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當局者迷
出門前，夏雲博跟夏父夏母打了聲招呼“爸媽，你們回來一路也累了，晚上早點休息，我出去一下。”
夏父看看吳佩蘭笑著說“好好，我們明白”，“我們理解”夏母補一。
夏雲博有點錯愕地出了門，夏父夏母這態度變得越來越超出他得想象了。隻是，今晚他要去麵確定柳顏得真心。
車開到鳳凰小區，夏雲博看看時間才九點，一個人在車裏默默地抽起了煙。好久沒有吸這個東西了，第一口還嗆了嗓子，讓夏雲博咳嗽了幾聲。煙不似酒，酒能麻痹人的神經，喝多了倒下就睡，什麽也不用想了，可煙是越抽越清醒。不知道抽了第幾根，夏雲博嘴巴有點渴了，於是下車買了一瓶水。目測21棟得1204，燈一直亮著，也不知道景天睡了沒有，今晚得談話不適合孩子聽到，他要等到景天睡了才能喊柳顏下來。
回到車裏，聽著舒緩的音樂，夏雲博感覺有點乏了。迷迷糊糊中好像自己來了一片茶園，遠遠近近的都是茶樹，茶園中間有個女人戴著鬥笠背著竹簍在采茶。女人背對著他，他看不清是誰。他想走進一點看清楚，女人突然回頭衝著他笑，披肩的秀發，笑起來月牙彎彎的眼睛。這不正是柳顏嘛，她怎麽會在這兒？這片茶園怎麽那麽眼熟？正在夏雲博疑惑時，傳來兩個稚嫩的聲音喊“爸爸！爸爸！”夏雲博回頭一看，是一對小孩，男孩和女孩都約摸3歲的樣子，隻是夏雲博一個也不認識。隻見柳顏看著發呆的夏雲博說“孩子叫你呢，怎麽不回答？”夏雲博一驚，自己什麽時候有兒子女兒了？這一驚卻把自己驚醒了。
醒來看看周圍，路上人已經很少，夏雲博看看時間快十點半了。趕緊給柳顏打了個電話“喂，睡了沒？”
“還沒有呢，剛把景天弄睡了，你回來了？”
“我在樓下，你先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柳顏總感覺這一天都不對勁，夏雲博來了，有什麽話為什麽不回家說呢？不管什麽事，柳顏還是把那鍋雞湯熱了下，用保溫杯裝好，披了件外套就下去了。
看到夏雲博坐在車裏，柳顏開門坐到了副駕駛。把保溫杯放在了兩座位中間的扶手上，聞到車裏一股香煙味，柳顏問“你抽煙了？”
夏雲博回了聲“嗯”
“是不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你平時都不愛抽煙。”
“我遇到了怎麽想都想不通的事，希望你能讓我明白”夏雲博說著從口袋裏拿出那盒避孕藥遞給柳顏看，柳顏看著這個盒子很熟悉，隻是怎麽會在他手裏，隔了還半天，柳顏才伸手接了過來。她打開盒子，裏麵還剩一顆。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第二天她就服用了毓婷，第二次在一起，也就是搬新家的第一天晚上，她還是按以前一樣服用了毓婷，隻是這次店裏一粒裝的沒有了，隻能拿2粒的。她記得她放在車的暗盒裏，他怎麽會有？
“要不是昨晚給景天在車裏找牙刷，我還不知道你瞞著我避孕呢”夏雲博有點氣急敗壞的說。一聽這話，柳顏別過頭嘀咕“這熊孩子，哪兒不能買牙刷，跑車裏找什麽牙刷！”然後扭過頭對著夏雲博說“我不這樣，萬一懷孕了又要糟蹋一條生命”
“為什麽懷孕了就要糟蹋一條生命，你難道從來沒想過生一個我們的孩子？”夏雲博接近嘶吼樣說著這句話。
柳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夏雲博，她有點驚慌，驚慌到不知道怎麽回答夏雲博的話。而夏雲博看著柳顏不說話，以為柳顏就是他說的那樣不想生個他們自己的孩子。夏雲博有點失落地問“你是不是沒想過和我在一起，甚至……”夏雲博深吸一口氣，微昂頭，眼睛向上看了看“甚至沒愛過我？”
這是什麽話，柳顏覺得夏雲博說的越來越離譜了。隻是正常的避孕，到他那兒怎麽就上升為愛不愛的事了。柳顏有點無可奈何地說“沒結婚前避孕很正常呀，你怎麽這麽激動。還有這跟愛不愛你有什麽關係？”
“本來我爸媽就不太讚成我們在一起，如果你懷孕了我們還可以有理由說服他們，你難道從來沒考慮過我們的未來？”
“你也知道你爸媽不同意，如果我再用孩子把他們的兒子拴住，他們會怎麽看我？況且，我也做不到用孩子去拴住一個男人”
“我們事因為相愛才有的孩子，什麽拴住不拴柱的，說到底你還是不愛我！”柳顏見兩人的想法根本不一樣，再這樣吵下去誤會隻會越來越深，隻好說“好了，你現在根本都不冷靜，我們沒法正常講下去，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還有我就是不想還沒結婚就懷孕，希望你能理解。”說完推開車門就走了。晚秋的天，晚上有點涼，柳顏緊了緊自己的外套，頭也沒回地進了小區，直到夏雲博看不到她的身影。
夏雲博氣的一拳打在方向盤上，來的時候不是要好好談的嘛，怎麽談成這樣了？說到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柳楊到底愛不愛自己。夏雲博拉起手劄準備離開，看到扶手上的保溫杯，他拿起來看了看，剛才柳顏帶過來的？怎麽沒注意呢？打開一看是一杯還冒著熱氣的雞湯，夏雲博還湊著鼻子聞了聞，真的很香，裏麵還有大半根人參。夏雲博突然眼角又有了一絲笑意，這是柳顏煲給他補身體的。難道剛才自己真的想多了，可是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示自己在她心目中很重要的樣子，有他跟沒他沒啥區別。想到這兒，夏雲博心裏還抽抽。
柳顏進了盒在手裏已經捏變形的毓婷扔進了垃圾箱。眼淚撲簌撲簌地低落下來，柳顏用手輕輕擦了擦。她已經不是20剛出頭地小姑娘，為了愛情可以又哭又跳。可以為了一條短信質問他，可以為了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吃醋生氣。每天為了藥店忙的轉圈，還有個小肉球要照顧。她怎麽能做那個小女生。很多年前她就收起了自己地柔弱，隻能累了又爬起來，收起了眼淚，隻流汗水。柳顏看著熟睡地景天，洗了口氣，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補上哭掉地護膚品，走進房間，關燈躺下。
也不知道幾點了，夏雲博拎著保溫杯回到家，拿了一根勺子就坐到餐桌旁，喝起雞湯來。雞湯味道非常地鮮美，就是有點人參的苦澀。昏暗的夜燈下夏雲博邊喝邊若有所思。突然客廳亮了起來，夏雲博側頭看見父親從樓上下來“才回來嗎？”夏雲博點點頭。
“喝的什麽？”夏雲博把保溫杯斜給走進的夏鬆年看，夏鬆年笑笑“人參燉雞湯，這是大補元氣的呀。看樣子不是吳媽的手藝。誰做的？”
雖然知道父親有點明知故問的感覺，但還是告訴了他“柳顏做的。”
“那你應該喝的很開心才對呀，怎麽看著很難過。”
“我……”夏雲博不知道怎麽跟父親說這種事。夏鬆年看兒子欲言又止的樣子，坐下說“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有時候兩個人走的太近，反而看不清彼此的心意。就像這碗雞湯，離遠聞著確實香，吃進去也確實營養，但是經過口的那會兒也確實有點苦澀。”
“爸爸喝過這樣的湯？”
“喝過，當然喝過，都是你媽媽燉給我喝的，那都是你媽媽對我的愛”夏父說完，起身上樓。夏雲博繼續看著那碗湯，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們不是不愛，隻是離得太近，反而蒙蔽了自己得心意。現在他們需要一點空間讓彼此都能看清彼此得心。說來也是，從認識到現在，他們過三天不聯係得，沒有超過一個星期不見麵得。這樣得距離反而把自己走進了胡同。夏雲博突然下了個什麽決定似的，一口氣喝完剩下的湯。很輕鬆似的轉身回到樓上。他打開那個文件袋，看著文件袋裏得方案，明天他就跟父母提出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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