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的疏忽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對我?”林淵博英眉蹙起,大掌捏起她雪白下顎,冷冷質問,
“我怎麽對待你了?”周萱就著他大掌有力的力道,任憑他強迫著自己。
林淵博蹙眉,周萱嘴角一揚,顯得有幾分無所謂,“現在,明明是你在侵犯一個病人。”
“你——”林淵博痛苦地閉了閉眼。
“好了,周萱,別裝了!那天,你明明就很痛苦……現在你雖然醒了,你仍舊可以做你自己!如果很恨我,那麽,就打我,就罵我……這,確實是我的疏忽。”林淵博道。
最近周萱出事,他再無心思調查淩氏的事情。
原本他想讓淩天乾親口承認,對待母親的惡劣。
可是死者已矣,生者為大,現在想著周萱虛弱生病的樣子,竟然如同刀子割他的心。
“不怪你,這件事怪蘇時落。”周萱掙脫出來,目光堅定。
透著恨意的黑色瞳孔,如同能夠吸附宇宙的浩渺。
就連林淵博都為之震驚,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可她的眼睛之中,卻透著那樣的光輝。
“你胡說!”林淵博很快反應過來,將她雙肩轉過來,冷冷道,“如果不是恨我,你會把我形容做鳳凰男?你明知道不是的!”
“鳳凰男,難道不是麽?明明有未婚妻,可是現在,見到別的女人,卻想拋棄格裏家的千金。”周萱冷笑。
這就是男人的通病吧。
以前淩鐸以和蘇時落結婚,在她痛苦的監獄生活,帶來沉重的打擊。
雖然後來得知淩鐸以是為了救她,可是,當時那種認知,鑽心地疼痛。
其實,比起來讓淩鐸以以這種方式救她,她寧願當時被蘇時落害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周萱,我以為,安娜在病房,已經把事情都講清楚了。”林淵博蹙眉。
“但是抱歉,我並不覺得。”周萱冷冷回視。
無懼的目光,讓林淵博的心刺痛。
“我在你眼裏,真就那麽差勁麽?”他咬牙切齒地問。
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折磨得毫無辦法。
可周萱這種疏遠隔離的樣子,真讓他毫無主意。
“沒有。”周萱違心地否認。
林淵博站在她麵前,讓她心痛。
這個男人英俊的麵龐,曾給過她一絲絲希望。
那一絲絲希望,是她以為,她的背後,會有一座靠山。
然而,當這一切事情發生,那個心底無比渴求的,終生所盼望的,小小希望,如同被撲滅的冷水,瞬間熄滅。
“周萱,如果你怪我,我寧願你打我,你罵我,出口怪我,但是,別這個樣子!”林淵博道。
“我怪你,就有用嗎?”周萱嘴角牽起一抹瑰麗的笑。
一張小臉,經過這次大傷,仍舊瘦骨嶙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愛情的滋生,林淵博卻覺得眼前這張小臉,異常得美麗。那是一種靈魂上散發的美感,讓他著迷,如同聞到了有毒的罌粟,那種異香讓他無可抵擋。
“周萱,你到底想怎麽樣?”林淵博惡狠狠問。
這種感覺讓他無力,深感抓不住她。
“不怎樣,我想出去散散步,現在我身體很虛弱。所以,希望你能先回去。”周萱疏離道。
“我不回去,我陪你。”林淵博撐手,扶住了她。
周萱潔白嬌美的額頭上,閃過一絲絲的隆起。
而後她不再搭話地往外走。
張媽去洗碗碟之前告訴她,她想去買點營養品給她補補身子。
也不知道閱青和陳社長跑到了哪兒。
林淵博扶著周萱來到窗明幾淨的玻璃電梯口,“小心。”
周萱小心地走了進去,身旁這個高大的男人,給人以一種安心。
女人,天生就渴望被男人照顧。
她也是女人,可是想到她境遇,周萱目光一黯。
“醫院的花園不錯,你是應該透透空氣了。”林淵博輕聲道。
這個冰冷霸道的男人,一身的潔癖,現在竟然扶著久未洗澡的她,還穿著病服,走在充滿了細菌的醫院電梯。
周萱不禁苦笑,“林淵博,你這麽做,覺得值得嗎?”
這對於林淵博而言,大概已經屬於極致了吧。
“為什麽不值得?”林淵博望著她道。
“你不是有潔癖嗎?”電梯裏就他們二人,風景,匆匆掠過眼底。
“沒有洗澡的你,一定更痛苦。”林淵博沉默半晌,忽而道。
他的聲音帶著磁性,略過她柔美的耳畔,如同一陣帶著魔法風,直接掀進心底,變成狂風巨浪,讓心底的海麵變得波濤洶湧,危機四伏,打翻了平靜海麵上的一葉扁舟。
這時,門口一亮,電梯停泊在一層。
周萱跟著身旁英俊的男人走出去。
因為林淵博,四周穿著病號服的女病人,紛紛朝他看來。
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周萱曆經滄桑的虛榮心難得地受到了挑戰。
“你真是惹眼。”她忍不住吐槽。
不過是散個步而已,她又趕不開這男人。
可是,下來了樓梯,竟然得到這種風光待遇。
那些姑娘的眼光,恐怕如果不是站在他身旁的她,都要尋思著趕過來搭訕了。
“我又不在乎。”林淵博漫不經心道,“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
“林淵博,難道你不怪我嗎?”周萱被他扶著,走往花園區域。
綠色草地,安靜的鳥叫,夜燈點亮,這裏十分安靜,有助於病人散心療養。
“怪你什麽?”林淵博道。
“之前我對你的態度。”周萱顫了一下。
剛才,他那句為了她而著想的話,著實驚動了她的心一下。
然而想到,這種片刻的陪伴,卻終究不屬於她。
“周萱,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我嗎?”林淵博蹙眉,轉向她,俊臉俯視下來。
醫院在草坪上豎起來的黑色複古路燈,柔和地打在他如玉雕琢的側臉。
周萱抬眸,目光便被刺了一下。
愛情,她還能相信麽?
“不信。”周萱冷冷道,而後俯首。
“抬頭。”林淵博將她下巴捏起來。
這是個沒人的小涼亭,林淵博俊眸蹙緊,嚴肅地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