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謝謝你
林淵博黑眸驀地抬起,銳利地放在了她的臉孔上。
片刻後,他唇角微彎,“這件事很簡單,莫少安,我可以借給你。”
是啊,對林淵博而言,讓一個聽話的手下幫她,恐怕輕而易舉,所以她在他的眼裏,應該是那種街上隨便花錢可以上的不值錢的女人。
周萱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然而,眼淚卻仍舊想要落下,但她沒有,平靜地點點頭,“好,謝謝你。”
林淵博修長起身,“我送你回去。”
兩個人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周萱坐在林淵博的車子上,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咬著嘴唇,幾乎至流血。
到了酒店,林淵博道,“到了。”
周萱點點頭,解開安全帶,“嗯。”
林淵博嘴角微微地彎了一下,道,“回去吧,有事情,盡管給我打電話。”
他每說一句話,就總是似乎在提醒著周萱,她被他睡了,而且是以這種輕賤的方式。
然而她現在不難道就應該這麽慘麽?
從幾年前,蘇時落害的她家破人亡,她已經從那個幸福美滿的寶座,被殘酷地毫不留情地拉了下來。
現在的周萱,確實就應該這麽輕賤。
“哦。”周萱點點頭,看也不看林淵博一眼,從車子上下來。
酒店的前台笑容仍舊和之前一樣,然而此刻落在周萱眼裏,無比苦澀。
到了酒店,張媽一直在走廊的門口張望著,見她回來,“你可算回來了,吃飯了嗎?”
周萱搖了搖頭,“沒有,我現在不想吃。”
她心下苦笑,發生了這樣的事,哪還有什麽胃口。
張媽立即皺眉,“那怎麽行,看你今天臉色很蒼白,你這身子好不容易才養過來,千萬不能胡來,要吃的。”
周萱聽著張媽的嘮叨,小臉蒼白地搖著頭,苦澀地道,“張媽,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好嗎?”
見周萱這麽不耐,張媽這才安靜下來,好久後囁嚅道,“那行,你安靜一會兒,餓了叫張媽。”
周萱微微地點頭,以示同意,張媽這才一顧三回頭地離去,酒店單調的房間這才安靜下來,她無力地躺下在床上,心中似乎吃了什麽苦澀的東西,直直地苦到嘴巴裏。
身子躺在柔軟的床上,周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直直地睡到了晚上。
周萱醒來時,站在窗邊,看著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空,心下如同蒼涼的夜色,直至一道手機鈴聲,打破了她的安靜。
熒幕上顯示,是淩鐸以。
“喂?”周萱猶豫過後最終還是接起電話。
現在隻有淩鐸以,才能給她一陣溫暖,腳麵踩在冰涼的地板,帶來透心的涼。
“萱兒,你忙完了麽?我一直在等你。”
周萱沉默著,很久後,道,“還很多事要做。”
淩鐸以柔聲道,“這麽忙嗎?我想見你,我可以去找你嗎?”
“不用,我真的很忙。”
說著,周萱把手機通話點擊掛斷。
她望著窗外,燈光在身後,將她的影子折疊在窗上。
但是沒有過多久,淩鐸以竟然找了上來。
外麵的敲門聲,讓坐在電腦跟前的周萱有些意外,難道是張媽?
她穿著拖鞋和睡衣起身,來到門口,打開了門,結果看到了貿然來訪的淩鐸以。
她下意識地怔了一下,心下仿佛炸開了無數思緒,緩緩地道,“你怎麽來了?”
“我不放心你。”淩鐸以望著她道,“我打電話問過,她們說你沒有出去。”
“現在的前台,對淩氏的總裁竟然這麽不保留客人隱私嗎?”周萱無奈,心下暗自嘲諷,這個世界對有權有勢的人,到底還要沒底線成什麽樣子?
“不是這樣,你忘記了嗎,萱兒,那天你來開房間,是我陪你一起來的。”淩鐸以解釋。
“哦,我想起來了。”周萱回憶了一下,她意識到自己,現在有些失態。
“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淩鐸以道。
“有嗎?”周萱敷衍地笑笑。
她今天將她的尊嚴給丟在了地宮,丟給了林淵博。
勢態真是可笑,就在前兩天,她和林淵博還當是好朋友,但這兩天,卻告訴她,林淵博想和她上床,而且已經得逞。
“你是不是還沒有用晚餐?我帶你去吃飯吧?”淩鐸以蹙眉關心道。
“我不是很有胃口。”周萱搖頭拒絕。
淩鐸以看著她瘦弱的身體,“你都這麽瘦了,還沒有胃口吃晚飯,那這樣,怎麽對蘇時落報仇?”
周萱眼裏掀起一抹好奇,探索著淩鐸以的黑眸,“難道你不介意嗎?我將要報複的對象,是你的妻子蘇時落。”
淩鐸以被她望著,俊臉坦蕩,“嗯,我知道,她是罪有應得。”
周萱望著淩鐸以曾經熟悉的臉,經過這麽久,他現在也變了,從以前的青澀男人變成了現在成熟的男人。
周萱心下微微歎息,回避道,“每天忙著處理淩氏的事情,應該很累吧。”
淩鐸以卻雙手放在她肩膀上,黑眸灼灼,“萱兒,不用特意為了我轉移話題,蘇時落現在在牢裏,她現在見不了任何人,她確實是罪有應得,她害了你們家,她讓你感受到痛苦,你不需要壓抑自己。”
周萱在那一刹那,似乎隔著滄海桑田望著淩鐸以,心裏劃過一絲溫暖的感動,“我還好,謝謝你這麽懂我。”
淩鐸以道,“萱兒,出去一起用晚餐吧,你這樣我很擔心你。”
周萱還未答話,淩鐸以輕聲地,神秘地道,“還有,我有一樣有關蘇時落的東西想給你。”
周萱暫時將情緒拋之腦後,跟著淩鐸以來到一家附近的中式餐館。
熱氣騰騰的湯,菜,清淡而鮮香。
燉魚在火燒的精致瓷鍋下麵,發出勾人味蕾的香氣。
淩鐸以將魚湯,又舀了些魚肉,給她盛到小碗裏,“飯前和點湯,是最養人的。”
周萱素手抬起接過,“謝謝你,鐸以。”
淩鐸以眼神溺愛地隨著她,“謝什麽,這都是我想為你做的。”
周萱喝了湯,找回了些許嘴巴裏的味蕾,卻能感覺到,從下午過後,她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