這……
這是……
荷官有些懵圈,眼珠子差點沒瞪了出來,實在是他手中的這張銀票麵額巨大,便是在這裏已經做了十多年荷官的他,也沒有見過一千兩的銀票。
此時此刻,荷官隻覺得頭皮發麻,手腳冰涼,後背居然冒起了虛汗。
他不知道這張銀票是真是假,更不知道銀票究竟有沒有這麽大數額的,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如何處理。
而周圍那些原本要押注的賭客,在看到荷官接過銀票後,也都不滿意的催促起來:
“呃,搞沒搞錯,我們還等著下注呢!”
“二毛,你想什麽呢,就要開始了,這把我可要押五十個銅錢,你收是不收!”
“都吵吵什麽,老子都沒吱聲,你們在這裏瞎吵吵什麽,二毛,老子可是要押銀子,押十兩銀子,賭九天冥王贏!”
前麵的這些賭客都是老人,叫起荷官的名字沒有一絲違和感,仿佛此種稱呼在他們看來,更能顯示出親切。
聽到有人要押十兩銀子,周圍所以人頓時屏氣凝息,將目光看向此人。
倒不是他們少見多怪,實在是泗水城能拿出十兩銀子來賭博的人少之又少,在這裏,十兩銀子,已經如擲千金。
說話之人是個黑衣胖子,手上的碧玉扳指和他嘴裏的那顆大金牙極為耀眼,這人大家都熟悉,萬有才,泗水城三大地主之一,光是三進的宅子,便有十幾套,可謂是財大氣粗。
在泗水城,萬有才也算不大不小的名人,城內大約有十分之一的商鋪,都是他家的地產。
平日裏,萬有才也不做別的,整日吃喝玩樂,到日子再去收收租子,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滋潤。
見到是他,眾人也都服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廝極怕老婆,有傳言他家的母老虎每日會給萬有才五兩銀子,供他吃喝玩樂,餘下的都被那母老虎收入賬房,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眼下見萬有才一擲千金,頓時有人打趣道:
“萬大財主果然威武,十兩銀子,那可是普通人家兩年的花銷,你這倒好,準備一把全押了?”
“呃,你懂什麽,萬大財主有錢,人家每天有餉銀五兩,無論刮風下雨,都會準時發放,這不過是他兩日餉銀而已,輸了再向娘子索取一些便是……”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大部分知道內情者,都是哈哈一笑,實在是這年頭怕老婆的人少之又少,萬有才能有這種獨特趣味,也為泗水城的茶餘飯後,增添了不少笑談。
萬有才哪裏不知他們是在嘲笑自己,頓時臉色不太好看,怕老婆這事,在家裏沒毛病,可一旦傳了出去,確實很傷男人自尊。
將心中的複雜的情緒壓下,萬有才拍了怕下麵還在愣神的荷官。
“我說二毛,我今天可要押一把十兩銀子的大注,你能不能給我點尊敬!”
見到二毛還在愣神,周圍眾人也是紛紛好奇,更有好事者附和道:
“是啊二毛,萬大財主出手闊綽,十兩銀子一手,整個‘福瑞祥’賭坊,恐怕一年也出不了幾個,你好歹給人家一些貴賓待遇啊!”
“沒錯,不用理睬我們這些小貨色,你先忙大財主,我們等會便是……”
底下越說人越多,一時間,群情激昂,倒是把萬有才捧得心思蕩漾,那感覺如同如浴春風,讓他喜不自禁。
“多謝各位兄弟抬舉,今日,我萬某人如果贏了,醉仙樓,我擺十桌,在場的都去……”
萬胖子越說越興奮,吐沫星子如同幾槍掃射一般噴向眾人。
而聽到萬胖子的話,眾人都如同被火藥點燃,頓時興奮起來。
“贏、贏、贏!”
“贏、贏、贏!”
不知是誰,竟然率先打起拍子,隨後便引來無數的人一同高呼,就連旁邊的那些‘鬥蛐蛐’、‘鬥狗’的賭客,也都紛紛圍觀過來,一時間將鬥雞場變成了萬有才個人的大趴體。
而隨著歡呼聲越來越高,眾人的眼神都落在場內荷官的身上,實在是他已經在那裏站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方小天距離他最近,等了半天,也不見荷官回音,於是他伸手在後者眼前晃了晃,隨後說道:
“喂喂喂,想什麽呢?收是不收你給句痛快話啊!這點錢用尋思那麽久嗎?”
方小天看似無意的話,落在那荷官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差點讓他一口老血噴出去。
一千兩銀子也叫這點錢?
乖乖,你不是再和我開玩笑吧!
拿著銀票的右手微顫,荷官二毛還是不敢相信,他手中握著的竟然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也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好似發覺哪裏不對,眾人情緒高漲,萬有才一擲千金,然而這一切荷官二毛都仿佛沒放在心上,他現在眼中,仿佛隻有一個人,就是他麵前的那個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