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大黑山投影
劍氣斬開黑暗,一直彌漫到傀儡嬰孩身前。
傀儡嬰孩仍然毫無所覺,隻顧張嘴製造黑暗,造夢老嫗怒吼一聲,她張開手掌,虛空一按,手下黑暗凝聚,一張黑盾突兀出現,攔在劍氣去路。
劍氣遭遇黑盾,終於止住一往無前的氣勢,落在黑盾之上,如同遭遇南牆,戛然而止。
但卻將南牆生生劈出幾分裂痕。
幾縷劍氣從裂痕中穿透而出,直奔傀儡嬰孩,落在傀儡嬰孩胸口。
造夢老嫗絲毫不見擔心,左手指點之下,一隻黑煙人臉凝聚而出,卻不是攻向華服青年,而是向著紀夏吞噬而去!
雎哀身軀愈發偉岸,一隻大手迎向黑煙人臉,將人臉握住。
人臉就如同有自己的思緒,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後被雎哀生生捏散!
那幾道穿透過黑盾裂縫的劍氣,疾飛之間來到傀儡嬰孩麵。
卻見傀儡嬰孩身軀詭異移動,那張可怖的嘴巴,眨眼間來到劍氣必經之路。
劍氣直直落入他的口中,傀儡嬰孩立時將大嘴閉起,幾縷劍氣在他口中肆意飛舞!
那般鋒利,可以斬開空間的劍氣,落入嬰孩口中,卻被他口中的獠牙死死鎮壓。
緊接著,傀儡男孩竟然如同咀嚼糖果一般,開始大口咀嚼,發出令人牙酸的金鐵交接之聲!
然後,就見嬰孩把那些勢不可擋的劍氣嚼碎,咽下……
紀夏頭皮發麻,如此可怖的劍氣,竟然被這名為“闐鄴”的傀儡嬰孩吃掉……
“鎮塔召喚出這麽一個死人,就能保住他的性命嗎?”
老嫗震怒出聲,她的身影高懸於空,再次化作龐大黑影,黑影中一隻隻恐怖黑色巨獸咆哮而出,分別越向紀夏、無頭神人、華袍亡魂!
“如果是你真身入我夢中,你也許可以擊敗此時的我,可是你隻是一道念頭化身!你從鎮塔十六層中召喚這麽一個死人,已經是極限,所以,你拿什麽來抗衡我們母子!”
黑影中傳來老嫗嘶啞的聲音,聲音落下,黑影從高處威壓而來,與那些黑色巨獸一同威壓向三人,傀儡嬰孩也蹣跚站起,麵目猙獰,顫顫巍巍走向三人!
雎哀後退一步,聲音在紀夏耳邊響起:“你的夢該醒了,放心吧,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進入這片夢境……”
紀夏一愣,卻陡然感覺被一股巨大力量包裹住,他身前的空間泛起一絲漣漪。
與此同時,虛空中光芒凝聚,那張從盛囂手中獲得的地圖,再度出現,落入紀夏手邊消失不見。
想來已經被雎哀放入了紫犀扳指中。
漣漪蕩漾,紀夏消失在原地……
消失之前,造夢老嫗想要阻攔。
紀夏卻看到這片空間轟然崩塌,一座巨大黑色大山虛影降臨,恐怖的威壓將空間震碎!
渾厚的威勢,讓這片空間寸寸裂開。
紀夏在那一瞬間,清晰的看到了這座恐怖山嶽的全貌。
仍舊漆黑到極致,但是其上無數的細節,總能流入得見者的腦海。
山嶽上巨大、嶙峋、怪奇的山石,在微微顫抖,又有點點鮮血流出。
仿佛在承受著難以衡量的痛苦。
在這一刻,紀夏清楚的確認,這座大黑山,就是他在溯源靈壇光幕中,看到的那尊偉岸存在!
而這一刻,那座大黑山竟穿越空間,降臨投影,前來鎮壓雎哀!
紀夏在震撼中消失而去,逃過一劫。
——
紀夏睫毛微動,驚醒過來。
他發現他還在打坐。
紀夏瞬間起身,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回來了,終於離開了那座怪誕殿宇。”
他心中自語,內心還充斥著雎哀、造夢、傀儡嬰孩、華服妖靈、大黑山等一個個無雙存在帶給他的震撼。
良久之後,他才觀想辰星君法相,讓心緒寧靜下來。
紀夏舉目四望,這才看到自己身處的位置,仍舊在上虞天那道靈脈之上……
“不對,我發覺到不對勁之後,明明離開靈脈,起身向前,想要步入門庭,離開上虞天。”
紀夏眉頭微皺,忽然有些明悟。
“那老嫗名為造夢,還多次說過雎哀進入宮殿,是入她夢中……也許,我困倦襲來之時,已經入夢,而我站起、打開上虞門庭、進入殿宇之時,已經在夢中了……”
“不過也好,司黎主這麽一尊強敵,被造夢老嫗的黑煙吞噬了去……隻是……他又從何處進入了造夢的夢境?”
他思忖許久,愈發疑惑:“從造夢老嫗口中,大約能夠知曉的訊息是,雎哀和她關係非同一般,也許以前是夫妻。”
“雎哀似乎因為什麽事,將他們的孩兒,交給了無晝天,老嫗口中的無晝天也是一座界外天?雎哀又為何會被地圖召喚而出?他為什麽要救我?”
紀夏想到這裏,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些什麽,但是卻始終無法將許多景象、隱秘串聯起來。
他將最後歸於紫犀扳指中的地圖拿了出來,仔細看了良久。
卻發現其上山嶽林立,又有許多河流。
紀夏仍舊無法從地圖上得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無垠蠻荒這麽大,這麽一張局部地圖,我即便是活上一萬歲,可能都無法找到地圖上的地域,否則,大約能夠找尋到一些有用的訊息,不至於如此被動。”
“人族遭遇大劫,大息神庭後郜皇聯絡無數人族界外天、秘境,抗擊大劫,結果卻失敗了,上虞天枯敗,連當初那威勢衝天的雎哀將軍,也沒有了頭顱!”
“可是!”
紀夏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次上虞天的入夢奇事,讓我知曉了大息神庭時代的英豪,還有存在遺留下來,那麽,我隻需要不斷變強,就自然而然能夠接觸到這些存在!”
他將地圖收入紫犀扳指中,眸中閃爍著堅毅之色,拿出上虞令牌,走入上虞門庭,發覺自己如願回到了上乾宮。
上乾宮中,仍舊燈火搖曳,一縷微風從殿外吹拂而來,讓紀夏心神愈發寧靜。
他看了看牆上的符文日晷,也僅僅過去了一兩個時辰,不曾耽誤什麽事宜。
“幸好不是什麽一夢千秋的夢境。”
“但卻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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