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總有刁民愛找茬（1）
季丙欣的擔憂終於印證。一早剛到公司，就聽屬下著急忙慌地跑來匯報：“季總，華娛那邊回話，說仲睿霖臨時有些狀況，沒法配合這次的宣傳了。”
雖然早有所料，但季丙欣還是問了一句：“有說具體什麽狀況沒？”
“沒有，我這會再打過去確認一下？”
“不用了。”
“那……咱們原定今天要發的直播通告，是不是要緊急調整一下？”
“通告是下午發吧？先不用調整，計劃照舊。”
“可是時間太緊了，如果對方始終不改變主意，一旦通告發出，咱們想再臨時找人頂上，就很困難了。”
“我知道了，這樣，你暫時把公示時間延後一些，等我消息。”季丙欣堅持安排。
屬下無奈離開。
下屬走後，季丙欣思考片刻，決定去找唐灝。
到了唐灝辦公室門外，唐灝正跟投資方開會，於是季丙欣就托小高進去給唐灝送了個信，不一會，唐灝抽身出來了。
“怎麽了？這麽著急找我？”
“原本定好首輪直播的仲睿霖，今天突然說因故不做了。”
“不能換別人麽？”
“恐怕別人不行，這次隻能仲睿霖。因為《飛龍》演員裏，隻有仲睿霖的網絡影響力和話題傳播度是最高，要是不用他來開局，很難保證後續活動的關注度，這樣宣傳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麽？”
“親自出麵跟懷德凱談，讓他協調仲睿霖開播。”
唐灝看著季丙欣，沉吟片刻，說：“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等我開完會給老懷打個電話。”
“嗯，我等你信兒，宣傳通稿還等著今天發。”
唐灝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辦公室，他心裏清楚，季丙欣最後一句是在給他帶緊箍咒。
心裏有事，與投資方的會議便提早結束了，把人送走後，唐灝撥通了懷德凱的電話。
“嘟……嘟……”等待提示音響了好幾下才被接通。
“喂，唐總啊，對不住，有點忙。什麽事兒找我啊？”聽筒裏傳來懷德凱和氣過頭的嗓音。
“老懷，能幫忙協調一下仲睿霖參加這次直播宣傳嗎？”
“啊？這事兒啊，我很想幫忙，但可能愛莫能助啊，畢竟藝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公司不能過度幹涉嘛。”
“聽這話，老懷手下的藝人對我們的有點怨氣啊？”
“這什麽話，睿霖跟這次活動沒緣分，還有下次機會嘛，而且我們曾熙不是全力配合嗎？”
“我覺得，緣分還是及時遂願的好。另外，最近有個新片正在籌備，您那邊有沒有合適檔期的藝人想參與一下？”
“唐總，我懂你意思，但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個人意誌就能轉變的了，畢竟有些人看利，有些人論情，不是所有問題都能用簡單的交易來解決。”
話題陷入僵局，戶外的天色也好像受到感染，突然一下變得陰晴難測。
轉眼天景過半，季丙欣已經等到沒有耐心，正打算再去催促，唐灝的電話就來了。
“怎麽樣？”季丙欣急問。
“你發通告吧。”
“老板威武霸氣！”季丙欣喜上眉梢，同時忍不住好奇心，問，“他沒提什麽條件？”
“沒說，隻讓我先欠著，估計等後麵憋個大的。”
“哦。那他知道我在吧？”
“沒聊這個，但我覺得他肯定知道。”
“哦，那我組織下麵人準備後續的事了。”
“嗯。”
放下電話，季丙欣心緒萬千，這次燃眉之急雖解，但懷德凱老狐狸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指不準葫蘆裏要賣什麽藥。——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通告正式對外公布，活動進入緊張籌備階段。
隻是工作進展並不太順，這耗費了季丙欣相當大塊的時間精力，每天回到家，累到靈魂出竅還得強撐精力，繼續修改劇本。直到仲睿霖正式直播的當天，她已經是夜以繼日，連軸轉了整整6天。
“嘉賓到了麽？”
“還沒有。”
“快聯係他經紀人，催一下，馬上開播了。攝製組再確定一下設備和網絡。”
直播開播在即，唐文化工作人員兵分各路，確保各個環節全部就緒。職責所在，作為總指揮人的季丙欣，也親臨現場，調度著各塊人手。
“嘉賓到了。”一聲傳告，仲睿霖高大的身影從場地入口，緩緩而來。
季丙欣回眸而望，目光剛好落在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英俊臉龐上，一瞬間，恍若隔世。
無可避免的，仲睿霖也看到了季丙欣，他先一愣，隨即故作無意，轉身朝化妝師走了過去。
終於萬事就緒，所有人嚴陣以待，開播倒數開始之前，下屬來到季丙欣身邊請示：“季總，嘉賓就緒馬上開播了，您看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季丙欣思量了一下，邁步走向仲睿霖。
“睿霖，辛苦了，待會加油。”問候聲起，仲睿霖抬頭就看見季丙欣和氣微笑的臉，不禁一愣，悶聲“嗯”了一下，以示答應。
直播開始。觀看人數開局走高，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五位數直飆至七位。
“季總，直播網站那邊發信來，說咱們的直播的觀看量，已經到了全平台第一。”工作人員驚喜地向季丙欣匯報。
季丙欣會心一笑，這個結果並不出她所預料，然而卻對她意義非凡，這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命運那扇原本已向她經緊閉的大門，又重新為她辟出了一線希望的曙光。
仲睿霖的直播像是一場劃時代的開幕禮，不僅隻是一場光看熱鬧的聲色場。
唐灝辦公室，電話鈴響起。
“這次宣傳效果不錯。”聽筒裏傳來出品方表示滿意的話音。
“多謝邵總肯定。”
“按計劃繼續走吧，後麵可以再突出一些影片預熱的內容，保持好關注度到上映。”
“嗯，一定會，您放心。”唐灝轉眼看著電腦屏幕上仍然熱度不減的直播畫麵，一份欣慰感油然而生。
至此，這一天就已經沒什麽好牽掛了，唐灝關掉電腦，走出辦公室，到電梯間的時候，竟意外碰到了季丙欣。
“怎麽來公司了？”唐灝問。
“你不也是？”季丙欣下意識一問，把唐灝問得一愣，隨後展顏笑道，“本來在現場，中途回來的，處理點事兒。”
“哦。現在回家麽？”唐灝無奈搖頭，又問。
“嗯，回家。”
“怎麽走？”
“地鐵。”
“這個點兒，地鐵快停運了吧。”唐灝看了眼表，說，“走，我送你回去。”說完，領著對方一起下了車庫。
“出品方今天打電話來誇你了。”車輪起步，唐灝說。
“主要是領導給機會。”
“嗬嗬，你這嘴。”唐灝輕笑，“不過我真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
“你當時跟仲睿霖鬧得那麽滿城風雨，這次你竟然還那麽堅持把他推到首位。”
“嗨，那不是工作需要嘛，私不廢公。”
“好個私不廢公。後麵宣傳上馬，可能還會更多事，你忙得過來麽？”
“謝謝領導關心，忙得過來。對了，劇本周一可以給你。”
“下周一？明天？”唐灝吃驚。
“嗯。”
“你不會每天連覺都不睡吧？”唐灝忍不住通過後視鏡瞄了一眼季丙欣，隱約可以見她眼下脂粉難掩的黑眼圈。
“睡了，每天兩個小時，夠了。”
“你這樣行麽？”唐灝擔心，“其實你不必自己那麽累，我已經聯係了個專職編劇，可以把劇本給他。”
“謝謝您體恤，但我想自己先改好第一版，畢竟是我自己的作品，不想假手於人。等明天看我交稿吧，要是還不滿意，就交給專業人士。”
“說你什麽好呢，真強。”
“我值當您誇我呢。”
“我確實在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