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鹿族
“沒什麽。”女孩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接著她剪了一段紗布，一層一層地裹在林奇的腳踝上。
“多謝了，”塔塔西道，“你為什麽會大半夜地出現在這裏？”
“我那時睡不著正在林子裏散步，”她道，“然後就聽到那邊有動靜。我估計又是這隻黑寡婦出來覓食，就起來看看。沒想到剛好碰到你們正要被她吃了。”
“幸好你睡不著，不然我倆就玩完了。”塔塔西還在後怕。
女孩沒吭聲。
“我叫塔塔西，”塔塔西自我介紹道，“這是阿奇。”
“艾拉。”女孩簡潔回答。
“那什麽，今天謝謝你了。”
“沒什麽，”艾拉道，“說起來你倆為什麽會大半夜的在那種地方？你們進山幹什麽？”
塔塔西不敢再說他們是準備去找雷奧，隻好道，“我們準備到山那頭去。”
林奇聽著這回答像是問雞為什麽要過馬路的答案一樣毫無意義。
“你們也是厲害，竟然不走水路，跑到這山裏來。”艾拉覺得難以理喻。
“這說來話就長了，”塔塔西歎氣，“我們也是被人給坑了。”
艾拉見塔塔西跟林奇已經累得不行，自己也犯起困來，便道：“先休息了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接著立馬轉身對林奇道：“你還不起開？”
“啊？”林奇沒回過神來。抬頭正對上對方陰冷的眼神。
“我要睡覺了，你一邊兒去。”
“可，可……”林奇想說自己是傷患，又有點怕眼前這個女人。
他隻能瘸著腿，一顛兒一顛兒地挪下了床。
他一邊挪還一邊偷偷瞟著艾拉，希望她良心發現，意識到自己病情嚴重，需要在床上好好靜養。
沒想到艾拉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表現出來，隻麵無表情盯著林奇看，那眼神仿佛還在嫌棄他動作慢。
最終林奇絕望地挪到了帳篷邊。
好在艾拉還有一絲良心，扔給了他們一床獸皮。
“你們可以睡地上，我就不趕你們出去了。”艾拉大發慈悲。
林奇躺在硬梆梆的地上，身下的獸皮雖然還算柔軟，但畢竟比床墊還是差遠了。
然而他也不能要求太多。
塔塔西基本沒睡過覺，這時剛挨著地就打起了呼嚕。
“啪！”響亮的一巴掌。
“要打呼嚕就出去睡。”語調一如既往地沒有感情。
塔塔西被敲醒，一臉委屈。
但他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隻好默默翻了個身，想趁艾拉睡著了自己再睡。
林奇更是不敢發出聲音，躺在旁邊裝死。在鬼門關前走過了一遭，如今到了安全的地方，神經一下放鬆下來，困意如洪水般襲來。
——
第二天一早，林奇被窗外的鳥兒鳴叫聲吵醒，一起身發現塔塔西還在睡，而床上的艾拉不知去向。
他準備起來，卻忘了自己的腳踝還受著傷，一下沒注意用上了勁，疼得他直叫喚。
“哎呀媽呀！”
他抱著腿呻吟著。
不一會兒塔塔西終於醒了，睜開眼呆了半晌，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他環視了帳篷半天，問林奇：“那個暴力蘿莉呢？”
“不知道。”林奇好容易緩過來，齜牙咧嘴地回答道。
塔塔西這才起身，道：“我出去找水喝，你是待在這兒等我還是我扶你一起？”
“一起吧。”林奇很想出去透透氣。
於是他扶著塔塔西的肩膀走出了帳篷。
外麵的景色還跟睡前一模一樣。塔塔西看了看天色，道：“都快中午了啊。”
艾拉在樹下喂獨角蜴。
獨角蜴緩慢地嚼著艾拉手上的草。
看見他倆出來，一句話沒說。但林奇總覺得她的眼神在講：“你倆真能睡。”
“呃咳，昨晚太累了。”塔塔西臉皮比較厚。
“一會兒我就來給你換藥，你先等著吧。”艾拉喂完獨角蜴，站起身拍拍手。
“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塔塔西環視了下周圍的環境。雖然這裏處於山坳，不遠處還有條小溪，但他隻看見了一頂帳篷。
這裏野獸環伺，還有黑寡婦這樣的可怖生物，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不管她武力值再高性格再暴力，也實在是太危險了。
“算是吧。”艾拉冰冷如昔的聲音莫名帶上了惆悵。
“你的.……家人朋友呢？為什麽要一個人住在這裏呢？”塔塔西雖然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獨自在這裏生活總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但他出於擔心，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艾拉果然沉默了。
半晌她道：“我們月鹿族世代都居住在這裏。”
“月鹿族？”塔塔西皺著眉頭想了想，“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啊！”過了一會兒他叫出聲來，“那不是三百多年前被火山……”
“嗯。”艾拉低頭看著獨角蜴道。
“沒想到月鹿族竟然還在。”塔塔西感慨道。
一旁的林奇兩眼放空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半天問：“什麽？”
“月鹿族是個非常古老的部落，據說有與世間所有魔獸（嗶-）交流，並馴服駕馭的能力。他們世代生活在銀狼森林裏，但三百多年前的一場火山爆發幾乎將他們一族全部毀滅。”
艾拉聽著自己族人的曆史，插話道：“但是還是有人活了下來。”
“嗯，”塔塔西點頭，“隻不過月鹿族好像不怎麽擅長繁衍，族人的數量一直很少，世人一度把他們當作早已滅絕。”
“月鹿族這麽多年人數稀少，為了繁衍，已經不再隻與族內人通婚了。所以到了我這代，血統早已不純，其實已經沒有與魔獸（嗶-）交流的能力了。”
林奇聽著這段傳說，還是一臉懵的狀態。
那不就跟恐龍一樣？
“這也太可惜了，”塔塔西感歎道，“不過虧能一個人在這個鬼地方生活下來。”
艾拉不置可否。
“那個黑寡婦……”
“那屬於受暗魔法影響太大的黑暗生物，殘忍好殺，我一般都是躲著走的。要不是剛好撞到你們，我是不會去輕易招惹這種東西的。”
“雖說你在這裏生活沒有問題，但是為什麽不去好點的，或者有其他惡魔生活的地方呢？”塔塔西忍不住問。
“我……”艾拉垂下眼眸，猶豫再三道，“我有留在這裏的理由。”
塔塔西見她都這麽說了，也不好再多問。
“來換藥吧。”艾拉轉身朝帳篷走去。
於是塔塔西扶著林奇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林奇還回頭看了眼獨角蜴，後者正悠閑地吃著草，像極了慢吞吞的樹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