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下第一公子
進入雅間之內,還沒到裏麵,就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子莫名的氣氛。
卞寒城還好,他身邊的三五個書生目瞪口呆的看向來人,似剛認識上官暖一般。
她低聲喚了一句翠玉,後者立馬會意,快速的關上窗戶和門,杜絕外界看過來的所有視線。
上官暖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美的雌雄莫辨的俊逸容顏。
她靈動的眸子掃視屋內一圈,最終,落在了卞寒城身上。
這可是楓錦澄前世的最大助力,馬虎不得。
上官暖眉眼帶笑,卸去了周身不易接近的冰冷氣息,坐在卞寒城身側不遠的位置,不鹹不淡的問道:
“卞兄不參加嗎?”
“有鳳兄珠玉在前,我此番前去,無亞於自取其辱,還是不去的好。”
卞寒城謙遜的態度,恭敬道。
隻怕,他二人日後相見,又會是另外一番場景。
今日,鳳歸出盡風頭,明日街頭上,便會傳遍了公子鳳歸,驚才絕豔的佳話。
他今日來,本就是衝著這個目的,可最終卻是鳳歸達成了他的願望。
有時候,不得不感歎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卞寒城有時候也在想,若非自己一時興起,拉上鳳歸參加這文武大賽,是否,今日的局麵,又將是另一番場景。
人生最可惜的,莫過於它不可逆轉的趨勢。
不知為何,知道是鳳歸奪了這天下第一公子的名頭去,他不僅不嫉妒,反而,覺得與有榮焉。
卞寒城心中搖了搖頭,為自己荒唐的念頭覺得可笑。
今日,上官暖和這楓國的七皇子針鋒相對,一改她之前沉穩的個性,這一點實在是反常。
桌案前,樓君宴墨色暈染的雙眸凝視著杯中逐漸散去茶溫的涼水,凝眉沉思。
據他所知,上官暖與楓錦澄唯一有過交集的,便是三年前的中秋夜宴,那次,還是一個不起眼的楓國七皇子癡心妄想,想要求娶宰相千金上官暖,卻被對方狠狠羞辱。
可若是如此,也不應該。
上官暖淩厲的行事作風,分明是二人之間有著什麽他所不知道的深仇大恨。
“查!三天之內,我要知道上官暖與楓國七皇子間所有的過往!”
暗衛聽得雲裏霧裏,規規矩矩的應了一聲。
“諾!”
粉衣女子宣布大賽結束,眾人意猶未盡的起身離去,口中津津樂道,將“鳳歸公子”的豐功偉績口耳相傳。
偌大的清音閣,在眾人離去以後,顯得格外的空曠清幽,
“世人道宰相千金刁蠻跋扈,胸無點墨。可現在看來,傳言不過是傳言。”
聞人離爬起身,推開兩扇房門,桃花眼望向樓下的大廳。
隻是方才的驚鴻一瞥,上官暖的絕世容顏便刻畫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有趣,實在是有趣!
“那鳳歸公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明日,最遲明日,我要他的全部資料!”
嫉妒的情緒,在心底生根發芽,紅衣女子暗自飲恨,在言語間詆毀鳳歸。
“鳳歸這個名字,屬下從前從未聽說過,或許,隻是一個小人物罷了,也值得閣主您留意?”
“嗯?”
聞人離冷哼道,看來,他平日裏對屬下太過縱容了。
冰冷刺骨的寒氣自頭頂向下,不斷蔓延,紅衣女子心頭一緊,低頭求饒。
“世人愚鈍,那比得上公子您慧眼如炬。”
“收起你那一套!”
聞人離狹長的眉眼,夾雜著輕蔑的情緒掃視過來,清泠泠的嗓音響起。
“你知道的,我素來不喜身邊人溜須拍馬,行無用之舉。”
“是,公子!”
聞人離眸光一轉,想到什麽,又吩咐了一句。
“留心夜郎國的人,待會文武大賽結束後,派幾個人暗中保護。”
“公子您的意思是?”
“嗯?”
莫名的寒氣爬上聞人離俊美的臉頰上,若有若無的怒氣似乎隨時準備發作。
“公子做什麽事情,還需要向你區區一個奴才解釋嗎?”
紅衣女子虛心的低下頭,脖子幾乎埋進黃土裏。
“可記得教訓?”聞人離冷冷地問了一句。
他最是憐香惜玉不過,對於身邊的女子品性,相貌,都有著極高的要求,故而,也格外的縱容她們。
不過,這一切並不能成為她們恃寵而驕的理由。
“紅玉!”
聞人離低沉的嗓音響起,紅玉隨即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上,低頭恭敬的站在聞人離身後,眼底掩飾不住,流露出淡淡的愛意。
盡管二者身份天差地別,懸殊過甚,卻抵不住美女愛英雄。
隻可惜,這一場單相思,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從清音閣中出來,上官暖依照承諾,請了卞寒城去長安城裏最好的酒家痛飲美酒。
二人從酒家出來的時候,天色變得灰暗不少,朦朦朧朧的月牙兒冒出尖兒來,點滴的星光若隱若現。
寬敞的大道很快走到盡頭,二人即將分道揚鑣。
臨別之際,上官暖回首問了卞寒城一個問題。
“卞兄進京趕考,不知可否拿到推薦名單?”
“愚兄家世淺薄,京城之中舉目無親,我一介窮酸儒生,為人所輕視,屢屢求告無門。本想借著這次文武大賽的機遇……”
說到這兒,聲音戛然而止,卞寒城自知自己與鳳歸身份懸殊,相差甚遠,今日之後,亦是有緣無份,何不留給彼此意義好的印象?
他這一份隱忍不發,在上官暖看來,心底更多了幾分對他的賞識。
上官暖伸手摘下腰間配戴著的一枚玉佩,遞給卞寒城,語氣真誠。
“宰相大人是我姑父,若是卞兄不棄,盡可來宰相府尋求幫助。這一枚玉佩可做憑證,還請卞兄收好。”
能被楓錦澄看上的人,能力自然不會差。
上官暖確信,自己找的卞寒城,定然比爹爹身邊別有用心,隻會阿諛奉承的富家子弟強多了。
有朝一日,或許能成為爹爹的助力,也說不定。
打擊一個人的最佳方法,不就是奪過他的力量來,為我所用嗎?
“這?”
卞寒城握著手中的玉佩,猶豫不決,耳根子紅的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