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波塞冬號
“你說什麽？”巴爾奇克聲若洪鍾，眼中滔天風暴，渾身浮現出殺氣。
眼前的惡魔震懾於“藍眼”的強大氣場之下，微微發抖。
這個惡魔正是費恩，被卡洛斯叫去驗證雷奧屍體的那人。
離開紅鯉城後，他搞了一條小船，獨自一人向著黑海進發。
他的目的很簡單，去海上找禦四家的人，並賣出這個情報。
他要的也不是錢，而是重新就業的機會。
他回憶了下之前知道的其餘三家所在地的情報，稍稍計算了一下，估摸出他們的大概方向和位置，直接下海出發，並且打算遇到誰就上誰的船。
雷奧死了，一個小奴隸頂替他上任。這件事讓他很是不滿。
作為黑豹號上第一小隊的隊長，他估摸著再熬上一段時間，長則幾百年，短則幾十年，自認就能替代凱瑟琳的位置。
凱瑟琳或者卡洛斯接替船長之位也就罷了，這從天而降的小奴隸又是怎麽回事？
就算他賽曼聽他的話又怎麽樣？
還不是用了什麽奇淫巧計，把魔獸一時迷惑住了。
等他上了禦四家的船，把情報一賣，再火上澆油那麽一攪和，讓船長知道這是個滅掉黑豹號勢力的絕佳時機。
至於凱瑟琳卡洛斯，咱們同僚一場，出生入死，多多少少有點感情，不過抱歉，誰讓你們失了智，讓個奴隸接手了黑豹號呢？
沒有雷奧的黑豹號也不再是黑豹號。應該說，什麽也不是。
沉了他都不會覺得遺憾。
天助他也，出海沒多久就遇到了波塞冬號。
以前他也不是沒見過“藍眼”，不過這麽近距離還是頭一次，對方果然威風十足，氣勢駭人。
與雷奧風流不羈的處事態度不同，巴爾奇克渾身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讓人望而生畏。
他本身就是人類形惡魔和半獸人的混血，雖然大致還算是人類的外形，但身材比普通惡魔高大強壯了許多。
愣是卡洛斯往他麵前一站，都顯得嬌小玲瓏。
“就是這麽回事。”費恩把骷髏亡靈屠城和雷奧身死的消息言簡意賅地講述了一遍。
巴爾奇克一時陷入了沉默。
他還沒有完全相信眼前這個惡魔的話。
屠城的事情大約是真的，但雷奧？
就這麽隨隨便便被亡靈給殺了？
這還不是最荒唐的。
凱瑟琳和卡洛斯擁護了一個奴隸接任船長？
這不會是雷奧沒死而搞出來的鬼主意吧。
那也很奇怪，難以想象雷奧假裝死了，又
編了個這麽荒謬的故事，還專門派個手下來講給他聽。
目的何在？
他俯視著眼前的費恩。
後者低垂著頭，不敢跟他對視。
他對站在遠處的部下使個眼色，後者上來垂手待命。
他道：“先把他帶去歇著。到了紅鯉城我再做安排。”
然後補充道：“另外，加速航行！”
等到船頭甲板隻剩下他一個人時，他再次拿起放在一邊的報紙，盯著加黑加粗的標題出神。
反正離海岸不遠了，馬上就能知道真假。
其他兩個人不知道到沒到。
喬利安這家夥大概是沒來，他屬於不到最後一刻不會出現的類型。
阿芙拉那個女人就不好說了。
果真如這個惡魔所說，雷奧遇難了的話，那事情就有趣了。
繡著三叉戟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遙望著遠方隱約的海岸線，胸有成竹。
——
“我不知道。”凱瑟琳終於開口。
林奇舒了口氣。
這說明他賭對了。
但遺憾的是這樣他也不知道問題的答案是什麽了。
“不過我倒是曾經聽雷奧大人講過一些。”凱瑟琳話鋒一轉。
“？”林奇心中再次升起希望，豎起耳朵。
“這都是影之野上的傳說，跟人界流行的各種宗教差不多一個道理。”凱瑟琳道，“不一定是真的。”
“哦哦。”林奇忙不迭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凱瑟琳見他理解到了前提，便接著說：“跟魔王不同，普通惡魔雖然壽命比起人類來要長得多，短則幾百年，長則數千年，但包括你我在內都是會死亡的。正常死亡後，靈魂會下到第七層萬魔殿接受撒旦大人的審判。”
“假如這個惡魔生前罪孽過重，就會到第六層煉獄受罰。”
“受罰？”
凱瑟琳看了他一眼：“就是各種酷刑。不過我也沒去過，不知道第六層是怎麽樣的。”
“哦哦。”
“如果這個惡魔沒什麽大的罪孽，就會被剝奪記憶，進入輪回。”
“輪回？怎麽樣的輪回。”
“大約是將其魂魄放入冥河，駛向幽冥界，最後再去往人界或是魔界重生吧。”
“.……”
“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是會被奪走記憶，所以也沒有人記得死前的事情。”
相當於，孟婆湯？
林奇在心中類比。好像真的差不多。
凱瑟琳靠在窗邊：“你要是想研究這麽哲學的問題，我看隻有學術城的那些老頭們能跟你探討。”
林奇正在思考孟婆湯的事，聞言隨口一問：“學術城？”
“學術城在第三層凱爾特大陸上的聖卡西亞。哦對，忘了你去不了……”凱瑟琳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現在的我也去不了了。”
林奇脫口而出：“為什麽？”
凱瑟琳白了他一眼：“你傻嗎？隻有禦四家能去第三層，現在雷奧死了，黑豹號自然也失去了資格。”
“哦……”林奇哦了一聲，猛然反應過來。
不能去了？
那我上到黑豹號，莫名其妙當了船長的意義是什麽？
我不就是為了上黑豹號，為了能有資格上到第三層才一路披荊斬棘來黑豹號報名的嗎？
現在“被”當了船長，卻反而失去了上到第三層的資格？
這船長有屁用啊！
“那……”林奇臉色像是便秘，“怎麽才能重新獲得資格？”
凱瑟琳再次賞給他一個白眼：“你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林奇依舊沒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問道：“沒可能了？”
“這麽跟你說吧，”凱瑟琳耐著性子跟他解釋，“要有資格上第三層，得滿足兩個條件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