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高人鬥法
可到了楓錦澄這一代,縱觀滿朝文武,除卻以上官博為首的文官清流外,無一不是腐蝕朝廷的蛀蟲。
皇室後宮,真正有才能的皇子屈指算來,不過爾爾。
如楓錦澄之流的,或許有點兒真才實學,卻也是個心術不正之輩。
總而言之,一句話概括,楓國幾百年基業危矣!
“彼此彼此!”
樓君宴輕蔑的視線瞥過來一眼,俊逸的麵龐上,冷嘲熱諷的笑容千萬年不變。
樓君宴在緊挨著宰相府的隔壁蓋了個府邸,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花了如此大手筆,也算是說得過去。
反觀聞人離,不過是有樣學樣,日常生活太過貧乏無趣,隨了攝政王的心意而為,反其道而行之,以行挖牆腳之便,打發無聊的生活罷了。
二人各懷心思,各有圖謀,在上官暖看來,做個鄰居無可厚非,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歡喜冤家。
隻是,這兩座宅子一旦建成,將宰相府牢牢夾在中間如糖心一般,這樣真的合適嗎?
上官博一人無法抉擇,想著終歸是暖兒的終生大事,在事態沒有變得愈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匆匆派人找了上官暖前來一同用膳。
如此經天緯地,令世俗震驚的事情,在楓國的曆史上從未發生過。
暖香閣內,上官暖起初遲疑了片刻,突然想到這兩日不得安生的終極緣由,任由翠玉好一番打扮,一路生無可戀的奔著上官博來了。
樓君宴醉翁之意不在酒,上官博在他耳畔說了什麽,是否聽清楚也尚未可知。
遠遠的瞧這一抹人影靠近,如記憶中一般熟悉,樓君宴起身迎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大動作,也牽引到了聞人離,後者正欲起身,感受著上官博如春風般感化他人的目光,握著椅子把手的雙手鬆開,結結實實的回到了座位上。
“宰相大人您請說!”聞人離狐狸一般狡黠的桃花眼微微眯著,似乎聽的格外認真。
殊不知,他的全副心思都跑到了樓君宴那邊去了。
“師兄?你怎麽來了?”上官暖明知故問。
隻消看見上官暖,樓君宴心中便歡喜,又怎麽會留意到她分明寫滿了嫌棄的臉色。
他俊逸出塵的臉上洋溢著大大的微笑,漆黑如墨的眼底隻倒映著上官暖一人的身影。
伴隨著啪嗒一聲輕響,折扇搖開,樓君宴似是打開了話匣子。
“前些日子回去以後,師兄我想了又想,如師妹所言,師兄堂堂七尺男兒,總是寄身體於宰相府中,終歸是惹人閑話。所以,師兄輾轉反側,想了一夜,與其日日夜夜登門拜訪,不如直接倚著師妹的住所蓋個府邸出來,你我比鄰而居,豈不是美事一樁?”
嗬嗬!
於你而言,這或許是一件好事情,但是,於我而言,可並非如此。
上官暖眼角僵硬的抽搐著,已經身心疲憊,無言以對。
足足三日,每每到了用膳的時辰,樓君宴與聞人離雷打不動的一日三餐,餐餐都在宰相府中解決。
餐桌上,上官暖一抬頭,便看到兩道人影翩翩而至。
或者金黃,或者紅豔的色彩,令人想忽視都難。簡直懷疑,這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是來賣弄風情,比比誰的品味更讓人惡心。
她百無聊賴的右手托著下巴,眼底透露出幾分絕望,竟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去往暖香閣的路上,有著一片茂密繁盛的竹林,林中清淨淡雅,坐落著一個小亭子。
雖已經入秋,可正午時分的太陽依舊毒辣如盛夏。
封念軟不比一個人的時候,肚子裏還揣著一個小的,比尋常人更怕冷怕熱,走了不多一會兒,便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扶我到那邊的小亭子裏休息片刻,這天也太熱了。”
封念軟有氣無力的吩咐說道,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挽著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搖著,鬢角發中低落幾顆豆大的汗珠。
正走著,一陣急促的風從腳底下穿過,封念軟低頭看去,幹淨的鞋麵上爬上了幾枚幹枯的枝葉與新鮮的泥土。
仔細看去,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一個似貓非貓的小怪物。
“小姐,這?”
婢女嚇了一跳,騰出一隻手捂著嘴問道,這,這是什麽鬼東西?
聞言,封念軟不屑的目光瞥過來一眼,不識貨的蠢東西。
她吃力地蹲下,伸手撫阿狸的背部,還沒觸碰到它的毛發,便被阿狸靈巧的避讓開來。
雖說隻是一瞬間,卻也夠封念軟確定好多東西。
她幹咳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神情之中更多的是驚訝。
“這可是香狸,現在竟然就有了這個品種的貓兒了嗎?”
婢女聽得雲裏霧裏,完全不明白封念軟說的什麽意思。
通過這些日子相處,封念軟口中時不時的冒出一些她不理解的話語,許是這就是她不能伺候好小姐的緣由吧。
不明就裏的婢女傻傻的分析著,哪裏知道封念軟的皮囊裏換了一副新的靈魂。
一抹痛感從手背處生出,封念軟低頭看去,手背居然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這該死的貓咪,居然劃破了我嬌嫩的手。待我抓到,定要扒了它的皮,做一雙防寒保暖的手套。”
她眯著眼,看向香狸逃跑的方向,正是上官暖所在的暖香閣。
暖香閣內一片祥和的氣息,上官暖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手中捧著書本,一副孜孜不倦的好學精神千萬年不變,雷都打不動。
門外,翠玉蹲在門檻處,左手支撐著右手,右手托著下巴,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正昏昏欲睡。
兩抹人影將太陽嚴嚴實實的遮擋住,翠玉皺眉看向來人,繞著腦袋飛舞的瞌睡蟲在一瞬間飛走的幹幹淨淨。
“小姐,封念……”
翠玉幾乎是下意識的叫喚出聲,差點兒脫口而出封念軟的名字,好在臨時改了過來。
“小姐,封小姐攜身邊的婢女前來拜訪!”
剛一說完,便倚靠著門檻翻了個身,向屋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