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他竟然是女兒身
宰相府偏廳，酒過三巡後，上官博紅光滿麵，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本官見狀元郎一表人才，心生愛才之心，狀元郎的府邸建成，大概還需要半個多月的功夫，若是卞公子無他事煩擾，不若在我宰相府中多住上幾日？”
卞寒城謝過了上官博的好意，突然想起什麽，連忙起身答謝。
“多謝宰相大人美意，如此，晚生卻之不恭了。”
上一次見麵，他尚且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滿口之乎者也的窮書生。而今，經皇帝朱筆點圈，成了風光體麵的狀元郎，總算有和府中二小姐說話的底氣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世人都有追求美的權利，卞寒城有意，而上官博又有撮合卞寒城與上官暖的好意，這一點上看來，他們二人倒是不謀而合。
卞寒城端著酒杯，敬了上官博一杯。
“晚生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還望宰相大人不吝告知。”
“寒城你盡管開口，但凡是老夫知道的，定然全部告知於你。”
不過短短的半個多時辰，上官博已經和卞寒城之間拉近了距離，稱呼也變得格外的親切。
“實不相瞞，晚生之所以來到宰相大人的府裏，投奔大人您，全賴大人您的一個遠方表親的舉薦……”說著，卞寒城羞澀的笑了起來。
鳳歸兄才華橫溢，長相俊美脫俗，隻是上次見過一麵，便心生了仰慕之情，也不知這輩子是否還有機會再次見到那般玲瓏剔透的神仙公子。
“表親？”上官博語氣有些古怪，跟著呢喃了一句。
一時之間，湧上腦海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封念軟。
這個卞寒城，莫非是封念軟派來的人？
上官博突然酒醒了一大半，端著酒杯的手停下放在桌子上，神色頗為古怪。
“不知道，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
他心底暗暗慶幸自己多留了一個心眼，若是這個卞寒城是七皇子和封念軟的人，那可就丟臉到了祖宗牌位前。
卞寒城心中有所牽掛，並沒留意到上官博變得古怪的神色，一身儒雅的氣質，眉眼帶笑，平易近人。
“晚上口中說的表親，便是那個在文武大賽上奪魁的鳳歸公子，他……”
不待卞寒城說完，門外，管家小聲叫了一句。
“老爺！”
太多的疑團拋過來，上官博尚且沒反應過來，和卞寒城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門去。
老管家一聽到開門聲，老臉寫滿了焦急，附在上官博耳畔耳語了幾句。
聽罷，上官博一驚，轉眸看向屋內的人，讓管家傳了句話給上官暖，便閃身進了房間。
酒足飯飽之後，上官博給卞寒城安排了一個新的住宿。
現如今，卞寒城乃是首屈一指的狀元郎，待遇自然不能與從前一般。
深夜，書房內燈火通明。
上官暖坐在椅子上，口中叼著一隻通體純白無暇的杯子，水中倒影著她精致絕美的五官，一身男裝從容優雅，差點兒把上官博這個生父都給糊弄了去。
聽了半晌，上官博終於明白過來，心中是又驚又喜，醒悟過來後，更多的是惶恐不安，仿佛要失去什麽一般。
“所以，那個名動天下的鳳歸公子便是我女兒，宰相府的二小姐上官暖？”
若非是上官暖親口坦白，他根本就不知道傳說中的鳳歸公子居然是個女兒身。
當他聽說了鳳歸公子的名聲後，迫不及待派人在江湖中尋覓鳳歸公子的蹤跡，有意向讓鳳歸公子做自己的乘龍快婿。
到頭來，居然鬧了一場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燭光下，上官博兩鬢花白，俊美的容顏也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眼角周圍爬上了幾根細密的皺紋。
“難怪……”上官博右手摸著胡須，自言自語道。
他當初在飯桌上與暖兒談及鳳歸公子的時候，當時，暖兒的神色就變得有些古怪。
隻怪他當時太過信任暖兒，沒有多問上幾句，隻當是姑娘家害羞，羞於談及婚事。
“難怪什麽？”
用手拿下杯子，平穩地放在桌子上，上官暖從凳子上爬起來，趴在上官博寬大而又可靠的肩頭上撒嬌，雙手把玩著父親的鬢發，畫麵和十幾年前如出一轍。
上官博脾氣也上來了，一把派來女兒做亂的手，瞪了上官暖一眼。
“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爹爹，你就是名動天下……”
意識到上官暖調侃的目光，上官博尷尬的咳嗽兩聲，省去了令人驕傲的前綴。
“咳咳！文武大賽那一會子，你為什麽不說你就是那個什麽鳳歸公子？害得爹爹我前前後後派了那麽多人，幫你尋找鳳歸公子的下落？”
上官博故作生氣道，心底更在意的是女兒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不再願意和他分享了。
那一陣子，他隻顧著尋找鳳歸公子，卻不知道真正的鳳歸公子就住在宰相府裏，和他朝夕相伴。
不過，想到暖兒居然奪得文武大賽的魁首，上官博驕傲的摸著小胡須，內心深處湧出濃濃的自豪感。
正所謂是虎父無犬女，不愧是他上官博的女兒。
想到這兒，上官博反應慢半拍的抓起上官暖的手，緊張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上官暖哭笑不得：“爹爹，你這是在做什麽？”
“文武大賽那麽激烈，你奪得文試的第一名便也罷了，如何學的那些個粗俗的武夫，上擂台拳打腳踢？有沒有受傷？”
上官博關心則亂，時間過去了那麽久，現在才想起來查看傷勢。
感受著爹爹對她的關懷，上官暖內心很是高興。
“女兒在山上三年，可不是去玩兒的。都說刀劍無情，可真正能傷到女兒的，普天之下沒有幾個。”
這一句話，倒是沒有作假，畢竟，令老的名頭擺在那兒，誰敢放肆？
聞言，上官博內心情緒變得複雜起來，覺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太不稱職。
過去，他一味沉浸在父女重逢的喜悅中，也忘記了問問暖兒這幾年學會了什麽……
“爹爹，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