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個鼻孔出氣
上官暖斜睨了樓君宴一眼，若非因自小爹爹教育的好，她非要翻了白眼方才罷休。
不知為何，聽著樓君宴無所顧忌的言語，上官暖心中築起的層層冰凍瞬間瓦解，露出了一條可有可無的縫隙。
上官暖薄情的眼尾掃視過封念軟慘白的小臉蛋，如打了勝仗一般喜形於色。
塵封泥土之中多年的絕世珍品麵世的那一刹那，第一縷曙光驅散了黎明前夕的黑暗，便是此刻上官暖美輪美奐的神態樣貌。
“我爹不才，一生隻娶了娘親一個人，我娘親也隻生下我與哥哥一對兒女。”
上官暖說道，檀口輕啟，清冷的語氣帶著幾分不僅人情的小傲嬌，倒是叫樓君宴愛不釋手了。
封念軟以為宰相府同意她入住，便是代表了所有人都將臣服於她的裙底，那可真是大錯特錯。
不論上官暖深埋心底的抄家滅門的仇恨，哪怕是令老的身份被提出來，那也是震驚朝野，令天下人無不俯首帖耳以求號令。
“原來如此！”樓君宴豁然開朗，一拍手中的折扇，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心底憋著笑意。
“你……”
不知何故，上官暖今日居然在外人麵前如此抹黑自己，生生斷了他們二人的緣分。而且，這個男人俊美如斯，比之楓錦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封念軟怒目圓瞪，顫抖的手指著上官暖，見攀親不成，立刻換成了另一副嘴臉，有意無意的在樓君宴麵前抹黑上官暖。
隻可惜，她的如意算盤終歸還是打錯了。
“你身為一介女流，怎可說出如此齷齪的話？”
“原來封小姐也知道你我同為女流之輩？”
上官暖不怒反笑，反正，在樓君宴麵前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她甚至覺得，眼下自己和封念軟的對峙，在他眼底，不過是一場好戲。
“你什麽意思？”
封念軟高傲的抬起下巴，掩蓋住內心深處的恐慌，暗戳戳詛咒著上官暖。
既然封念軟問了，上官暖也不客氣，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套說辭悉數說了出來：“封小姐品性高雅，不知用了何等下作手段，進入了我宰相府不說，竟妄想鳩占鵲巢，成就自己的大好前程，倒是叫我這個正主不知道如何自處。原本，你我同為宗親，沾親帶故的攀著些末關係，可如今世人隻知道宰相女兒跋扈囂張，見著外男便把持不住……你說，日後若是再有什麽難聽的話語傳言出去，豈不是叫封表妹你壞了我的名聲？”
上官暖一番話語說的鏗鏘有力，邏輯思維之縝密，叫人無從尋找出來一星半點兒的缺點出來。話裏話外，無不是在批評封念軟的所作所為，將其偽裝徹底撕下。
封念軟再也忍不住了，撇開婢女伸過來的手，留下一記鮮紅的掌印，急於向誰證明著什麽。
她粉麵含黛，眼眶中的淚珠不住的打轉，倔強的堅持著沒有落下來，好一個隱忍著千萬般委屈沒有發作的堅強女子。
隻可惜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她這一層偽裝的皮囊後藏著的是什麽。
“當著公子的麵，表姐你如此待我，豈不是有違大家閨秀的風範？”
樓君宴眼尾上挑，似笑非笑，空氣中劃過一聲淩厲的嘯聲，純白色的折扇打開來，上書寫大好的山河秀麗，襯托的人物端的是風流。
“封小姐想來是誤會了！”
說罷，樓君宴走到上官暖身後，輕聲失笑：“我與師妹在門中相識，平日裏往來，也是秉著江湖兒女不拘泥於小節的原則。”
言下之意，該遵守大家閨秀禮儀的人另有其人，至於那個人是誰，肯定不是上官暖就是了。
封念軟身旁的婢女大著膽子，忐忑的出聲提議。
“小姐，時辰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繼續留在這裏，也落不上什麽好。
況且，小姐在外麵受了氣，回去以後一定少不了她好果子吃。
光是想想封念軟那些折磨人的手段，頭頂上依舊豔陽高照，婢女還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今日在這暖香閣內，臉算是丟幹淨了，與其等人攆，不如自己走。
婢女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封念軟如何不明白。隻不過，想到自己就這麽灰溜溜的有了，她心裏總覺得膈應得慌。
越想越不甘心，封念軟求助的目光轉向樓君宴，如神仙公子哥兒的男人眼底卻隻有上官暖一個。
再次清晰無比的獲得這個認知，封念軟再也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妹妹我有些困乏了，今日便先回去了，他日再來拜訪姐姐。”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總有一日，她會讓麵前這兩個人跪在地上唱征服，讓他們明白，她封念軟不是好欺負的。
龍遊淺水，她忍好了。
這麽多年來寄人籬下的光陰，不還是熬了過來？
這樣想著，她陰毒的目光掃視過上官暖姣好的麵容，眼眶微微抽搐著，打著什麽鬼主意。
樓君宴眼尾微微挑動，不著痕跡地擋在了上官暖身前，深邃如海的眸底暗流湧動，那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封念軟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走了，倒是讓翠玉惡心的不行。
對著封念軟離去的背影做鬼臉，待人影徹底消失後，翠玉才回過身來。
“師妹在想什麽？”
樓君宴好聽的嗓音響起，如甘醇的美酒經久彌香，叫人回味無窮。
聞言，上官暖淡然一笑，似成竹在胸：“厚臉皮若是一種傳統美德，封念軟必定是厚臉皮界鼻祖。”
在二人中間充當電燈泡的角色，翠玉毫無自知之明。
“小姐，我突然想到在山上的時候，令老曾經說過一種動物，叫什麽長鼻子，什麽象來著，緬甸產物，皮糙肉厚。我想，大概能和封小姐的臉皮媲美吧。”
她話音剛落，樓君宴身後的暗衛同情的目光瞥了過來：這是真傻，還是假傻？
沒瞧見上官小姐和主子相處甚歡，你說你一個婢女瞎湊上來湊什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