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初相見 第10章 他並不是“他”
第10章 他並不是“他”
盡管當我和楊威兩個人一路極其拉風地穿越了校園，到了對麵的理工大學，可是後麵的事，卻很平靜，並不像自己翻來覆去想象的那樣，擔心會有一些事情發生，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楊威全程都在默默地很認真地看著話劇，不時地還會評論上兩句，可惜，我這可是人生中第一次在劇場看話劇，對他的幾乎聽不太懂。
但是，他像是在跟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我沒有回應他，他也沒有追問。
全程我也在很努力地看劇，但是等到散場出來的時候，腦海裏卻隻是記得一些隻言片語，卻猶如刀子插入我心。
很奇妙的劇情。
“你是不留痕跡的風
你是掠過我身體的風
你是不露行蹤的風
你是無處不在的風。”
這些話，總是讓我想起某個身影，某個和楊威一樣有著好看的笑容的身影。而他就好像是我無處不在的風。
“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忘掉你沒有的東西，忘掉你失去和以後不能得到的東西。
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鳥忘掉湖泊，像地獄裏的人忘掉堂……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決定不忘掉她。”
是啊，選擇忘記是對自己的一種解脫，但是我卻始終忘不掉他。
人生中的每個故事的過程也許會大相徑庭，但是總有些結局驚人的相似。
我愛他，但是他卻愛她。
現實生活中，雖然沒有話劇那樣戲劇性的結尾，但是過程卻可以一樣的跌宕起伏，也許還會更虐心。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還在神遊，腦海裏充斥著話劇的隻言片語。
回去的時候，楊威沒有拉風地繼續炫耀他的自行車，而是乖乖地推著，跟我一起走。
一路兩個人好長時間都沒有話，甚至都沒去看一下並肩走著的對方。
“話劇看得好辛苦。”我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卻發現喉嚨幹澀得難受。
“你也這麽覺得？”楊威側過頭看我，“是啊，沒錯，很辛苦。他愛她，她卻愛他。”
完他望著我笑。這次我卻發現他的頭發沒有遮住眼睛。
我發現他也有著我喜歡得潔白的牙齒，眼睛在笑的時候很明亮。而我，是第一次這麽清楚這麽近地看他笑著的眼睛。
我內心深處有一個地方，似乎在告訴我，真的，大概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帶你去一個讓人輕鬆的地方，好嗎？”楊威第一次跟我話帶上了詢問的字眼，可口氣仍是命令的。
不等我回答，他就放下自行車，拉著我，朝一個方向堅定地走過去。
在我一路還在絮絮叨叨擔心他這樣隨便地把那麽貴的自行車亂丟很危險的時候，我發現他一路匆匆，居然帶著我來到了理工學院的操場。
其實，我早就聽理工學院的操場要比我們F大的大很多。這裏的夜景甚至還入選過校園論壇裏最適合談戀愛的約會地點。
哪，我到底是怎麽了？腦子裏怎麽總是出現談戀愛這樣的字眼。都怪微微總是給我亂點鴛鴦譜。
不過，此時此刻，夜幕下的操場，不像是白那般熱熱鬧鬧，卻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操場的草坪很安靜，操場的星空很安靜，雪白的球門也很安靜。
就連看台上坐著竊竊私語的學生，大家都很安靜。
剛才那份淩亂的思緒或者一切淩亂的思緒，突然間都被這空曠的安靜給吞噬了。
在該話或是我覺得該開口話的時候，楊威總是突然就選擇了沉默。
就像現在。下午那個霸道總裁，暴君太子的楊威突然不見了，在夜色中，好像變了一個人。
我們兩個就默默地在跑道上走著，並著肩，卻沒有話。
可好在我卻沒有覺得尷尬，心想就這樣也挺好，不必要開口話，隻知道有一個人在身邊，我們不是寂寞的，就夠了。
隻要知道他在某一個地方
有這麽一個人
我們共同地坐著
看一場電影
即使
我們連對方的影子
都看不清
可是
我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隻要知道他在某一個地方
有這麽一個人
我們共同的走著
看一方夜空
即使
我們沒有一句話
可是我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總有這樣的一個人
心底有一種感動。
想著，就讓我們一直走著一直走著。
直到發現星星和月亮都倦了，我們兩個又停下來沿著來時的路開始往反方向走。
直到第二早上醒來，微微爬到我床上追問我昨晚和男神到底都發生了什麽。我都記不起我和楊威究竟過什麽話，或者真的什麽都沒。
我隻是流水賬一般地把經過講給微微聽，講到自行車的那段，她嗷嗷地亂叫，而講到話劇散場之後的沉默，她卻怎麽也不肯相信，覺得我一定是隱瞞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秘密嗎？或許真的有，就是那種一起相伴、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吧。
“一見鍾情不隱藏，兩顆心才不孤單，三生三世我都會守在有你的地方，我真的很喜歡能夠賴在你的身旁，讓自己不再躲藏，在每個有風的夜晚貼近你的心房，讓一切變得簡單。”藍心湄的這首歌莫名地從心底響起。
後來的很長時間，我不知道楊威在我的生活裏究竟扮演的是什麽角色，隻知道從那一開始，寂寞時有人陪，開心時有人分享，在節日裏有人祝福。
我不僅越來越習慣我們兩個人獨處時的沉默，也習慣了他太子病發作時候的自作主張，我還是第一次發現，我竟然是這樣隨和而又溫順的我。
話劇的排練也在這樣的日子裏一一順利地進行。
我經常去排練室默默看他們排練，看我自己寫的故事，也是看我曾經經曆的一幕幕一點一點地重現。
楊威演的就是劇本中的閆旭，他一上台就會變得很投入。而我驚訝的發現，他的很多神態都似曾相識。
我詫異他居然能把“他”演的那麽像，像到有時我會突然有一種錯覺，仿佛站在我麵前的不是楊威而是閆旭。是那個沒有了任何音訊的閆旭。
很多時候我都努力告訴自己，楊威就是楊威，可是那種混亂的錯覺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現。以至於，偶爾看完排練的我經常會淚濕眼眶。
也許是時候該對自己的感情負責了，畢竟曾經懵懂的年少已經過去。我不應該讓楊威一直活在閆旭的影子裏，他是楊威不是閆旭。況且他比閆旭更愛主導劇情。
而我寫的《獨角戲》，那隻是個劇本。
在平靜的時候，我也仔細地想，覺得一直不太懂楊威，哪怕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再長，我都不會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麽。究竟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劇本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下一秒我到底該扮演逗比還是淑女。
我隻知道，他是個很浪漫很唯美的人，真的像是那些活在電視劇裏的男主角一樣。帥氣，陽光，霸道，聰明，又敏感。
我隻知道這些。而知道了這些，就足夠讓我在我們之間的感情麵前打退堂鼓了。我想我們大概隻適合做朋友吧。
在我的人生字典裏，為了守護想要守護的，我會選擇放棄一切冒險換取更多希望的可能。
因為我怕受到傷害。
在我的一切記憶裏，楊威似乎都是和生活無法聯係到一起。他一直是虛幻的、浪漫的、完美的。就仿佛是我曾經寫過的裏的虛構的人物。而感情的事不能虛構，更不能騙自己。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理智的人。然而，我冠冕堂皇的理智，並沒有什麽效果，而我也不能保證下一秒，楊威和我之間到底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