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已起!
玄風窮奇軍將領風奇,仍舊一身赤紅甲胄,身下猙獰巨獸,噴吐出熾熱能夠融化山石的鼻息。
他聽到紀夏的號令,眸中沒有任何情感可言。
他手中五尺大刀橫劈。
“諾!”
身後一千玄風窮奇軍齊齊大喝。
隻見玄風窮奇軍揮舞鷹翼,疾飛而起。
他們體內的靈元凝聚,運轉戰靈陣,顯露出一道巨大的神獸虛影。
神獸咆哮,令萬千敵軍恐懼異常。
這隻神獸,便是窮奇!
象征“凶”與“惡”的四凶神獸之一。
太蒼銀衛、怒焰軍、驚霄軍、戮甲軍,得見如此不凡的軍卒顯現。
他們的戰意更加熾熱無雙。
二十萬契靈軍卒排山倒海而來,太蒼軍就好似一條小了許多的河流一般衝擊而去。
一往無前!
古淵英靈、闕樂等一眾太蒼強者,淩空而來。
與陣勢驚人的契靈軍陣抗衡。
正在這時。
一道肅殺琴音忽然響徹戰場。
這道琴音就好似刀劍怒鳴,仿佛戰鼓擂動,如同血液噴濺。
將血色籠罩下的戰場,拉入更加肅殺的氛圍中。
太蒼軍卒聽聞這道肅殺琴音,隻覺得戰意愈發高昂,連日征戰帶來的疲乏消失不見。
甚至體內的靈元也在獵獵而動,增長了許多!
紀夏和諸多太蒼強者循聲看去。
隻見雲端端坐一位白衣少女。
麵容精致,美麗絕倫。
白衣少女身前,一把九弦長琴懸浮於虛空,少女十根柔美的手指,撫弄長琴,肅殺琴音從中傳出。
饒吟?
紀夏心頭頓時了然。
一尊契靈馭靈天相將領,軀體突兀顯現,一掌拍向雲間的少女。
他掌中的靈元,凝聚出巨大的手印,卷動風雲,朝著少女鎮壓而去。
天空中有樂符浮現。
瞬間擊碎那道手印。
聖音山奉首荀容的身影,出現在專心撫琴的饒吟之前。
而那出手襲擊的契靈天相將領,軀體忽然四分五裂。
手持銀絲的夜主,和手持利劍的劍主一閃而過。
“音聖國?”席襄震怒,道:“音聖相助太蒼?”
荀容仍舊站在饒吟身前,她搖了搖頭道:“音聖無異於插手旬空域諸事。”
“但是,無人可以在我麵前,對我弟子出手!”
席襄敏銳感知到琴聲之下,太蒼軍卒戰力的提升。
“好大的口氣。”
他眼中寒光閃動。
周身忽然有靈元瘋狂湧動而出,化作一隻巨象虛影。
巨象長鼻一甩,虛空震動,強大的力量碾壓向荀容和饒吟。
他身下的靈鴉祭靈,第三隻眼中,也有金光噴湧。
朝著荀容和饒吟衝擊而去!
饒吟似乎並無所覺,仍舊閉目撫琴。
荀容卻麵色大變。
席襄和靈鴉祭靈,兩座近神台巔峰的存在,向她這位還未曾觸摸神台的修士出手。
她所承受的可怖壓力,可想而知!
正在這時。
深淵海妖之上的紀夏王劍橫立。
王劍之上,忽然金光迷茫,一隻金烏飛出,烙印在王劍上鐫刻的山川草木間。
古淵王劍,頓時化為金黃之色。
神鳥照臨之術!
紀夏王劍散發莊嚴威壓,蘊含無窮戰技的太白帝經運轉而出,又有大日靈眸運轉。
席襄和靈鴉祭靈的大神通,頓時被大日靈眸看穿,又被瘋狂運轉的太白帝經解構。
隨即紀夏王劍雷鳴,朝著席襄巨象虛影劈出一劍!
而他身下的深淵海妖,也感念到他的意誌。
海妖五首揚起,五張大口中又有一道道刺骨寒氣凝聚,朝靈鴉金光噴發而出!
四道大神通眨眼間碰撞!
盡數消弭無形!
可哪怕紀夏實力已經大幅度淩駕於靈府玉都巔峰。
但是此刻,他麵對的是席襄。
是一尊近神台巔峰的存在。
即便他看穿席襄神通的破綻,可是他迸發出來的力量,仍舊無法完全抵禦席襄可怖的大神通。
所幸虛空中有泯生七主浮現,又有荀容出手。
八位靈府玉都,堪堪抵擋住餘留下來的力量!
饒吟仍舊在不斷彈奏。
席襄腳踏三眼靈鴉祭靈,不再去看饒吟。
祭靈化作流光,朝著紀夏而去!
“太初,你的力量,似乎未曾達到神台!”
席襄神識運轉神識大神通,朝紀夏湧來。
紀夏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身在一片深海,海中猙獰妖獸無數,它們俱都朝他吞噬而來。
紀夏立刻運轉辰星無神決,體內辰星君法相張目,幻象立刻消弭不見。
於此同時,體內又有歲星君、鎮星君張目。
雄厚靈元瞬息從他的萬餘丈靈胎中流出,滿布紀夏神鳥照臨加持之下的王劍。
靈元赤紅,彷如大日烈焰。
這道烈焰崩騰而去,好似一道炙熱火焰河流,河流中赤紅靈元翻湧不息,呼嘯崩騰,又如萬馬疾馳而過,震得虛空轟然作響!
王劍攜著大日烈焰,化作無數的殘影,迎接攻伐而來的諸多席襄大神通。
深淵海妖也與三眼靈鴉搏殺。
靈元河流奔騰而過,將周邊的空氣盡數抽幹,燃燒!
紀夏憑借渾厚的靈元,以及強大的肉身,與太白帝經、諸多大神通,與席襄搏殺。
雖然落於下風,但卻未曾轉瞬敗北。
他持劍的英姿就如同一尊神人下凡!
白起、張角、朝龍伯、傀儡懸雲王在天際圍殺三十六位契靈靈府。
這些靈府,受到席襄羅盤加持,一身威能,堪稱強絕。
可是當四尊旬空域至強者出手。
三十六尊靈府修士,在血海、風雨中,隻能不斷隕落。
玄風窮奇軍有象靈軍卒大戰。
窮奇陣靈給予他們極強的戰力,又有血殺無雙戰旗和饒吟肅殺琴聲加持。
窮奇軍的力量空前強大。
象靈軍力大無窮,象鼻能夠轟出巨坑。
可是在窮奇軍長刀之下,也在不斷飲恨。
太蒼銀衛、烈焰軍等太蒼軍伍,因為有古淵英靈、闕樂、紀霖等靈府存在助陣,哪怕麵對十九萬契靈軍,也顯得遊刃有餘。
他們的殺意席卷雲霄。
席襄幾次三番,都要將紀夏擊敗,卻又有深淵海妖橫插一手,擋住紀夏的劫難。
偶有靈元侵襲而去,轟中紀夏。
紀夏體內的大日秘藏,立刻運轉。
尋常傷勢,轉瞬就已經痊愈!
席襄怒意滔天。
眼見有羅盤加持的靈府強者和象靈軍在不斷敗亡。
他忽然飛退,探手之間,手中多了一把怪異大刀。
這把大刀如同一輪彎月。
照耀出白光。
自這把大刀出現的那一刹那,虛空中的殺戮之氣大盛!
令人心生震動!
紀夏心中凜然。
碎滅天刃!
契靈的天位戰爭靈器。
能夠一擊之下,滅殺神台的可怖靈器。
紀夏麵色凝重。
隻見席襄看向大地戰場。
大地上,戰爭仍舊在繼續。
殺戮、死亡、血液濺射。
而契靈,正節節敗退!
席襄得見這一幕,眼露凶光,意念微動。
又有十件空間寶物出現在虛空中。
眨眼間,虛空中,忽然有兩三百條靈脈浮現!
旋即席襄麵向紀夏,手中彎月一般的碎滅天刃狠狠砍出一刀!
數百條靈脈中的靈元,眨眼間被抽空!
碎滅天刃勃發出渾厚、強橫的力量。
此間戰場,無數生靈感知到了偉岸的力量在震動、鼓蕩、湧動、勃發。
“太初,隻要你和你腳下的巨獸死了,我便贏了。”
席襄神識震動:“我激發上千年累計而來的底蘊,使與我千年為伴的羅盤破碎,擊敗你太蒼,你即便身死,也足該自傲。”
與此同時。
席襄身後的羅盤旋轉,再度射出白光,照耀碎滅天刃。
因為加持象靈軍、三十六位靈府修士而僅剩七道銘文的羅盤,再度破去一方銘文!
可怖的威壓充斥天地。
甚至白起的血海,和張角的風雨時隱時現。
玉藻前立刻張手結印,懸雲王傀儡身影頓時詭異消失。
出現在紀夏身前。
懸雲王傀儡手中骨刀橫立,強橫力量噴湧出來,化作刀意高牆。
白起和張角俱都麵色微變。
白起巨劍劈下,一座被血液淹沒的城池擋在紀夏身前。
又有朝龍伯扔來一座山嶽。
深淵海妖怒吼,五首凝聚出一道巨大的冰牆!
張角太平書翻動,一隻巨大的魔物大臉從書中出現,一口吞掉紀夏、深淵海妖,血液城池,以及懸雲王傀儡!
五道防護護持紀夏。
又有白起、張角,朝龍伯,玉藻前朝著紀夏疾馳而來!
“退後!”
紀夏厲聲大喝!
白起四人頓時止步。
碎滅天刃攜數百靈脈、黑天羅盤銘文之威,劈砍而下!
天地失色。
虛空扭曲。
一切乍然生白!
無盡的力量從碎滅天刃中激發出來,湧向紀夏方向!
“羅盤是我的至寶,為了殺你,鎮滅太蒼軍,已經使用了三道銘文!三道銘文價值無限,紀夏!死!”
席襄怒吼,伴隨無法形容的天刃之力,朝著紀夏傾瀉而來!
張角鬼臉,被天刃之力碎滅。
深淵海妖至寒冰牆,化作寒氣消弭不見。
朝龍伯扔來的山嶽化作虛無。
白起的血液城池消融。
刀意彌漫,軀體阻擋的神台戰力懸雲王傀儡,也被白光吞噬!
五道護持之力,眨眼間盡數崩落!
五道護持之力之後的紀夏和深淵海妖,被天刃之力吞噬!
虛空中撫琴的饒吟琴聲中斷,饒吟似乎感受到遠處紀夏麵臨的危險,容顏失色。
闕樂、姬淺晴、紀霖、姿詛、紋野以及諸多太蒼將領,此刻麵容緊張、恐懼到了極點!
他們相繼撲向天刃之力!
“太初,你確實令我欽佩,可是你太過年輕,底蘊雖然雄厚非常,卻仍舊不如我!”
席襄心道:“不論如何,此生能與你這等驚才豔豔之輩博弈,是我的幸事。”
“我贏了,太初。”
他想了想,朝著逐漸消散的白光行禮:“你值得我一拜相送。”
“族兄,你為何拜我?”
虛空中,忽然一道沉靜的聲音傳來:“莫不是想要投降了?”
饒吟、闕樂、姬淺晴等眾多太蒼子民,麵色之上頓時湧出狂喜之色。
白起、張角、泯生主等存在,嘴角都露出一絲笑意。
而仍在躬身行禮的席襄麵色一僵。
他直起軀體,看向前方。
白光消散之處,一道巨大的網狀寶物籠罩紀夏和深淵海妖。
天幕秘網!
原本想要用於城池防禦的秘網寶物,在此刻,抵擋了被五道護持之力削弱了大部分力量的碎滅天刃一擊!
秘網碎去。
其中的紀夏和深淵海妖毫發無損。
此刻,紀夏正麵帶笑意道:“族兄,你如果現在投降,我就封你為我麾下命卿,統禦五百軍士!”
席襄麵色難看。
蒙言走出,冷笑道:“席襄!莫要看不起太蒼命卿,與我太蒼為敵者,自始至終,隻有死路一條,而今王上開恩,饒你性命,又賜你命卿之銜,還不跪伏謝恩?”
席襄看都不看蒙言一眼,他腳下的三眼靈鴉祭靈翅膀轟動,立刻有一道百丈劍光朝蒙言而去。
蒙言立刻抱頭鼠竄,白起也適時斬出一道劍光,讓蒙言免於身死。
風雲再動!
玉藻前失去了懸雲王傀儡,搖身化作一隻龐然白麵金毛九尾狐,衝入尋常契靈軍中,大肆殺戮。
朝龍伯、白起、張角再度對陣靈府修士。
太蒼軍伍,則在單反麵殺戮!
席襄深深吸氣,他深深看了紀夏一眼。
身後羅盤旋轉。
羅盤上的第四道銘文……
消散。
第四道銘文中,忽然有一尊神靈投影而出。
乃是一尊漆黑的陰影,看不出形貌。
黑天!
大風、胥澤、黑天,乃是三山百域信仰生靈最多的神靈。
而這一刻,黑天羅盤投影神靈,沒入席襄體內。
席襄的力量頓時節節攀高。
他身後的神台、靈府不斷縮小,仿佛遠去許多裏。
席襄在此刻張目,看向紀夏,龐然威壓橫壓而來,仿佛天地崩塌。
黑天投影落下。
席襄在這一瞬間,登臨遠神台!
這一瞬間,席襄仿佛從沉眠中蘇醒過來,他的氣息,化作無法衡量的烈陽。
普照四方。
他看向紀夏。
就好似看著一具屍體。
紀夏眉頭微挑,歎氣道:“總歸是虧了。”
他意識沉入神樹,神樹上一道符文跌落。
“降神符,南方增長天王。”
“降臨吾身!”
紀夏張目。
一尊神人踏雲而來,身赤紫色,紺發,臉顯忿怒相。
其身穿甲胄,一手叉腰,一手持金剛杵,躍入紀夏軀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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