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鬧鬼
整整兩天，林奇他們都在忙著收拾紅鯉城的殘局。
盡管凱瑟琳不讓他經常出現在大眾，尤其是波塞冬號船員的視野裏。但林奇在房間裏東逛西逛，把每個角落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實在是閑得發慌，差點去地道探險的時候，凱瑟琳總算怕他惹出更大的亂子，允許他出來逛。
但他手抄褲兜走了兩圈之後就發現，除了他沒人在閑逛。
居民們忙著安葬親人鄰居和素不相識的遊客，波塞冬號和黑豹號的船員在幫忙運送屍體和清掃街道，修複房屋。
走著走著他就不好意思了，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
讓他直接去撿殘肢他也不敢，隻能參與抬一抬擔架，或者用水洗一洗地麵牆壁的工作。
經此一事，他總算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患上戰後創傷症。
戰場的慘烈與殘酷實在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巴爾奇克本人好像並沒有參與，聽說是回到了船上。這也能理解。發生了這樣的事後，估計也沒人敢住在城裏。
他遇到了凱瑟琳。
隻見她站在牆邊，臉色十分凝重。
他走上前，問道：“你還好嗎？”
凱瑟琳身體一抖，顯然是吃了一驚。抬頭一看正是林奇。
林奇這才看見她眼角水光閃爍。這才明白對方剛才好像是在哭。
後者急忙抬手擦了把臉。
“幹嘛？”語氣冰冷。
這女人，被撞破偷哭還這麽凶。
“沒事，就過來.……呃，打個招呼。”林奇還是不由放緩了語氣。
“那你可以走了。”
這女人！無情！
正當林奇被她堵得想要轉身離去時，凱瑟琳卻忽然開口：“這幾個都是黑豹號的船員。”
難怪。
“這樣……”林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來幫我把他們搬上車。”
“哦，好。”
城裏的屍體會被統一運到山腳，也就是林奇他們三個人爬過的山的山腳，然後埋掉。
畢竟要一個個地海葬工作量實在太大。
經過兩天兩夜，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紅鯉城總算大致收拾好。
街道兩旁的店鋪，此前還人聲鼎沸的酒館都變得冷清。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如昔啊。”埋葬結束，林奇遠遠望向城門，感慨。
凱瑟琳聽到了，隻道：“大概永遠不會了。”
“嗯？為什麽？
”
“幸存的居民大概率會選擇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繼續生活。”卡洛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邊。
“船怎麽樣了？”林奇問。
“噓。”卡洛斯將食指豎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們一行人走到一邊，卡洛斯說：“這事得保密。”
接著又道：“我讓他們把木材拉到北城門外去造了。那邊人少些。沒意外的話這兩天就能搞定。”
“可你放在北麵，逃跑的時候怎麽用啊。”林奇忍不住問，“海可是在西麵。”
“造好了我會讓人弄到西麵藏起來，”卡洛斯回答，“而且得離黑豹號遠些。”
“原來如此。”
原來自己想到的人家早想到了。林奇在心中歎口氣。
也就是說，到時候要在這人眼皮子底下搞點什麽小動作還真不容易。
“走吧，”卡洛斯道，“回去養精蓄銳。”
——
“是嗎？”巴爾奇克靠在船艙內的椅子上，閉目聽羅霍的調查報告。
“嗯，問清楚了，”羅霍繼續說話，“骷髏亡靈屠城那晚，確實有個奴隸騎著黑豹在上空飛。”
“.……”
“還有一件事。”
“什麽？”巴爾奇克依然沒有睜眼。
“卡洛斯好像在帶人在城北的小樹林裏造船。”
“哦？”
“專門從城東砍了木材運過去，進行得十分隱蔽。本來沒幾個人，周圍還專門派了人輪流把風。我是派了斯吉洛偷偷溜過去才看到的。”
“看來這家夥打定主意要逃跑啊。”巴爾奇克終於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道。
“咱們要不然，把他們船上的人全抓起來算了。”羅霍試探著提議。
“不。先別打草驚蛇。我自有安排。”
巴爾奇克將視線移向舷窗外：“你繼續盯著他們的人，造船的進度也隨時向我報告。”
“那那個奴隸.……需要專門去監視嗎？”
“需要。而且，讓斯吉洛去盯著。”巴爾奇克道，“不過一定小心卡洛斯，他們應該會待在一起。別被發現了。”
“知道了。”
——
林奇回到小樓中。忙了一天，他又餓又累像一條狗。
吃東西和睡覺兩者之間，他果斷選擇睡覺。
在昨天見識了凱瑟琳的驚天廚藝之後，他發誓就是餓死也不吃這個女人做的東西。
但城裏也沒什麽野味，艾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真是太慘了。我這船長當得實在太窩囊了。部下比我還橫就算了，居然還要三不五時地餓肚子。
怎麽會混成這個樣子！
他瞪著天花板，開始細數自己來到魔界之後的一切倒黴事。
最後結論就是，一個人怎麽能倒黴到這份上！
他氣憤地翻了個身，將屁股衝向房門。
風掀起輕柔的窗簾。
一瞬間，他的視野裏闖入一雙腳。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即被嚇得僵住。
房間裏.……有人。
用力閉眼，再次睜開。
那雙腳消失了。
幻覺嗎？
他這下睡意全無，一寸一寸從床上挪起，站到地上，雙腿控製不住地顫抖。
走到窗邊，做好隨時逃跑的姿勢，深吸一口氣，猛地掀開窗簾。
空無一人。
他此時心跳已經快超過極限，懸著的心一下落回胸腔，不禁用力喘起氣來。
“呼”
正當他好容易放下心來，憋了半天的氣終於重新呼出來時，耳畔一絲微涼的陰風拂過。
——
塔塔西正在坐馬桶上。
昨天吃了凱瑟琳用心烹飪的食物後，今天出現了腹瀉不止的症狀。
他一度懷疑自己食物中毒，也明白為什麽卡洛斯明明看著也很餓，卻一口未沾。
在廁所裏蹲了一天，他屁股火辣辣的，快要虛脫。
當他深吸一口氣，憋紅了臉準備繼續奮鬥時，“砰”地一聲巨響，廁所門被人一腳踹開。
“有鬼啊！”林奇大呼小叫出現在光屁股的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