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入黑海

  撲通一聲。


  林奇在半空中轉向成平躺的姿勢，整個背部包括屁股，後腦勺與水麵來了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如果說剛才被抽的一鞭子的疼痛度是小腳趾撞到家具腳，這下的疼痛就是小腳趾直接骨折。


  斷了又接接了又斷的那種。


  林奇隻覺自己的背被十個人同時拿著鞭子狠狠地抽了上去，又麻又疼，眼前一黑，短暫地半暈過去。


  他疼得沒力氣踩水，往水裏下沉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身在水底，並且即將淹死。


  他趕緊屏住呼吸手腳並用地往上遊去。


  水裏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林奇還抽空想了想，自己這輩子好像還沒見過這麽黑的水，哪怕是被工廠廢料嚴重汙染的海濱。


  終於他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


  他加快手腳劃動的速度，更加拚命地往上遊。


  水麵就在眼前。


  這時他突然不能再前進一步。


  他再次用力劃拉了兩下手臂，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腳被什麽東西給扯住了。


  一時間恐懼加深，死亡占據了他腦海的全部，拚了老命想要甩脫。


  然而這水草越纏越緊，眼看就要把他再次拖回水底。


  林奇一口氣再也憋不住，看著一串串氣泡從自己眼前上升，直到消失。


  他絕望地心想，沒想到我堂堂浪裏白條林奇是在水裏被淹死的。


  不過這樣也許就能回去現實世界了吧。不管是做夢也好，不是做夢也好。


  閉上眼，吐出最後一口氣，細小的氣泡浮起後消失。


  就在他完全放棄了生的希望時，他手臂被一股大力扯住，用力往上一拉。


  林奇感到腳上一鬆，隨即被拉扯著頭伸出了水麵。


  “啊哈！咳咳咳咳咳！”


  林奇一接觸到空氣，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感到肺部好似燒著，直咳得昏天黑地，眼淚汪汪。


  他好容易停了下來，轉頭想看看救命恩人是誰，卻發現是塔塔西把他扯出來的。


  “你不會遊泳，趕緊抓著這個。”說著塔塔西趴在一條翻得底朝天的小船上，一手遞過來一塊木板，目測是命已休矣的獨眼巨龍號身上的一部分。


  我不會遊泳？我不會遊泳還在船上當什麽奴隸？林奇納了悶了。


  塔塔西好似看出他的心中所想，道：“當奴隸是不需要會遊泳的。”


  “.……”


  這倆正在海麵這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時候，海牛蛟同雷奧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不知什麽時候，雷奧在他的坐騎的幫助下，已經用大砍刀刮下來對方身上的不少鱗片，海牛蛟如今身上傷痕累累，布滿血跡。


  它一甩身子，一滴血正好甩到了仰著個大臉盤子看熱鬧的林奇的臉上。


  林奇用手一抹，手心上赫然是還有點黏糊的綠色血跡，一聞還有股餿抹布的臭味。


  他直呼惡心，這真是，真是比鼻涕粘痰還要惡心！

  他厭惡地把手伸進水裏清洗。然後發現這海水雖然看著是黑色的，卻也不髒不臭，露出水麵的部分也並沒有沾上他以為會有的像墨汁一樣的液體。


  捧在手心看其實是透明的，跟人類世界的一般無二。


  隻不過不知道為何遠遠望去黑如鍋底。


  這邊的海牛蛟顯然被雷奧激怒，攻擊一次比一次激烈，但船上的人都看得到，它的動作遠不如一開始的敏捷靈活。


  雖說以它的體型很難真正地敏捷靈活起來吧。


  就當他在這頭胡思亂想有的沒的的東西的時候，這廂雷奧給了海牛蛟最後一擊。


  黑豹載著他飛到了海牛蛟的背後，雷奧照例給了它一刀以示友好。


  海牛蛟略感疼痛，成功發怒，扭頭張開血盆大口，就欲將眼前停留在空中的一人一豹吞吃入腹。


  從雷奧的角度可以看到它尖利的獠牙和血紅，不對，血綠的舌頭。


  在海牛蛟的麵前，就體積而言，一人一豹就像是一隻小小的螞蟻，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說還沒有聽說哪個人被一隻螞蟻玩得團團轉，咬得滿身是血吧。


  雷奧眼神堅定，毫無畏懼之色，胸前骷髏銀鏈隨著他的動作晃蕩，褐色的頭發在海風中飛舞。


  然而他這麽張揚帥氣的造型在下方的人們看來隻是個小小的黑點。


  接著小黑點被海牛蛟的大口吞沒。


  “啊！”人群發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