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讓就滾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瞪著眼睛,手裏都拎著棍棒,一個個凶神惡煞虎視眈眈的,馬上要動手的樣子。
“你們少在這裏陷害人,我們懷仁堂自打開業的那天起到現在一百多年,從來沒有賣過假藥。我師父自從接任懷仁堂以後更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你們去打聽打聽,我們懷仁堂什麽時候做過喪良心的事兒?你們分明是裝病訛詐我們,請你們馬上離開!”
王守仁還沒說話,他的徒弟滿腔怒火的訓斥道。
“他媽的,你們賣了假藥居然還不承認?老子先扒了你的皮看你們承不承認!”
一個男人吵吵著要去動手,被大腦袋攔住了,後者逼視著王守仁:“姓王的,你到底給不給我們一個交代?”
王守仁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痛苦嚎叫的女人,他心裏很無奈,卻無比堅定的說道:“如果真是我們懷仁堂開的藥有問題,我王某人不會推脫。但我的藥沒有問題,而她也真的沒病!”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大腦袋這些人是來敲詐他的。
王守仁絕對不會讓人玷汙懷仁堂的名聲,更不會助長這些人的氣焰,他十分嚴肅的對徒弟們說道:“報警!”
“他就是王守仁!”陳子琪指著王守仁說道。
王守仁五十多歲,穿著灰色的長袍,一副古人的扮相。
十個人看到他,估計都會說他不是教書先生就是老中醫。
“果然是一身正氣,穿著打扮倒是和老頭子有幾分相似。”李陽打量了王守仁一番,若有所思的說道。
陳子琪又問:“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有病?”
之前李陽一眼就看出了周子豪的隱疾,陳子琪相信這女人的情況他也一定能看出來。
“這女人一看就是裝的。”李陽篤定的說道。
“何以見得?”陳子琪仔細盯著地上的女人,至少她一時沒看出什麽。
李陽笑著解釋道:“如果真是肚子疼的那麽厲害,根本就滾不動,但你看她比猴兒都利索,哪裏像生病的樣子?”
“她的聲音雖然淒慘,卻充滿了力量,真正的病人聲音沒有那麽脆亮,更沒有那種底氣。你再看她的眼睛,目光賊亮,眼神滴溜溜的盯著其他女人的包,一看就是長時間做小偷養成的習慣。”
經李陽這麽一說,陳子琪再仔細一看,還真是那麽回事兒。
其實李陽說的這些隻要是對生活觀察細微的人都會發現,隻是絕大多數人沒有耐心體察生活,尤其是現在的人們容易人雲亦雲,失去了主觀的判斷。
陳子琪要走過去的時候被李陽攔住了:“你要做什麽?”
“我母親的病王大夫費了不少心,我不能讓這些惡人欺負老實人。”陳子琪認真的說道。
“你就算說他們是騙子,別人也不會信的,你好好看著,我去。”李陽笑道。
這時候大腦袋滿臉陰冷,衝著人群嚷嚷道:“各位老少爺們兒,你們都看到了,我媳婦吃了他們的藥就這樣了,他們居然不承認,還說誹謗我們訛詐,哪有這樣的道理?今天我們是找來了,之前也不知道他們坑害了多少人,你們說這樣的黑店該不該砸?”
“該砸,所有賣假藥的都該死!”
“砸了他們的店!”
“砸死這些該死的假藥販子!”
女人裝的太形象太逼真了,絕大多數看熱鬧的人信以為真,有些人不由得想到了也曾賣過假藥,此時都紛紛把矛頭對準了懷仁堂,好像王守仁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兒似的。
大腦袋看到群眾的情緒被徹底煽動起來了,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笑。
“這些年我師父不知道無常救了多少人,你們怎麽能這樣?”懷仁堂的人義憤填膺,對那些無知人的惡言誹謗感到心寒。
“誰知道你們救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有病,就算他們真有病是八成也是你們故意給下的藥,這種事兒我見的多了。”
大腦袋的話簡直是誅心之論,他逼視著王守仁:“姓王的,今天我就替我媳婦,替被你坑害過的人要一個交代,你說這事兒該怎麽辦吧?”
“我王某人沒做過,如果你非要在這裏玷汙我懷仁堂的名聲,我隻能報警了!”王守仁傲然而立,威武不屈。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把這黑心的店給老子砸了!”大腦袋的手下麵色猙獰,蠻不講理,舉起棍棒就要動手,他一臉冷笑的看著。
“你們敢!”懷仁堂的人也拿著棍棒出來,和大腦袋等人對峙。
“你看老子敢不敢!”
就在雙方要大打出手的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我出來的時候家裏的老人跟我說,城裏的騙子很多,讓我小心點,可我沒想到第一次進城就遇到了騙子,騙人也就算了,居然敢明目張膽的砸別人的店,真是太猖狂了,城裏水太深,我想回農村。”
李陽搖頭歎息道,好像受了多大刺激似的,可嘴上說害怕,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
誰都聽得出來,李陽這是說大腦袋等人是騙子。
眾人都看著啥子似的看著他,這鄉巴佬兒哪兒冒出來的?居然敢管這種閑事兒?而且還是一個鄉巴佬?這是皮癢癢了還是怎地?
“小子,你他麽的什麽意思?”大腦袋臉上帶著怒意,他看清楚李陽的模樣和穿著的時候,一陣驚奇。
“很明顯我是在說你們是騙子,你們這種訛人的把戲我兩歲就會玩兒,而且玩兒的比你們溜。那位大嬸兒,肚子疼是翻滾不起來的,你打滾打的比猴子都快,一看就是沒病,地上那麽涼躺久了會得風寒,你趕緊起來給孩子做飯去吧!”
李陽一句話就揭穿了大腦袋等人,臉上沒有絲毫的擔心和畏懼。
其實有少數人也看出來了大腦袋人是騙子,有人也看到過他們在別處訛人,隻是他們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都不想自找麻煩。
王守仁詫異的打量著李陽,後者雖然穿的衣服很土,但他目光清澈,麵容清秀,也是一陣正氣。
這年頭,敢抱打不平的人鳳毛麟角,而往往敢這麽做的人無不是有身份背景的人,而李陽卻不想大家族的人。
但不管這少年時什麽人,他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王守仁銘感於心。
“小子,你家大人沒教過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嗎?說錯了話,是會死人的!馬上滾,我當你什麽都沒說過!”大腦袋眼裏射出兩道凶光,威脅道。
“我家大人還真沒說過這句話,不過他告訴過我另一句話,不平點事兒該管了就得管。”
李陽指著女人衝著眾人說道:“各位,這女人根本沒病,她是裝的,你們可不要被她騙了冤枉好人!”
“裝的?”有些人瞅瞅女人再瞅瞅那些男人,半信半疑。
“各位,你們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哪有人看一眼就知道別人有沒有病的?我看他根本就是懷仁堂的人。”
大腦袋惡狠狠的盯著王守仁:“姓王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休想懵逼大家!若果你不馬上給我一個交代,後果自負!”
“也是,哪有人看一眼就知道一個人有病沒病的?那豈不是神仙了?”
“即便是這小子相幫懷仁堂,也不能直接說別人是騙子,這樣反而會幫倒忙!”
人群中唏噓不已,都鄙夷而且同樣的目光看著李陽,他今天不被打殘才怪。
“既然你說她是真的病了,你敢不敢讓我給她檢查檢查?”李陽瞅著大腦袋說道。
“你和姓王的是一丘之貉,我憑什麽讓你檢查?”大腦袋譏諷道。
“兩分鍾之內如果我不能證明她是裝病,那她就是真病,到時候王大夫會賠償你們。”
李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你不讓我給她檢查,她就是裝病,你們就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大腦袋的臉沉了下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李陽,心道:別說裝病,我媳婦兒就是裝死,那些所謂的專家都束手無策,這個鄉巴佬能有什麽辦法?
他瞥了一眼王守仁,不屑的說道:“你能做得來王守仁的住?”
“就按小友說的!”王守仁當即表態。
“師父,您都沒辦法,他怎麽能行?”王守仁的徒弟擔憂的說道,這不是拿懷仁堂的名譽再賭嗎?
“小友,拜托了!”王守仁對李陽說道,李陽能義無反顧的站出來,就說明他有絕對的把我,自己又怎麽能懷疑一個真心要幫自己的人呢?
所有人都很詫異,大腦袋眼裏滿是譏諷:“小子,你隻有兩分鍾的時間,掐表!”
說完,他給女人打了一個眼色,女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李陽蹲在女人身邊,他的手剛碰到女人的手,女人嘴裏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哎呦,疼死我了,你別碰我……”女人蜷縮著身體,叫聲越發淒慘。
“這要不是病的很嚴重,怎麽會叫的這麽慘?”
“說別人是裝的,你去裝一個試試?”
“人都有失手的是,醫生也有開錯藥的時候,既然錯了承認了就完了,非弄這麽一出,這下我看王守仁怎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