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吉普賽女郎
卡洛斯一馬當先在門口迎上了阿芙拉。
“卡洛斯。”阿芙拉打了個招呼，“我聽說雷奧……”
後者沉痛地點點頭。
林奇依舊跟在卡洛斯背後，從間隙裏望出去。
他這才看清對方的樣子。
阿芙拉一身吉普賽風格的露腰淺褐色及膝紗裙，顯出窈窕的曲線。臉上罩著一層米白色麵紗，隻露出一雙眼。
這雙眼畫著細長的黑色眼線，有著纖長的睫毛，眼波流動婉轉，像一隻靈動的貓。
“已經海葬了？”她問。
“沒錯。”
“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暫時沒有了。城市也清理幹淨了。”卡洛斯語調平緩。
“那好，我就是來打聲招呼，”她說著對卡洛斯身邊的凱瑟琳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回船上去了。等喬利安也到了，咱們好好聊聊。”
卡洛斯點頭：“那是自然。對了，我想先向你介紹一下黑豹號的新任船長，到時候將由他代表黑豹號參與會議。”
說著一把將林奇拽出。
“呃……”林奇冷不丁被推出來，一時手足無措。
阿芙拉緊緊盯著他。這時她頭上的小蛇仿佛受到驚擾，微微抬起頭。
林奇狠狠嚇了一大跳。
這是什麽！
剛剛他以為對方隻是綁了一頭的髒辮，沒想到竟然是，竟然是一腦袋的，蛇？！
“我，我是林奇。”他顫抖著伸出手。
“幸會。”阿芙拉伸出右手。小蛇們動得更加迅速頻繁。
林奇與她一握，隻覺自己手心瘋狂出汗。
這美女頭上到底是什麽鬼！
對方的下半臉在麵罩下隱約露出輪廓。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阿芙拉抽回手，對林奇道。
“呃，好。”林奇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跟他禮貌地進行了對話。
剛走出一步，她停下來回頭問：“說起來我有個部下好像在這裏搞丟了，你們在打掃城市的時候有看到他人嗎？”
卡洛斯問：“什麽樣的部下？”
“嗯……頭發很亂。”
“這還真不太記得了。”卡洛斯道。
林奇在後麵聽見這段對話，琢磨你要找人好歹把話說清楚了啊！頭發很亂是什麽？
符合條件的人也太多了吧。
他正這麽想著，一抬頭正對上阿芙拉一雙貓眼。
他一驚。
好在對方也沒看他太久，見他抬頭便收回目光，邁步離開，輕盈的裙擺在身後劃出優美的弧線。
“她就這麽走了？”林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之前巴爾奇克來的時候可是跟卡洛斯密談了好久，後來還拉上了他本人。
卡洛斯沒有答話。他也覺得有那麽一點奇怪。
正在這時一名部下走了過來，對他耳語了幾句。
卡洛斯聽罷點點頭：“你繼續回去看著，有什麽動向回來報告我。”
對方領命離開。
“說她來這兒之前就去過波塞冬號了。”卡洛斯道。
“是嗎.……”凱瑟琳望著巷口，“意料之中。”
卡洛斯表情嚴肅：“他們有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以至於海蛇女見了我們都無話可說。”
“藍眼可真是準備充分啊。”凱瑟琳皺眉，“明明還沒有答應我們的交易，那邊又在跟阿芙拉做交易。”
“而且不知道內容是什麽。”卡洛斯垂眸沉思，“我們相當被動。”
“不然你幹脆直接去問藍眼考慮得怎麽樣吧，”凱瑟琳提議，“不管他回答是什麽，也能判斷一下他的態度。”
“看剛才阿芙拉的態度，不管她有沒有答應藍眼的交易，至少內心上是偏向於答應對方的。因為完全沒有要跟我們商量的意思。”
“如果這倆結盟了，我們就隻能等吸血鬼了？”凱瑟琳似乎並不是很喜歡這個選項。
卡洛斯也很愁。
要說這三個人，他最不想選擇與之合作的就是吸血鬼喬利安了。
這家夥在利益上斤斤計較，寸步不讓。
要跟他達成合作，自己得褪上一層皮。
“如果沒有別的選擇，”卡洛斯歎了口氣，“也隻能選擇他了。還不一定成功呢。”
——
阿芙拉帶著幾名部下行走在紅鯉城裏。
她以前也來過這裏，沒想到眨眼間這座城市就變成了這副光景。
蕭索肅殺，到處都籠罩著死亡的氣息。
“船長，咱們現在去哪兒？”她身後的一名部下問。
“總之.……”她剛說了兩個字，就看到一個人遠遠朝他們靠近。
正是消失了幾天的蓬薩。
蓬薩依舊頂著個雞窩頭，阿芙拉得以一眼把他認出來。
“船長！”他遠遠叫道，邊跑邊抓亂頭發。
阿芙拉皺眉看著他的頭頂。
“可算遇到你了！”蓬薩沒看阿芙拉的臉色，繼續說，“調查到那個奴隸的事了！”
“你上哪兒去了？”阿芙拉皺眉。
蓬薩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調查起來花了些時間。”
“是嗎，怎麽樣？”
“當晚確實有很多人看到一個奴隸騎著黑豹在天上到處飛，接著卡洛斯把他帶走了。”蓬薩抓著頭發。
阿芙拉回憶著林奇的樣子。
對方看起來過於普通，實在難以想象這個情景。
“雷奧呢？確實是死了？”
阿芙拉跟一開始的巴爾奇克一樣，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並且認為在某種程度上這是雷奧的計謀。
盡管他們自己也想不出這樣計謀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嘛，沒人看到雷奧被殺的瞬間，不過有人看到卡洛斯他們從鳶尾巷抬出過人到海邊進行海葬。”
“但是沒人看到屍體？”
“確實.……不過我個人覺得，應該就是了吧。”
“你怎麽知道？”
“我……”蓬薩想說是猜的，一對上阿芙拉鋒利的眼刀就不敢開口。
阿芙拉知道他的德行，不再咄咄逼人，轉身就要繼續往前走。
蓬薩見狀趕緊補充：“對了，我打探到黑豹號上的人在城北造船。”
“造船？”阿芙拉這下愣了一下，“什麽情況？”
“不知道，”蓬薩搖搖頭，“我遠遠認出了其中一個船員，不敢靠太近，不過他們確實在造船沒錯。”
“黑豹號明明好好的.……”阿芙拉喃喃自語，“難不成……想逃跑？”
“我覺得很有可能。”蓬薩表示對上司想法的讚同。
“你繼續盯著。”阿芙拉對蓬薩發出下一個任務，“對了，他們黑豹號還剩多少人？”
“造船那裏不到十個。”
“房子那裏不知道有多少個.……”
“行吧。”阿芙拉打住他的話頭，“還有件事。”
“什麽事？”蓬薩屏息凝神，認真地靜候下文。
“你再不把頭發弄整齊了，我給你剃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