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回歸最初
暖兒，你可知道，本王不希望你成為被仇恨裹挾的利刃？
樓君宴意味深沉得眸光瞥過來，一雙瞳孔中清晰的投射出上官暖欲言又止的倒影。
“我……”
上官暖語噎，莫非真的表現的如此明顯嗎？
除了樓君宴，還有別人看出來嗎？
上官暖沉默不言，樓君宴沒有追問下去，鬆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本王尊重你的秘密。不過……”
聽罷，上官暖終於鬆了一口氣。
將一切看在眼裏，樓君宴看破不點破。
“我希望有朝一日，你會親口對我說出你的秘密。”
“可能吧！”上官暖回答的模棱兩可。
樓君宴眼底的認真不像是作假，他對她的好，種種她都看在眼裏。
隻是，被傷過的心，還有資格愛人嗎？
現在，她隻是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出現前世楓錦澄背叛她時候的畫麵。
不，這一世，她再也不要淪為愛情的奴隸。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是塵封的冰湖，冰封千裏，不曾有過片刻的動搖。
“多謝師兄好意，暖兒心領了，隻不過，暖兒實在不明白師兄您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上官暖冰冷的語氣道，話語中染上幾分刻意的疏遠。
聞言，樓君宴眸色一涼，神情似乎受傷了一般。
暖兒心底深埋的秘密，究竟是什麽？
他不過是提及一兩句，今日的一番努力，悉數付諸東流，二人之間冷漠的關係，仿佛從未好過一般。
明明，明明上一秒鍾不是這樣的。
“暖兒？”樓君宴不甘心，薄唇微抿著，伸手去抓上官暖垂在身側的手臂。
上官暖早有察覺，在二人的手快要觸碰到一起的時候，不著痕跡的避讓開來，再一次躲過了樓君宴的觸碰。
“師兄，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冷聲說道，不願再逗留在他的麵前。
樓君宴眼底的空洞與受傷，再殘害樓君宴的同時，也在淩虐著她的心髒。
那種痛，就像一把鈍了的刀一下又一下得在心尖兒上最嫩的地方劃過，一刀接著一刀，永無止盡。
上官暖說罷，轉過離去，頭也不回。
她非遲頓的木頭，自然看明白樓君宴對她的心思，隻不過，她這一生是為複仇而來，有何資格談及情愛？
這一番深情，她終究是要辜負了。
午膳時分，上官博派人去往暖香閣中尋找上官暖與樓君宴一同用膳，撮合二人感情之餘，再次向樓君宴表達謝意。
奈何，去了幾波人馬，都沒能請來二人。
上官博怒罵了一句，氣呼呼的背著雙手，一個人跑了過來，正遇上樓君宴要走。
翠玉一直跟著上官博，幾乎走到哪兒都被帶著，一得空，對著上官博說了一句“老爺告退”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本相有那麽可怕嗎？
收回遠飛的思緒，上官博遙遙的叫了一聲：“樓賢侄！”
樓君宴停頓腳步，墨眉微蹙，看向來人，原來是暖兒的爹爹。
俊美的五官上揚起一抹笑容，轉過身迎向來人。
“伯父！”
上官博一路小跑過來，雙手撐著膝蓋，臉色漲紅，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賢侄留步，今日之事多謝你的幫助，否則，伯父還真不知道如何辦才好。”
表達感激之情嗎？
樓君宴心想，眸色逐漸幽深，看向了暖香閣所在的方位。
“伯父客氣！”
筆挺的腰身微彎下來，以表尊敬之意，樓君宴薄唇掀動道。
若非因為此事與上官暖有關，他亦不會出手，他與上官博所做的，都是為上官暖謀取福利。
這件事情，又怎能分得清楚是誰幫了誰，誰又應該感謝誰？
顯然，上官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尷尬的笑了笑，不再糾結，簡潔明了的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眼看著快中午了，賢侄也該餓了吧？不若一同用膳去？”
樓君宴不鹹不淡的語氣，謝絕上官博的美意。
“多謝伯父美意，既然此間事了，君宴還有重務在身，便不多留了！”
說罷，便轉身離去，身姿瀟灑，飄然若仙。
“這算是怎麽回事？”
上官博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一拍腦袋，一臉茫然。
管家湊上前，咬著耳朵：“老爺，你我都老了，小姐和樓公子還年輕。這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們這些老人如何得知？”
“說的也是！”
上官博附和了一聲，回味過來也確實如此。
這般想著，心底便釋然了。
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釋然的笑容，瀟灑的一揮袖，轉身往回走。
“罷了，罷了，年輕人的事情，就留給他們年輕人自己去安排解決吧！”
屬於上官博的爽朗的笑聲，在宰相府寬大的庭院中響起，茂密的枝頭上蹲著一隻鳥兒撲閃著翅膀，飛向遠方。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多麽美妙的意境。
七皇子府邸之中處處張燈結彩，披紅掛綠，鮮紅的喜字，如同鮮血染就一般，鮮豔的有些詭異。
送走府邸裏吃喜酒的最後一個官員以後，楓錦澄低頭看著胸前綁著的紅色綢緞打成的球，眉頭一皺，厭惡的將東西扯下，扔在了地上。
幾個路過的下人嚇了一天，生怕惹了他的不快，低著頭順著牆角快速離去。
路明義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心思深沉的他從不會將自己的真實情緒暴露在人前，抬頭的那一刻，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神色。
七皇子素來隱忍，這幾日的接觸下來，他越發堅定自己當初的選擇。
今日，親眼目睹七皇子賭氣，發怒的行為，堅定不移的內心有了片刻的動搖。
眼瞧著距離楓錦澄的臥房越來越近，路明義信口說了幾句祝福的話語，準備閃身走人。
“今夜是洞房花燭之夜，良辰美景不可辜負，屬下先行告退。”
雖不知七皇子和七皇子側妃之間有著什麽交易，白日裏在宰相府門口發生的那一幕，卻是真真實實的。
身為一個謀士，最應該堅守得原則便是“避禍”，直覺告訴他，這樣一直跟著七皇子走下去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