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府中大換血
光陰似水,鬥轉星移。
轉眼之間,封念軟嫁入七皇子府邸之中,已經過去了三四日的光景。
這幾天下來,上官暖每每都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日子頹廢,過得如豬一般。
清晨的太陽光芒爬上暖香閣內種植著的紫藤蘿上,映照出一片夢幻一般的花海,美不勝收。
淡淡的香氣彌漫在院落內,美的好比人間仙境。
翠玉手中端著一盆剛剛打好的甘洌的井水,蹲守在門口,算著時間起身踢開房門。
房間內,上官暖依舊在沉睡中,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翠玉歎息一聲,將手擦拭幹淨,動手扯開上官暖身上披蓋著的棉被,大聲叫道:“小姐,太陽曬大腿了,您再不起床,天都快要黑了。”
床上的人兒翻了個身,將棉被扯過頭頂,捂住了耳朵,隔絕外界的一切聲音。
見狀,翠玉氣急,卻也沒有放棄,而是拿出了屢試不爽的殺手鐧。
“小姐,樓公子他……”
不待她說完,上官暖猛的一把掀開被子,筆直的坐在床榻之上,朦朧的睡眼被清醒取代。
“是師兄來了嗎?”
上官暖翻身下床,麻溜的撿起來鞋子穿在腳上,動作迅速。
“小姐,樓公子沒來!”翠玉錯愕道。
她是瞎了嗎?為什麽小姐看上去如此焦急的模樣,平日裏那個清心寡欲,無欲無求,仿佛天底下所有事情都無法引起她心動的小姐去了哪裏?
聞言,上官暖脫掉鞋子,重新躺在床上。
“你騙我!上官暖咬著牙說道。
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翠玉雙手撫著脖子,慶幸自己還活著。
剛才,小姐的眼神好可怕,似要吃人的野獸一般,太可怕,太可怕了。
翠玉右手探入懷中,取出來一枚質地上乘,軟軟細膩的玉佩遞過去。
“是樓公子身邊的侍衛,清晨時分來了一趟,送了一枚玉佩,還囑咐說,小姐若是需要幫助,可以帶著玉佩,到長安城任意一家門牌上刻畫了一輪彎月的地方求助。”
床上,上官暖掀開一條眼縫,將信將疑的接過去,仔細的把玩起來。
隻有樓君宴身上才有的淡淡的麝香氣息撲鼻而來。
這枚玉佩價值連城,絕對不是翠玉能拿得出來的,真的是他讓人送來的嗎?
上官暖恍恍惚惚,思量著什麽。
樓公子可真貼心!
翠玉看著那枚在日光之下透著光亮的玉佩,心中更加為小姐感到開心。
暖香閣房梁之上,一抹遺世而獨立的身影如千萬年不化的寒冰,佇立在幾片輕薄的瓦片之上,身型輕巧,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主子,屬下不明白。上官小姐分明是對您有意的,為何您不願意見上一見?”
“本王自有打算!”樓君宴高冷的嗓音中透露出幾分不解的濃情,深邃如海的眸光至始至終都鎖定著那一抹雪色的身影上。
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她,在能看得見她的地方默默守護,就足夠了。
樓君宴故作森冷的表情,不願意將心思暴露於人前,哪怕這是跟隨他身邊多年的,形影不離的暗衛。
他膽怯了,堂堂的雪國攝政王,世人口中殺人如麻的攝政王在麵臨愛情的這一刻,膽怯的像個十四五歲剛出頭的青澀的小子。
他不願看到她眼底拒絕的色彩,不願意聽她口中說出拒絕的話語……
伺候著上官暖用早膳,翠玉興致盎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轉過身去看向上官暖。
“小姐,老管家今日招收了一批新的下人來,小姐快些用過早膳,隨奴婢去看看吧。”
翠玉是家生子,家中的老仆人生下的孩子,與宰相府在人販子手中購買的婢女是不同的。
故而,翠玉不懂這些,偶爾好奇也是可以理解的。
上官暖收回神遊的思緒,輕咬了一口肉湯包子。
“爹爹不是最討厭府中鋪張浪費,總說家中仆役過多,應挑時間打發一些走才是,為何今日會默許管家購買下人?”
反常,太反常了!
聞言,翠玉將自己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說給上官暖聽。
“小姐,我聽老爺說,這件事情一早就安排好了,不過是等著隔壁院子的人走了,才開始施行。”
到底是為了什麽,神神秘秘的,竟將宰相府裏的下人大換血。
上官暖思量著,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像是爹爹做出來的,而像是有人在背後指點。
這個人……難道是他?
想到這兒,上官暖搖了搖頭,怎麽會是他,他不是早就走了嗎?
還是她親自給罵跑了的!
“你可知道爹爹為何這麽做?”
上官暖撿起桌子上的手帕,輕輕的擦拭著嘴角處。
聽罷,翠玉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她聽來的消息全部都給說了出來。
“老爺說,封念軟工於心計,在府邸之中這段時間,或許已經收買了下人,將來會對宰相府不利。為了避免日後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才有了此舉。奴婢覺得,老爺此舉,這也是為了小姐的安慰著想!”
原來如此!
上官暖心底苦笑一聲,爹爹竟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裏,為她做了這麽多事情,這讓她情何以堪?
前世,就是因為她信了楓錦澄那一頭惡狼,害死了哥哥和爹爹。
爹爹,暖兒何德何能,能讓您如此付出,不計較回報?
麵對親人迫於權勢,不得不妥協時候的無奈。與被小人算計,隻能心懷憤怨,叫敵人看去心底舒暢的悲哀。
這些,讓上官暖第一次意識到個人的力量是薄弱的,隻有建立屬於自己的力量,才能夠克敵製勝。
縱使不能一往無前,也能保護自己,乃至於身邊的人不受傷害。
冷冽的眸光如徹骨的寒冰,閃爍著一往無前的堅定,上官暖好似變了一個人,連日來的頹廢消失的無影無蹤。
感受著身邊人的變化,翠玉大驚,總覺得小姐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不過,無論小姐怎麽變,永遠都是她的小姐,哪怕全世界都站在小姐對麵去,她也願意陪同小姐,與全世界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