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趕盡殺絕。
一板磚撂倒之後,蘇寒隨手把石塊丟到一邊,拍了拍手,就沒再管癱在地上的黑衣青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拍他,就突然想拍了,於是就拍了。
或許……是因為拍他的那會他對黑色比較反感?
心裏隨意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蘇寒將目光從黑衣青年身上收回,看向自家師父。
“不早了啊,是不是該回去了?”
師父皺了皺眉,目光落到那黑衣青年身上,“不殺他嗎?”
無緣無故傷人雖然不好,但既然已經動手了,斬草除根不才是最合理的選擇嗎?
因為敵人弱小而不下殺手,以至留下後患為將來到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這種事有點智商的人都不該做的。
聞言,蘇寒若有所思的看了青年一眼,眼中有些意動。
在蘇寒的目光凝視下,黑衣青年有些瑟瑟發抖,直覺一陣寒意從心底襲來,全身上下無一不沉浸在一種難明的恐懼與危機感中。
而這番表現,落在蘇寒的眼中卻成了另外一幅畫麵。
在蘇寒的注視下,那黑衣青年身上漸漸升起旁人不可見的金黃色微光。
那金黃色微光看上去有些眼熟,氣息方麵也給蘇寒一種熟悉的感覺。
仔細觀察之下,蘇寒發現這金黃色微光和自己在被那個裝逼係統針對的時候所見到的金色能量條中的金色能量同出一源。
所以.……這就是氣運?眼前這家夥的氣運?
隻是……為什麽在自己對他產生了殺意的時候,能夠看見他身上的氣運之光?
是在提醒自己,他是氣運之子,自己不能殺他?
還是氣運護體,防止他被自己殺掉?
就在蘇寒心中狐疑猜測的時候,黑衣青年周身的金黃色光芒一陣波動。
下一刻,全部的金光色光芒從黑衣青年身上剝離,主動的連根拔起,與黑衣青年斬斷了一切的聯係。
在與黑衣青年斬斷了一切聯係之後,金黃色光芒帶著歡快、親切的情緒撲向了蘇寒,似是想要融入蘇寒的身體。
在金黃色光芒靠近蘇寒身體的一瞬間,蘇寒發現自己的身上金光一閃。
閃爍的金光中清晰的傳遞出一股濃濃的嫌棄的情緒。
下一刻,一隻金色的大手憑空出現,一巴掌把金黃色光芒拍散。
待金黃色光芒完全散去,蘇寒身上濃鬱的直衝九天之上的金色光芒才漸漸斂去。
此時,再看向那躺在地上的黑衣青年。
蘇寒發現,在自己的視線中那黑衣青年身上再沒有半點氣運的氣息存在。
整個人周身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黴運與死氣,仿佛被世間最惡毒的詛咒在身上烙印了三千變。
隻一眼,蘇寒就毫不懷疑,這會這家夥躺在地上喘個氣兒,沒準都能因為岔氣兒把自己給活活疼死。
所謂喝涼水把自己嗆死,吃口飯把自己噎死,走在路上好端端平地摔把自己摔死,練成了金剛不壞,結果得了闌尾炎活活疼死。
這些奇葩死法對此時的黑衣青年而言,都是再正常不多的死亡方式。
見此,蘇寒深深的看了黑衣青年一眼,目光中帶上了半分同情。
唉.……
這可不賴他啊,他明明什麽都沒幹。
他也沒動手殺他,他就是在腦子裏想了想這個想法而已。
是他的氣運自己跑了的,跟自己沒關係!
嗯.……就是這樣!
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之後,蘇寒收回目光,對自家師父搖了搖頭。
“不用了,反正也活不成了。”
師父若有所思的目光在蘇寒和黑衣青年身上巡視了一番,輕輕點了點頭。
“那咱們回去吧。”
蘇寒點頭,“好。”
二人正欲離去,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呻吟。
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堆亂石翻飛,露出亂石中一道狼狽不堪的身影。
“哦,他要不出聲,我差點都忘了他也在這裏了。”
認出了這狼狽的身影正是剛剛正麵承受了太陽之主的墳墓爆炸的衝擊後被活埋了的嬴勾,蘇寒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
“嬴勾?”
同樣認出了嬴勾,師父不動聲色的向前踏出半步,半個身子擋在了蘇寒的身前。
知道自家師父是謹慎小心怕自己遇到危險,不過收回了分身的記憶後,就嬴勾之前麵對分身時的表現,蘇寒覺得他會對自己出手的幾率……可能不比堂堂仙帝變成一頭蠢豬的幾率來的高。
“咦?”
就在師徒二人盯著嬴勾從亂石堆中爬出來的時候,突然從亂石堆中掉出來一物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師父抬手一招,一張金色紙張輕飄飄的落入手中。
看了兩眼,又將金色紙張遞給蘇寒,“好像是《道經》太陽篇。”
蘇寒接過去,對照著之前得到的《道經》其它幾頁研究了一下,發現果然是《道經》的太陽篇那一頁。
自己手中原本就有最後一頁、因果篇、輪回篇、虛實篇,加上月寒宮中的太陰篇、大舅那裏的歲月篇,如今又從這裏撿到了太陰篇。
全部加起來,《道經》一共十二頁,自己這已經算是湊齊一多半了吧?
還差五頁……似乎也沒什麽難度嘛。
心中想著,蘇寒將《道經》太陽篇收起。
至於這太陽篇好像不是他的這種問題……在他手中的東西,為什麽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嬴勾?
他在石頭堆裏埋著呢,自己撿到的時候太陽篇又沒被他抓在手裏。
在蘇寒收起《道經》太陽篇的時間裏,嬴勾也已經爬出了石碓。
站在一堆亂石旁,看著地上一堆充斥著太陽精華的碎石,嬴勾眼中既是憧憬又是遺憾。
多麽精純的太陽之力精華凝聚而成的碎石啊。
這些東西如果落到旱魃的手中,被吸收了之後絕對能更進.……
哦,不對!
一激動竟然忘了,旱魃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旱魃了。
如今的旱魃,似乎變成了那位的化身。
隻是不知真正的旱魃是已經不在了還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
可惜啊!
身為冥海主宰,他嬴勾的僵屍之軀不入五行,卻更親近於太陰。
這太陽之力精華所化的碎石,對他沒有半點的增益,強行吸收反而可能會受傷乃至境界跌落。
心中遺憾著,嬴勾手一揮把剛剛埋著自己的碎石都收了起來。
雖然自己用不上,但卻無法改變這石頭是好東西的事實。
自己用不上,還不能收藏了?
萬一哪天有機會拿來和別人交換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呢?
經曆了一場被別人摘了桃子的冥海祭,如今的他窮的一筆,才不會嫌棄送到手邊的好東西呢。
收了太陽精華所化的石塊,嬴勾雙眼在穀底搜尋著。
目光轉動到一半,猛然一縮,定格在了蘇寒和師父的身上。
“你……你不是剛自殺了?”
在這句話問出的同時,嬴勾就已經想到了答案。
剛剛是化身的話,如今來的可能就是本體了。
當然,無論是化身還是本體,對他來說都不是重點。
真正讓他感到驚駭的是……那女人,比上次見到時變得更強了。
上次近距離之下他的神念多少還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而這一次,明明離的這麽近,在親眼看到那兩道身影之前,他竟然沒有發現這二人的存在。
蘇寒輕笑了下,沒有回答嬴勾的問題。
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嬴勾,反問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從分身回歸的記憶中來看,這頭蠢僵屍是穿梭空間出現在這裏的。
但既然是穿梭空間出現在這裏,哪怕不仔細會又些微的誤差,但也不至於誤差太遠。
由此可見,這僵屍原本的目標就是落日城附近。
好端端的,他跑來落日城幹什麽?
知道他到了落日城,對上次冥海祭被他摘了桃子的事心中不憤,想要找回場子?
亦或者是……這家夥一直在暗中跟著他們,準備著找機會撿便宜?
注意到蘇寒的眼中透出危險的色彩,嬴勾的腦子億萬年來第一次超負荷運轉,瞬間給出了答案。
“我要說我迷路了你信不?”
蘇寒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想了想,開口道。
“上次遇上一老頭,聽他說好像有點想你了,準備找機會來看看你。
不過那老頭好像在準備什麽大事,要等忙完了才能來找你。”
聞言,嬴勾的目光猛然一縮。
老頭?
想自己?
嬴勾的第一反應——說這話的是那條蠢狗。
第二反應——那條蠢狗不可能把這種話說出來,所以眼前這人族少年是在騙自己。
第三反應——不!不對!這是個陽謀。
那條蠢狗固然不可能親口說過這種話,但並不妨礙他有這種意思。
而眼前的人族少年,知道那條蠢狗的意圖,且同時知道了那條蠢狗在謀劃什麽大事。
挑撥離間?
借刀殺人?
縱然識破了,但嬴勾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坑他還必須得跳。
無論真相如何,他和那條蠢狗之間的恩怨已經越來越深。
不管那蠢狗在謀劃什麽,反正定然是對他有好處的。
而隻要是他謀劃的,隻要是對他有好處的,自己隻要想辦法去破壞就是了。
否則,難不成不破壞還要幫他促成不成?
等著那蠢狗一番謀劃實力突飛猛進之後來找自己麻煩?
咬了咬牙,看著蘇寒,嬴勾開口問道,“他在哪?”
蘇寒嘴角勾起清淺笑容,抬手一指東南方,“往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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