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回來了
黑色的身影隨之而下的是一股強大而有些熟悉的氣場。
夜雪微微抬頭，瞋開一對黑眸直直地望向頭頂的那張臉。
棱角分明的一張臉，有大半張被一個黑色的麵具全然遮住。這個麵具不同旁人，雖然沒有什麽特殊的紋飾在上麵，但材質卻有些特殊。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著微微的藍光。
“雪，夜在問你話呢。”一旁的夜空見她仰視眼前的人良久都不開口，輕聲提示道。
“我在問她。”男人沉悶的聲音驟然發出，不容抵抗。
夜空立刻低頭。
夜那對深黑的雙眸緊緊地注視著夜雪，像是深夜林中靜靜等待著狩獵的猛獸。
“我是夜雪。”夜雪殷紅的嘴唇微微啟開。
男人猛地一震。這聲音，有著淡淡的熟悉感。“你多大了？”
夜雪微微抬眸，冷漠的眼神射向向自己問話的人。“夜，我們派裏有規矩。一不問來處；二不問個人信息。三不問去處。”
頭頂不再傳來聲響。顧逸克無言以對，不知為何，胸腔有一股怒意在緩緩積存。
“雪，你剛剛受完罰。現在的樣子是在是有些不妥，感覺回去梳整一下。”站在身後良久不語的雨突然開口。
“是。”語畢，夜雪微微一怔，立刻轉身向房間的方向走去。
倏地，身後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十分鍾後，我要在大廳見到你。”
“是。”夜雪的細眉微皺，為什麽她覺得這個突然來的頭領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漆黑的房間裏，隻有一束光從牆上的小窗裏投射進來，剛好打在梳妝鏡上。
一雙白皙的手輕輕的捏住閃著雪花光芒的麵具，緩緩地，麵具從臉上移下。精致的麵孔驟然暴露在空氣之中。
細黑的柳眉下一對盈盈的淺眸。俊俏的小鼻子搭著殷紅的嘴唇。夜雪的腦中幽幽的浮現出一張白淨清純的麵孔。那是多久之前的臉了？沒有裝裹，沒有麵具。可是，現在的她，就算不帶麵具。在這層層的濃妝之下，竟連自己也陌生了。
“雪，夜讓大家都到大廳集合，你也快一點吧。”屋外，夜空的聲音傳來。
“我知道了。”夜雪知道，他是特地逃出來讓給自己提醒的。
沒有多餘的遲疑，迅速將麵具重新擺到臉上係好。隨手挑起一隻口紅，抹上蒼白的嘴唇。目光觸及鏡子裏已經看不出虛弱的自己，夜雪的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等夜雪趕到大廳的時候，熙熙攘攘的大廳兩邊已經站了不少人。大廳外的院子裏也站了滿滿一院子。
“我說十分鍾，你現在用了十一分鍾。”
不等夜雪站到夜空的身邊，大廳前麵就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響。寒氣向她直接逼來。
“我很抱歉、”夜雪低頭，輕聲回答。沒有多餘的解釋。
夜的眸光刹那間沉了下去。轉而，望向身旁的夜雨。一張薄唇驟然啟動：“之前你說看她資質好？”
夜雨的眸光悄然飄向夜雪，慎慎地開口：“是。”
“好。”隻此一字，沒有多餘的話。下麵的眾人也不解他的意思。麵麵相覷。
“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是見過我的？”夜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劍，帶著極大的穿透力，撥開層層的空氣。傳到院子外，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正如他所料，隻有現在站在大廳兩旁的人。因為這些，都是他親自挑選的人。不過，除了兩個人
感受到夜那兩道淩厲的眸光，夜雪和夜空自覺的站到大廳中央。“夜，我們不曾見過你。”
“那你們就出去，跟他們站到一起。”男人的語氣很是冰冷決絕，沒有一點餘地。
“夜，空和雪的能力一點兒也不比這些派裏的老人低。甚至更強。”夜雨在夜的耳邊，輕聲說道。
男人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薄薄的嘴唇微微啟開：“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你要做什麽？”夜雨輕聲問道。
“現在站在院子裏的人聽清楚了。我們夜派從來不養廢人，你們既然進來了。就必須達到派裏的標準。今晚三點，準時到訓練場。能過的了我這雙眼睛，就留下。過不了，馬上走人。”
聲音傳到院子裏，底下的人明顯有一些躁動。隻有最前麵的夜空和夜雪定定地站立著，沒有一絲顫動。
沉沉的黑夜，鴉雀無聲。幾個黑影隱沒在漆黑之中。
“夜，這些是不是太為難他們了？”夜雨緊緊地注視著麵前有些複雜的訓練設備，微微鎖眉。這些道具，顯然超過平日裏，派裏的訓練難度。加之是半夜，難度無形之中就上升了一層。
“雨，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仁慈了？”夜沉沉的聲音中是明顯的不滿。
談話間，一幫人已經來到了訓練場。隨即，是一陣不約而同的目瞪口呆。“這”
“夜。雨。”夜空走到兩人的身邊，低頭打過招呼。
夜的視線隻是微微掃過夜空，然後迅速地轉到不遠處站著的夜雪身上。這個女人在風中定定地直立著，微微揚起的下巴詮釋著一種莫名的高傲額冷靜。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在暗夜裏驕傲的盛放。
夜雪的視線微微一轉，正巧對上夜冰冷的雙眸。她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頭微微點頭以示意。仍然，帶著那股子冷峻。
“夜，人到齊了。”身旁的人輕聲稟告。
夜暮地沉下雙眸，站了起來。隨即，冰冷的聲音侃侃而出。“今晚的考核項目，在五分鍾之內通過所有的關卡。而且，身上沒有帶出一點兒傷。”
“什麽？”底下的人極力壓著自己不由自主的驚呼。
“其實所有的項目都很常規。”夜雪淡淡的開口，直視前方發目光中沒有一絲波動。
“除了最後一關。”夜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邊，接上她的話。
隨即，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望向最後的那個道具。
是一個飛速旋轉的巨型風車。風葉被一個圈子圍住，想要過去，就必須找準時機，從飛速旋轉的兩片風葉之間迅速穿過。當然，有很大的風險。
“這那是受傷那麽簡單？”
“就是啊，明明是隨時送命的。”
突然，一個戴著麵具的人站了出來。“雨，兄弟們進來的時候說好是為了派裏出任務送命可以。但是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玩我們喪命，不行。”
夜雨微微一愣，濃黑的眉宇皺起。
“這就是你招進來的人？”夜暮地轉頭，冰冷的深眸中散發著寒氣和略略的不屑。
“一年前，我們派裏的人出任務那次損失了太多人。死的死，被萬方熊監視的監視。實在是人手不夠。所有我就稍微放了放底要求。”夜雨輕聲解釋著，聲音聽上去不是很有底氣。
夜的雙眼愈發的陰沉。良久，他將視線從新轉到眾人的方向。“我們夜派一向不強求任何人。你們既然懷著一顆心進來這裏。我自然會認真負責地對你們每一個人。”
“什麽意思啊？”
“就是啊？不是說過不了就走人嗎啊？怎麽又這樣說”
倏地，一隻筆直的腿猛地一抬。腳尖輕輕地觸碰桌上的棒子。
“嘣——”懸掛在杆上的鑼驟然震動。震耳的聲音穿過長空抵達四下的每一處。
“如果想走，現在就走。等我第鑼聲響第二次的時候，剩下的人就是我夜派永遠的存在。生是夜派的人，死，也隻能是也我夜派的鬼。”夜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聲音落下，無人動輒。
“嘣——”第二聲鑼響。
“好。我夜雨總算沒有看錯人！”一旁的夜雨暮地起身，言語中帶著讚賞和略略的驕傲。
夜涼涼的視線滑過身旁的人，嘴角微微扯動。“那現在開始，我鑼聲響，你們自發開始闖關。走到哪關是哪關。前提還是，不能受傷。”
驟然，又是令人不解的一番話。
“眾所周知，我夜派所有的兄弟都是一派的。沒有等級之分，隻有兄弟間因為能力的高低互相的尊重。”
“是，沒錯。”底下一陣應和。
夜派確實沒有等級地位之分，夜空和夜雪在派裏的威望不過是因為此次的考核比賽都能拿前兩名。
“今日，我們就決一決這個高低。看看大家都訓練了那麽久，誰更能得到眾兄弟的尊重。”
語畢，底下是整齊的一聲回應。“好！”
驟然，男人的腳再度抬起。
金鑼又震，鑼聲響起。
一個黑影暮地從眾人眼前閃過，矯健的身影從一個個的器械中穿過。沒兩分鍾，落在了巨型風車的前麵。
“以前隻從雨那裏聽過夜很厲害，今天才真的見識到。”夜空的雙眼放光，直直地望向儼然起身，準備往風車裏穿的夜。
夜雪冰冷的雙眸掃向那個方向，殷紅的嘴唇輕啟：“過去了，再誇也不遲。”
話音剛落，不遠處，一道黑影從旋轉的風車葉中閃過。然後，平穩地落在了地上。
夜雪微微收眉，他的速度比空還要快很多。“看來，他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強。”
夜雪的話正好落在從終點走來人的耳朵裏。一對幽深的眸子驟然降落在她身上。“我到要看看，你的能力是不是比我估計的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