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奇花異毒,腐心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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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心海棠!
這四個字一從森崎麗子的嘴裏說出來,時國義整個人就僵住了。他盡量地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臉上顯露出過於明顯的感彩,隻可惜他看不到效果是什麽樣的;不過他心裏頭自個兒掂量了一下,感覺應該是不太理想。
“七心海棠?”時國義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同時冷笑了一聲,想掩去自己的真實反應“時某人在植物學上研究了也有大半輩子了,海棠花我倒是知道的,故國皇宮裏的禦花園內就有。但這‘七心海棠’又是什麽東西?是海棠花的新品種嗎?還請森崎組長原諒時某孤陋寡聞,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
“時桑,你我都是明白人,您就沒有必要對我這般搪塞敷衍了吧。”森崎麗子微微一笑道“相信你也知道——我們扶桑會是專門做什麽的,更何況我還是情報組的組長,如果沒有事先把一些功課做充足了,又怎麽會登門前來叨擾。那朵七心海棠,任何人都可以說自己不知道,唯獨你不行!”
時國義心知這扶桑女特務肯定已經通過某種渠道了解到了自家家族的一些情況,畢竟他的老家山海關先於紫禁城淪陷,扶桑會的勢力肯定已經滲透到了那個地方的各個角落。要想找出時家人的祖屋以及族譜、曆史什麽的,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是他一方麵不願意這麽快就向這些倭人鬼子妥協讓步,另一方麵他想進一步了解對方在尋找七心海棠這件事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當下便繼續裝傻充愣,假裝自己對七心海棠一無所知,同時以退為進地問道“時某人當年也不過就是在山海關老家待過幾年,沒多久就外出留洋求學了,這什麽七心海棠跟我們家到底有幾毛錢的聯係,我是真的不知情。不過讓時某人覺得有些好奇的是——為什麽森崎組長如此執著的想要找到這朵花呢?莫非它與貴國的下一步行動有關?”
森崎麗子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陰仄仄地說道“這是我們軍方的最高機密,時桑,還請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
毫無疑問,森崎麗子口風很嚴,不過時國義本身也沒打算能從對方嘴裏套出點什麽話來,畢竟對方可是東瀛最有名的間諜組織培養出來的特務,若是隨隨便便就那麽容易套出話來的話,那反倒不正常了。
但是時國義也從森崎麗子方才驟變的神色猜出了一二對方說“七心海棠”屬於扶桑軍方的最高機密,就說明七心海棠對於扶桑人的價值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大到需要一個扶桑會的情報組組長親自上陣,來調查這朵花的下落。而時國義再仔細地想了一會兒,七心海棠的兩大特點無非就是“花期長”和“毒性烈”,顯然是後一個特性才能引起扶桑方麵的關注。
至於他們想利用“七心海棠”的毒性來做些什麽事情,時國義稍微一想,便知道肯定是在為未來的侵略戰爭做準備。如今戰火在全世界點燃,西方的幾個國家都在加緊研製著像“核彈頭”一樣的大型殺傷類武器,誰先研究出來,誰就能主導戰場。而像扶桑這種東瀛小國,眼下肯定是沒有能力研究出核武器的,看來他們是想另辟蹊徑,通過一些奇異生物的特性去研究生化武器。時國義就有聽說過扶桑人一直在暗中進行著某種秘密實驗,隻不過一直都沒有什麽結果;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的話,七心海棠應該就是實驗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隻不過,就算是在華夏本土,估計也沒人七心海棠,更沒人知道時家與七心海棠之間的關係。這扶桑人遠在東洋之地,又是怎麽得知七心海棠這種奇花以及它與時家人的關係?而且這絕對不是裴麟能夠告訴他們的!
時國義猜測得不錯,森崎麗子此番前來索要七心海棠,正是因為扶桑軍方正在進行著某種秘密武器的實驗研究。隻不過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生物武器的研究領域還沒有哪個國家有較深的涉足,扶桑軍方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依舊得不到一個好的結果。
就在扶桑軍方打算放棄這個實驗的時候,從東瀛本土傳來了一則消息,說是“東方文化研究所”的人發現了一本古籍,叫做《東方異聞錄》。這本書的作者是一位古代的遊方修士,書中記載了他在東方諸國遊曆時的見聞,包含了許多奇人異事。其中就有一則故事說到這位扶桑修士曾經乘船遠渡來到華夏,途經山海關一帶,在那裏意外地發現了一株奇特的植物。
那是一朵連莖大花,看上去像是海棠花,但是卻比正宗的那四品海棠都要豔麗奪目。這位扶桑修士看了覺得喜愛,正打算伸手去采,剛把手伸出去卻被人給喝止了——原來這花是有人看守的。
澄清了誤會之後,這位扶桑修士被護花人請回了他家做客。在吃飯時,扶桑修士向護花人問起了那朵花的名稱與來曆;那護花人見他是從東瀛遠到而來的客人,人品瞧著也還不錯,又剛好多喝了幾杯酒,酒勁一上頭,話就多了起來,當下便把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
按照那位扶桑修士在書中留下的記載這家人姓時,世居在山海關一帶。那朵花叫做“七心海棠”,是一朵上古流傳下來的奇花,世間僅此一朵。這種花的花期長達十年,而且花中含有奇毒,其毒性之劇烈,足以腐心蝕骨,即便是那種周身帶毒的毒物,隻要被它的花粉沾染到,不出一時三刻,便會化為膿水,可怖至極。
這位扶桑修士後來回到東瀛,把自己遊曆中的各種見聞都寫進了這本《東方異聞錄》中。這本書後來幾經輾轉,最後落到了研究所的手上,用來當作研究東方古代文化的參考。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發現了關於“七心海棠”的相關記載,反倒是幫了軍方的忙。
扶桑軍方認為,隻要找到“七心海棠”,就能利用這株奇花的劇烈毒性來製造出他們想要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於是在山海關淪陷之後,扶桑軍隊第一時間去抄了時家的祖屋,卻發現那老宅裏空蕩蕩的,出了後院祠堂供奉的那些祖先靈位,其他的都已經被搬空了。
當時,平津一帶的扶桑會剛剛成立,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來輔助新會長推進一係列諜報工作的進行。軍方便從東北把森崎麗子轉調了過來,任命她為情報組組長,負責的任務就是找到這朵傳說中的七心海棠。森崎麗子在空蕩蕩的祖屋裏搜了一圈也沒能找到什麽線索,正在頭疼之際,她的助手卻給她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原本住在這間宅子裏的人,他應該認識。
而森崎麗子的助手,就是漢奸裴麟!
裴麟告訴森崎麗子關於時國義的事情,並說他記得時國義就是山海關人氏,又同樣是姓時,說不定就是當年那個護花人的後代。森崎麗子正苦於沒有任何頭緒,這下子忽然來了線索,自然是大喜過望,當下便派人調查關於時國義的資料,得知他如今在清華園教學,接著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時國義雖然不知道扶桑人是通過什麽樣的方式得知關於七心海棠的事情的,但他知道這朵奇花絕對不能落到對方的手裏。他在康橋學院裏主修的是生物專業中的植物學,學成歸來之後,就一直在對祖傳的七心海棠進行研究,但始終都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盡管時國義還是不相信什麽“神仙傳花”之類的荒誕說法,但是他也知道這朵花並不簡單。單單從花中所含的毒性來論,他找過很多種毒物來做過實驗,到現在還沒發現有任何一種毒素能抵得過七心海棠。一旦讓扶桑人得到這朵花,提取花中的毒素來製造什麽生化武器,那後果不堪設想!
正這麽想著,隻聽得森崎麗子說道“時桑,如果你能把七心海棠交給我們,我可以舉薦你進我們大扶桑帝國的國家生物研究院,在那裏你可以擁有更好的設備和條件,也就可以更好地發揮自己的才能。隻要你幫了這個忙,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
華夏目前還沒有自己的國家生物研究院,如果時國義能夠進入國外的權威研究場所進行他的研究工作的話,那無疑能再進一步地提高他的專業水平,說不定他還能在學術研究上有所突破,這絕對是每個學者夢寐以求的事情。森崎麗子認為自己開出的條件十分誘人,像時國義這種求學如癡的大科學家,應該沒理由拒絕才是。
不料他等來的卻是時國義的厲聲回絕“實在是對不起了,森崎組長,別說時某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七心海棠,即便是知道,我手裏頭也沒有;就算是我手裏頭有,我也絕對不會把它交給你們這群侵略者!”
森崎麗子的臉上這回徹底沒了笑容“你說什麽?”
時國義冷笑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這幫東洋鬼子想幹什麽了是吧?!如果那朵七心海棠不是對你們有利,你們也不必這般著急地去尋找它;而你們找到七心海棠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它來對付我們華夏子民。我可是個堂堂正正的華夏人,你難道要我學你身邊的那個狗漢奸,幫著你屠戮我的同胞嗎!”
裴麟聽見時國義忽然把矛頭指向自己,那副狂怒的樣子比他冷著個臉的時候更加恐怖,盡管被他一直“狗漢奸、狗漢奸”的罵著,卻生不起一絲一毫的怒火,反而是被嚇得麵無人色,整個人像是篩糠似的都成一團。
正在這時,實驗室的門忽然又被打開了,隻見時國義的老朋友陳琛走了進來。他剛推門而入,正想和時國義打聲招呼,抬眼卻看見了森崎麗子和裴麟兩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時國義的心頭突然生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急忙大喊道“老陳快跑!”
陳琛雖然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被時國義這麽聲色俱厲地一喊,出於對朋友的信任,他還是拔腿就往門外跑去。接著隻聽得“砰”的一聲大響,震耳欲聾,隻見森崎麗子一個轉身,一隻手伸進了她的那件米色風衣裏,再拿出來時手裏已經多了一把槍,對著陳琛扣動了扳機。
總算陳琛反應夠快,跑得及時,子彈避開了頭部的要害。饒是如此,他的肩頭還是被打中了,直接爆出了一團血花。子彈打入體內的那種感覺根本就不像現代影視劇裏演繹的那樣輕描淡寫,陳琛隻覺得一股劇痛從肩頭傳來,幾乎要把他給絞碎,頓時腳下一軟,跌倒在地。
森崎麗子一槍沒有打死陳琛,倒也不再開第二槍了,便把手槍收回到風衣中,轉頭對著時國義冷冰冰地說道“時桑,我給你七天的時間好好考慮。七天之後,我就會帶著我的人來這裏找你,如果到時候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那麽你的親人還有你的同事,恐怕就要吃一些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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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
時國義心裏知道,七天之後他如果不能把七心海棠交給森崎麗子的話,那麽扶桑會的人勢必會對自己的家人以及清華園的同事動手,從他們對待陳琛的做法來看,極有可能就是殺了他們。但是如果自己想保全他們,而把七心海棠拱手交給扶桑人,受害的可就是四萬萬的華夏同胞啊!
時國義並不怕死,“舍小己而顧大局”的這個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可問題是——如果七天之後扶桑會不能如願得到七心海棠,要死不止他一個;就算他的家人和同事也有這種以死報國的覺悟,時國義卻不能不為他們考慮。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兩全,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可能獨自一人或是帶著所有人一起逃跑,因為他清楚從森崎麗子定下七日之期開始,扶桑會的人一定都在暗中窺探著他。如果他貿然逃走或是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那無疑就是把自己的死期給提前了。
這樣看來,無論做出什麽選擇,結局都是死路一條——時國義幾乎要絕望了!
七心海棠依然開得如此豔麗奪目,完全不知道外界為了它即將掀起多大的風浪。時國義頹然地站在實驗桌前看著它,他那一向梳理整齊的頭發如今已經被他抓得一團糟了,臉色也是極為難看,一片蒼白血色全無,顯然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都說人在臨近絕望的時候,很多以前不信的事情,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信仰。比如你一個從來都不信奉神明的人,身邊忽然有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陷入了困境,你試了很多種方法都沒能幫助到他,隻能看著他越陷越深,卻無能為力。一般在這個時候,這個從不信奉神明的人就會忽然信起神來,求求神明保佑什麽——這是一種常見的心理學現象。
此時的時國義便是如此,在他對著那盆七心海棠束手無策的時候,小時候時家老爺子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你知道嗎小義,其實我們時家,也算是神仙的後代了……真正的神仙道法,和你口中的那種法術,可完全不一樣……道法的運使方法雖然失傳了,可是記載著道法的那本書,卻作為我們時家的傳家寶流傳了下來。”
時國義不知道自己是瘋了還是在犯傻,他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根本不會想到這種荒謬的招數。
但他此時隻有一個想法如果當年祖父和自己說的那些並不是什麽忽悠小孩子的故事,而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那麽也就說明那本流傳下來的道法秘籍是真的。隻要自己在這七天時間裏抓緊時間去學,這仙人的招數又豈是凡人能及,就算隻是學個一兩招而已,是不是在七天之後就足夠把森崎麗子他們給製伏了!
這個想法來得很是瘋狂,時國義整個人都因此而顫了一下。他內心深處還是不相信這一套,但他又本能地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七心海棠的奇異之處他已經見識過了,確實就如同時家老爺子所說的那般神奇;萬一那些道法秘術也是如此呢?!
時國義立刻從實驗室的座椅上蹦起身來,狂奔下樓,飛快地跑出了校門,把門口的門衛大爺都給嚇了一跳。他一路衝回到了家裏,撞開了客房的房門,這裏麵一直都沒有人住,被他騰出來放置一些雜物。時國義發瘋似的掀倒了幾個箱子,把壓在底層的幾個大箱找了出來,要打開時才發現那些個箱子全都上了鎖。他現在哪裏還有心情去找什麽開箱的鑰匙,直接到屋外的櫃子裏拿出了把錘子,砸開了上邊的鎖頭。
箱子裏頭放著的都是些老物件,當初從山海關那兒搬家到京都的時候,老宅裏的大部分東西都被搬了過來。其中有一些不好擺放,又特別占位置的老物件,時國義就專門找了幾個大箱把它們都裝起來,堆進了這個客房裏。
他記得——那本道法秘籍,應該也在這裏邊。
翻箱倒櫃的找了大半天,時國義弄得滿身大汗,身上的那件衣服也都沾滿了灰塵汙垢;終於在一處壓箱底的地方,找到了那本封頁皺巴巴的,看上去破舊不堪的道法秘籍。他欣喜若狂,馬上抱著那本書跑進了書房,連晚飯也顧不得吃了,點起燈就開始看了起來。
時國義廢寢忘食地讀了兩天,結果頹然地發現一個事實,就是他低估了這本秘籍的深度。且不說這本書用詞深奧,書寫時用的也都是些古時候的語法,讀起來本就晦澀難懂;就說這時家的先祖最先是在萬花穀中跟隨穀主魏傾城學藝,出穀之後又師從“拜月居士”時斌,這也就說明時家先祖所學的道法秘術是綜合了萬花穀與時斌兩家之長,其修煉心得,絕非尋常人士所能理解。
還有一點就是,無論是什麽級別的道法,想要真正施展出來,都必須要輔以上乘內功,否則就算給你一把現成的符籙,你也使不出什麽花樣來。而這內功的修煉沒個三五年的功夫是成不了的,就當下時國義手頭上折僅有的短短七天,別說什麽初見成效了,怕是連門路都摸不到!
時國義不知道這其中的關鍵所在,還以為是先祖留下的道法過於深奧,自己悟性不夠,無法領會其中的學問。但他並沒有氣餒,而是一頁一頁地一直繼續翻閱下去;他相信在這本書裏,肯定會有那麽一兩個能夠速成的法術,可以幫助他渡過幾日之後的難關。
但是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眼看著這本書越看越薄了,時國義還沒有找到能夠讓自己迅速學會的法術,而離七日之期,已經隻剩下三天時間了。
時國義把臉埋進裝滿了涼水的水盆裏,迫使自己靜下心來,然後回到書房裏,拿起那本秘籍繼續看了下去。就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隻見新翻開的那一頁,在右側的標題處,用方正的楷體寫著四個繁體大字——七心海棠。
時國義渾身一震,一時間幾日裏不眠不休帶來的倦意一掃而空。他正了正眼鏡,逐字逐句地細細看了下去,越看下去,臉色便越是陰沉。
……………
七日之期很快就到了。
森崎麗子帶著裴麟還有十幾個扶桑會情報組的特務,進了清華園的大門,徑直來到了時國義所在的實驗室。
門一開,一股濃鬱的熏香味撲麵而來。扶桑人自古精通於茶道,在他們心中這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煮茶前扶桑人都會先沐浴熏香,煮茶時也會焚上一爐香。待茶煮開之時,茶香與檀香一縷縷的相互交織在一起,那種氣味常常會讓人如癡如醉,飄飄欲仙。
這種氣味比煮茶時的香味還要迷人,森崎麗子本身也癡迷於茶道,忽然間聞到這陣氣味,不由得多聞了兩下。她乍一眼看到時國義並沒有在實驗室裏,但卻看到那裏頭開了一扇隱秘的小門,便招了招手,說道“進去搜!”
幾個人一起衝了進去,當前進去的那個人在屋子裏簡單地掃了一圈,猛地大聲驚叫起來,甚至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森崎麗子撥開那幾個人走上前去,忽然間停住了腳步,看著眼前的景象,整個人怔在了原地。裴麟跟在她的身後,也跟著看見了那一幕,頓時嚇得雙眼翻白,直接便昏了過去。
時國義已經死了!
他的死狀,隻要是個稍有心肝的人,都不忍心去描述他現在的模樣……
森崎麗子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她看著時國義淒慘的死狀,回過頭去看著自己的下屬,用東瀛語問道“你們之前調查到的——時國義的兒子,在哪裏工作?”
其中一人回答道“時國義的兒子,是紫禁城博物院的工作人員。”
森崎麗子冷冰冰地說道“立刻去幾個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幾個特務應了一聲,轉身便要出去,忽然間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住了步伐,身子搖搖晃晃地站立不穩,有些人的喉嚨裏還發出“嗬嗬”的聲音,似是嗓子裏卡住了什麽東西,隨著“咕咚”、“咕咚”幾聲,一起栽倒在地。
森崎麗子不禁一驚,皺眉道“怎麽回事?!”緊接著便看到眼前的幾個人也麵露痛苦的神色,一個個都蜷縮了起來,而且七竅開始溢出血色。森崎麗子這下子更是慌了神,剛想再說些什麽,忽然覺得有一股熱流從自己的鼻子裏湧出,伸手一摸,卻是滿手的鮮血。
一時間,森崎麗子隻覺得自己的七竅好像是被萬針攢刺一般,徹骨的劇痛瞬間讓她意識渙散。她捂著滿是鮮血的臉滾倒在地,透過眼前的那層濃濃的血色,她看見一條條紫黑色的紋路慢慢地爬滿了她的肌膚。
“這……這是什……”話還沒說完,森崎麗子便雙腳一蹬,七竅噴紅,就此咽了氣。其他的幾名特務掙紮了幾番,也漸漸地沒有了氣息,屋子裏重新歸於一片死一般的靜寂。
所有人都死了。
他們的死狀,和時國義一模一樣!
凶手就是時國義……或者說——是七心海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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