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談判
要到紅鯉城得先穿過一片樹林。
這段路程還算平靜正常，可一踏出樹林邊緣，巴爾奇克麵色就越來越凝重。
地上七零八落地攤著幾個惡魔的屍體，而且大多已不完整。
屍體眼耳口鼻流血，跟被骷髏亡靈所殺的死狀相符。
還有人慌不擇路爬到了樹上，可惜也全部沒能逃過一劫。
“昨晚骷髏亡靈突然殺了上來，大開殺戒。”帶路的惡魔開口。
巴爾奇克聽見了，道：“原來是真的。”
說罷他問：“你們船長怎麽樣了？”
“船長.……”小惡魔顯然沒收到卡洛斯的指令，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
萬一不讓說，而他現在要告訴了巴爾奇克，他可就要完蛋了。
巴爾奇克的眼神死死盯在他身上，他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敢。
怪不得那小子看到波塞冬號跑得比兔子還快！
原來是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棘手的問題。
最後他下定決心打太極，把問題留給卡洛斯自己解決：“這個.……船長我下了船就沒見著了，您直接去問卡洛斯大人吧。”
說完還偷偷抬頭看了巴爾奇克一眼。
好在後者沒有深究這個問題，沒有繼續追問。
他比自己高了近兩個頭，小惡魔看不清他的表情。
進了西城門，城內的慘象讓波塞冬號上的人都唏噓不已。
除了多年前的天魔之戰，他們中的很多人再也沒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
這麽類比其實不太合適，因為這次根本算不得一場戰鬥。
隻是單方麵的屠殺而已。
巴爾奇克不發一言，連腳步都沒有放緩地繼續往前走。
跨過一具具的屍體殘肢，一行人終於到了鳶尾巷。
“就是這兒了。”小惡魔指著巷子盡頭的二層小樓對巴爾奇克道。
——
林奇站在卡洛斯跟凱瑟琳背後，透過二人中間的空隙看著前院門口那個比自己高了起碼半個身子的惡魔直發怵。
本以為卡洛斯已經足夠高大威猛，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來人簡直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林奇目測對方起碼有兩米五。
高大健壯的身材把站在他背後的部下們遮了個嚴實。
他一身開襟無袖長衫，露出厚實強壯的手臂肌肉，腰部用金屬腰帶束起，肩部則是裝飾黑銀護甲，腰帶處綁著一把巨斧。黑色頭發則用一根紅色布帶束在腦後。
在這粗獷狂放的外表中，出人意料的是他有雙深藍色的眼睛，像一片平靜無波的深湖，一眼望去竟帶著憂鬱深情的意味。
難怪外號叫藍眼，不過這跟他的外型真是真是太不搭了。林奇默默地想。
他一見到卡洛斯跟凱瑟琳，便直直走過來，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見啊卡洛斯，”他說道，“還有凱瑟琳小姐也是。”
“是挺久的了。”卡洛斯鎮定自若地回複。
“雷奧那家夥呢？”巴爾奇克開門見山。
卡洛斯不慌不忙，隻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巴爾奇克毫不拖泥帶水，對背後的部下吩咐了一聲：“你們待在這裏。”
然後就幹脆利落地跟著卡洛斯進到小樓裏去。
林奇不禁感慨他竟然不怕這邊設下陷阱，做事還真有風度，有那麽點兒王者風範。
巴爾奇克跟著卡洛斯進到裏麵房間，後者對他道：“請坐。”
依言坐下。
卡洛斯心裏有數，也不再繞彎子，直接對他道：“雷奧大人死了。”
巴爾奇克紋絲不動。
卡洛斯靜靜等著他的反應。
半晌，他終於歎了口氣，道：“原來是真的。”
“哦？”這次換卡洛斯驚訝了，“你早就知道了？”
他不禁雙拳握緊，渾身肌肉緊繃了起來。
對方知道就代表，他極有可能就是與特莉絲蒂娜謀害雷奧的人！
而且他如今毫不掩飾，難道他準備就地殺人滅口，殺盡黑豹號上僅剩的所有人？
巴爾奇克看著他，說：“你不要緊張。是我來的途中恰好碰到了你們的一名船員。是他告訴我的。”
“什麽？”卡洛斯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告訴了我紅鯉城昨晚發生的一切，我本來還不信，”巴爾奇克看向窗外，“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卡洛斯稍稍放下心來。
看來還不至於是最糟的情況。
於是他順勢往下問道：“那麽，波塞冬號準備怎麽辦？”
他也清楚對方不見得會在此時講真話。
“我得想想。”巴爾奇克沒有說謊，但也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複。
這也在意料之中。
對方就算是準備對黑豹號下手，也不會現在就擺在明麵上告訴他。
更有可能的是等剩下兩家到了，去與他們密謀。
自己得先下手為強，爭取在此刻得到對方的一個承諾。
畢竟藍眼好歹是禦四家之一，地位是有的，麵子也是要的，答應的事情便不會輕易背棄。
想到這裏，他開口道：“本來我是沒有資格與你做這個約定的，但我有筆交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
“哦？什麽交易？能比黑豹號曾經的地盤更值錢？”巴爾奇克揚眉，調笑道。
果然啊。卡洛斯在心中歎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我要與你交易的正是黑豹號的地盤。而我們所要求的，隻是波塞冬號不與我們為敵，並且最好與我們聯手，答應盡力保住我們的性命而已。”
巴爾奇克來了興致：“怎麽講？”
“我知道你們三家都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必然會就瓜分地盤進行商議，不過，”卡洛斯頓了一下，“那兩位並不是好相與的，你跟他們商量必然會費不少心思，搞不好還占不到什麽便宜。”
巴爾奇克往後靠了靠，顯然被卡洛斯的說辭勾起了興致。
“其次，就算你們費盡心機，明爭暗鬥分好了地盤，那些島嶼上的原住民，真的會毫無阻力地歸順於你們？搞不好你還得付出相當的代價才能征服他們。”
“而這些地方的居民追隨的是雷奧和他的黑豹，現在雷奧雖然死了，但黑豹還在。能夠馴服黑豹的人，也就能順勢征服這些住民。”
“現在，剛好出現了這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