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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月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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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山,自太古時期便已存在於世,與詩胡、諸勾兩大仙山並列於同一“地靈脈”。相傳這裏是百鳥之王鳳凰的棲息之地,後世所稱的“鳳鳴岐山”便是由此而來。後經由天地之變化,三山合而為一,最終歸並於岐山。


  此處地勢極為險要,在上古王族爭霸時期,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其中最具盛名的一帶,就是西崎和朝歌這兩大古國交兵之地的那部分地段。


  太古時期的名山大川擁有近千萬年的仙靈清氣底蘊,上古時代保存下來的古戰場更是自成一脈引靈聚靈的寶地。在這兩大背景下,岐山便成了至今現存的一大靈域。


  岐山腳下的月歌城,曾經是西崎和朝歌之間某個小國的國都,這座都城在西、朝之爭時毀於戰火之中。直到後來上古部落王族覆滅,月歌城原住的四大複姓家族的後人才回到此地,在這片廢墟之上重新修建城池,並議定四家共同執掌這方領土。


  這四大複姓家族,也就是如今岐山一帶赫赫有名的“月歌四脈”,分別曰慕容、南宮、上官、百裏。


  與其說月歌城是一座城池,倒不如說它是天下第一大交易市場。在這月歌城裏遍布著大大小小的交易點,市麵上的物品應有盡有,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隱藏在黑暗中、不輕易為外人所知的鬼市,傳聞那些曾經消失在世間的凶器抑或是禁術,隨時都有可能在鬼市之中出現並進行公開拍賣。而這類東西一旦現世,都必然會在各界掀起腥風血雨。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裏與其他地方的秩序也不相同,此處雖然是由四脈家族共同管轄,但奉行的卻是“弱肉強食”的法則。所謂的“弱肉強食”通俗點來說就是隻要你擁有足夠的金錢、權力抑或是實力,你甚至能無視四脈的施壓,從這裏帶走一切你所想要的物品或者是消息。


  當然,想要在月歌城這種堪稱“無法無天之所”的地方討得便宜,除了金錢、權力還有實力這些基本的因素以外,最重要的還是要有過人的意識和膽量。這市麵上物品種類數量極多,消息也是繁雜瑣碎,匯聚於此的人更是魚龍混雜,因此交易時不乏有以假亂真的贗品和以訛傳訛的謠言出現;一旦引起衝突,那些個流血的事情也就在所難免了。


  若是不能做到明察秋毫,無論是明槍暗箭,還是訛言贗品,隨時都能將人置於傾家蕩產、或是死無全屍的境地。


  總而言之,月歌這方城池既是四通八達的交集之點,同樣也是滋生罪惡的搖籃!


  林逍和葉心此時就走在這月歌城的長街之上。


  要想找到幽玄姬氏的下落,僅憑紅塵和葉心所講的那些寥寥無幾的內容肯定是不夠的,還需要多加搜集關於他們的素材。而在這岐山一帶,消息最靈通的地方,無疑就是這月歌城了。


  葉心不緊不慢地跟在林逍身側,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就像一個誠實的影子——這已經是她這些天來潛意識裏養成的習慣了,似乎覺得隻要緊跟在他身邊,很多問題都會變得不成問題。


  林逍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想法,前兩天晚上藥廬裏那旖旎曖昧的一幕,到現在都還留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現在隻要一看見葉心,他便會覺得他的腦子裏亂成一團,就好似糨糊一般。


  但兩人這一路上都是同行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於明顯,所以才這麽忽緊忽慢地走著,想要和她拉開一點距離。結果試了幾次之後卻發現葉心始終如影隨形,也不知她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到最後隻好放棄掙紮,放平了心態和她並肩走在一起。


  林逍眼裏所見的是街道兩旁那些因為交易爭執而打起來的人們,還有一大群人圍在那裏不是為了勸架,而是興致勃勃地看著熱鬧;耳中所聞的是酒肆、賭坊和青樓裏傳出來的砸碗聲、叫罵聲和淫褻聲,不由得皺眉握緊了拳頭“這個地方,還真是夠烏煙瘴氣的!哪怕是你們魔界永夜境,隻怕也比這裏要有秩序多了吧。”


  葉心是刺客出身,五感極佳,除了林逍所看見和聽見的那些,她還能聽見從一些暗巷裏傳出來的聲響,都是些奸/淫的靡亂聲,偶爾還能聞到一絲絲血腥的味道,不禁也覺得惡心。


  “無論對於凡塵的江湖而言還是對於修真界而言,月歌城都是罕見的一方‘自由之地’,因為在這裏奉行的是‘弱肉強食’的法則,隻要有足夠的資本,就可以在此處為所欲為。”葉心的臉上布滿寒霜之色,連聲音也是冷到了極致,“因為有四脈家族頂在上層的緣故,加上城中本就勢力複雜,在過去的數百年裏,無論是仙門、劍宗、魔教還是武林盟,都沒能做到掃清這片汙濁之地。”


  “敢來這月歌城的都是自認為強者的人,因為那些沒有本事而被壓在底層的弱者,最後都難逃被抹殺的命運。在這裏一切身份、虛名都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即便你是哪國皇帝、何派掌門,在最無情的敲詐和殺戮麵前,眾生皆是平等!”


  兩人不著痕跡地穿過一家酒肆外聚眾鬥毆的人群走了進去,卻不由得有些傻眼。方才被門口的那些人擋住了沒有看到這裏頭的場景,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邊幾乎坐滿了人,但現在再擠出去怕是有些困難了。林逍在靠窗的那排雅座上掃了一圈,對著葉心指了指一個位置。


  雅座上一般是四五人圍一桌的大桌,但林逍現在所指的那一桌旁邊卻隻坐了一個人。那個人趴在桌子上,不知是喝醉了在睡覺還是怎麽的,身邊也沒有包袱,麵前的桌子上堆著五六個空空如也的小酒壇,應該都是被他一個人喝光了。


  那人穿著一件天青色的長衣,那件衣服也不知道有多少時日沒有漿洗過了,斑斑點點的沾滿了酒漬和油漬。他的頭發沒有綰起來,而是隨意地披散著,部分毛發還顯得有些支棱。無論從外表還是著裝打扮,都能看出此人邋裏邋遢的性格。


  但最吸引林逍和葉心的,是此人在腰間纏了一條長長的鐵索,看上去黑沉沉的,似乎是作腰帶之用。估計是那人在喝酒時有酒水灑落了下來,那鐵索上沾染著未幹的酒水,在窗外照進的光線下隱隱閃動著暗紅色的光芒。


  隻要是有在江湖上走動過的,都能夠一眼認出來——那是大量的血液幹涸之後所留下的血汙!

  林逍緩步上前,朝那人拱手行了一禮“兄台邊上的空座若是沒有人的話,可否讓予我二人少坐片刻,在下感激不盡。”


  那人依舊趴伏著,臉都不露一下,一動不動。


  林逍不曉得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睡著,不禁微微皺眉。葉心看了看桌上堆著的那些酒壇子,挑了挑眉頭說道“這該不會是酒裏被人下了毒,喝完以後死了吧?!”


  “嗯……有這種可能。”於是林逍便伸出手去在那個人肩膀上輕輕地推了推,再次問道“這位兄台,你還好嗎?”


  那人應聲歪下了身子,非但沒醒,反而還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鼾聲。不過他這麽一歪身子,從圈起的臂彎間便露出了一張看上去沒洗幹淨的臉,嘴巴微張,唇角微揚,嘴變流下了一道不知是酒水還是口水的液體,看上去睡得挺是香甜的。


  林逍和葉心哭笑不得地對視了一眼,心想此人也當真是心大,在這種混亂不堪的地方居然還能睡得這般安穩;看他腰間那條鐵索應該也不是什麽凡俗之物,也不怕被人覬覦,暗中抹了他的脖子。


  林逍和葉心在那人對麵的座位上坐下,叫來酒肆的小二上了兩壺酒和一碟花生、一碟幹肉。


  葉心搓著花生表麵撒的那些鹽粒,用餘光瞥了瞥林逍,不動聲色地問了句“你的傷怎麽樣了?”他們這次著急趕路,沒再好好地將養幾天就直接離開了若風村直奔岐山。不過林逍這一路上也沒再出現寒毒反噬的症狀,所以她才有此一問。


  林逍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也就那樣吧。”說實話,黎九陰的符籙之毒實在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雖然平常時候感覺不出端倪,但是隻要一運功就能感覺紫陽真氣裏總是或多或少的夾雜著不純粹的氣息,顯然是有未去除幹淨的寒毒還纏繞在自己體內的部分經脈上。


  麵對林逍敷衍的回答,葉心也隻是輕輕“唔”了一下,便沒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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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鄰桌的四個人已經吃飽喝足了,招呼小二過來撤去了桌上的殘羹剩飯,卻不離開,而是悠哉悠哉地沏起了一壺茶,咬著牙簽開始談天說地。


  “瞧今兒個的月歌城,著實來了不少人啊。”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一邊抓起衣擺擦拭著自己手裏的鋼刀,一邊朗聲說道。


  “那可不。”坐在他對麵的一個手搖折扇的白衣後生說道,“再過兩日就開席了,那可是月歌鬼市十年方可一遇的‘饕餮盛宴’。”


  “不錯。”四個人裏身穿長衫、瘦得跟竹竿子似的那個人接口道,“那時節出現的大多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啊,又有誰會想錯過這番熱鬧!”


  這些人說話的聲音都不算大,但是因為靠得極近的原因,他們說的話都一字不差的傳進了林逍和葉心的耳朵裏。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疑惑之意。月歌城裏的鬼市他們早有耳聞,據說那是月歌城裏最瘋狂的交易場所,那些在世間消隱無蹤的寶物靈氣或是心法秘笈,隨時都有可能在鬼市裏出現。雖然也不排除贗品的可能,但是大多數人都是抱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心理,隻要東西一有出現,那必定是搶破了腦袋也要把東西拿到手的。


  但是……這些人口中的“饕餮盛宴”,他們卻是從未聽說過;聽他們的意思,這“饕餮盛宴”十年才開一次席,而且看樣子還有不少人趨之若鶩。


  林逍和葉心不動聲色地繼續就著花生和幹肉下酒,表麵上看顯得若無其事,實際上兩人都在凝神傾聽著隔壁桌傳來的動靜。隻聽四人裏最後那個穿著長衫的漢子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然後重重地把杯子一放,“哼”了一聲說道“放屁!什麽價值連城的寶物?老子上次就在那鬼市裏被一個孫子給忽悠了,花重金買了個假貨回去!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種事情都是九虛一實的,不可信得很啊!”


  那白衣後生“啪”的一聲合上了折扇,戲謔地笑了兩聲“那請問曲兄此番跟著前來,湊的又是哪門子熱鬧?不還是衝著那‘饕餮盛宴’的東西來的嘛!”


  那姓曲的長衫漢子被那白衣後生一言揭穿,不由得臉上一紅,急忙端起茶杯又喝了兩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訕笑道“這不……十年才能遇上一次的事情,不買東西,去過一過眼癮總成吧……”


  那白衣後生笑著幫他把空了的茶杯續上茶,笑道“是是是,曲兄說得在理。我聽別人說——這次的東西,可是遠勝以往的那些‘菜色’!若果真如此的話,就算是碰不得,去仔細地看上兩眼,好好地過一把眼癮,也算不得上是吃虧啊。”


  “哦?”那個竹竿子似的瘦子玩味地轉了轉手裏的茶杯,“那陳老弟倒是和我們好好說道說道,這次的東西究竟有什麽不凡之處啊?”


  白衣後生喝了口茶,笑道“劉兄說笑了,這寶貝都是在開宴的時候才會揭曉,哪裏有提前放出風聲的道理。在下之所以會說這次的東西不簡單,是因為我聽說——這次四脈的人會來參加‘宴會’。”


  此言一出,同桌的四人俱是大吃一驚“什麽?四脈的人居然會來!”


  方才那個拭刀的中年人皺眉說道“雖然這鬼市十年一次的‘饕餮盛宴’是以四脈的名義操辦的,但是四脈中人卻是極少參與其中的。”


  “趙兄所言不錯。”白衣後生點頭道,“而且據我所知,這盛會自開創以來,四脈之人總共也就參加了三次——其中一次是首次開辦之時的亮相,剩下的兩次,則是因為‘玄冥傘’和‘魂滅幡’。”


  林逍聞言,拿著酒壺的手驟然一緊;葉心也是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指尖撚著的那顆花生脫手掉到了桌上。


  玄冥傘和魂滅幡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凶煞之器,無論是哪一件的現世,都足以引起軒然大波。就玄冥傘而言,曾經在修真界廣泛流傳著關於“玄冥傘出,九幽聽令”的謠言,許多門派就為了爭奪這把傘,相互之間殺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最後玄冥傘被忘川氏族的人收走,鎮壓於冥界的三途河之下。


  至於那魂滅幡,林逍更是印象深刻。當年他還是個孤兒,被雲崖剛剛帶回紫陽神宗的時候,宗門內部有一位內門弟子叛變,修習邪術,手執魂滅幡將昆侖山周邊的幾個村莊毀得人蹤俱滅,致使宗門百年清譽幾乎毀於一旦。


  最後此人被雲崖廢去修為後帶回宗門,當眾處以極刑誅殺,以此警醒門下弟子,魂滅幡也跟著被毀去了。那年林逍才四歲,看著那個叛徒被釘在謫仙柱上受千刀萬剮之刑而死,最後與魂滅幡一起被厲火焚化後挫骨揚灰!如今想起來,依然覺得記憶猶新。


  想不到這兩件不祥之物,居然都是從月歌城鬼市中這所謂的“饕餮盛宴”裏流出來的!


  林逍放下了手裏的酒壺,沉聲說道“連玄冥傘和魂滅幡這樣的凶器都能在這裏現世,看來這月歌城鬼市背後隱藏的人還真是門道不淺啊。”


  葉心說道“據那些人所言,這盛會每十年才舉辦一次,本就十分難得,如果還有不少的人像那白衣後生一樣都知道四脈的人會參與其中,那此番來月歌城的人,怕是要比平日裏還要多得多,而且勢力也會變得更加混雜。”


  “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林逍說得,“我們本來還怕在這城內直接詢問幽玄姬氏的下落會引發旁人懷疑從而打草驚蛇。現在來了這麽多人,倒是不經意地為我們打了個掩護。”


  趴在林逍他們對麵的那個青衣人聽到“幽玄姬氏”這四個字時忽然微微一動,但也隻是輕輕動彈了這麽一下,隨即又恢複成了原來昏睡的狀態,是以林逍和葉心都沒有察覺到。


  鄰桌的那四人還在繼續討論著關於此次“饕餮盛宴”的事情,忽然聽得旁邊有一個人粗聲粗氣地冷笑道“他娘的!這還真是什麽歪瓜裂棗都有,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個是副什麽德性,也敢妄議這‘饕餮盛宴’上的事,倒不怕閃了舌頭。”卻是一個長著絡腮胡子,長相粗獷的彪形大漢在說話。


  那個身著麻衣的中年人正講在興頭上,聽了這話不禁怒火中燒,拍桌而起,力道大得連桌上的茶壺茶杯都跳了起來。“哪裏來的龜孫子,在這裏打攪老子的興頭!”他邊上的瘦子和長衫客也都站了起來,隻有那個白衣後生還在不緊不慢地往自己的杯子裏斟著茶。


  那彪形大漢身邊的幾個人齊齊站起,把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那漢子仰頭灌下一大口酒,哈哈大笑“爺爺我尚未指名道姓,居然就真的有孫子自己跳出來承認了!”


  “你!”那麻衣人氣結,鋼刀出鞘,直指那個彪形大漢。那個依然坐著的白衣後生笑了兩聲,手中折扇輕搖,說道“這位想必是‘霸刀堂’的洪滄瀾洪堂主吧?”


  洪滄瀾冷笑道“這個小孫子倒是知道你爺爺的大名。”


  白衣後生也不著惱,隻是微微一笑,說道“久聞洪堂主赫赫大名,如雷貫耳,想來當年洪堂主在霸刀總舵火並前任金堂主的時候,也是像如今這般威風吧!”


  洪滄瀾臉色劇變,當年他確實是火並篡位才當上了堂主,但他自認為已將所有知情之人全都鏟除幹淨了,留下的都是自己的人,照理說應該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才對。可這個後生明顯不是霸刀出身,聽他的意思,似乎對當年的事情了如指掌,頓時便起了殺心,陰仄仄地說道“小子,你是哪裏來的崽兒,居然敢在老子麵前信口雌黃?!”


  白衣後生折扇一合,站起身來,朝著洪滄瀾拱手行了一禮道“不敢,小生陳清風,還請洪堂主多多指教。”


  洪滄瀾眉頭一皺“你就是‘白衣秀士’陳清風?!那他們……”


  那持著鋼刀的麻衣中年人冷笑道“老子四人行不更名, 坐不改姓,‘乘風破浪’是也!”


  洪滄瀾一怔,隨即沉聲道“我還道是誰,原來是‘江南四傑’四位。”


  “江南四傑”說的就是眼前這四位,而那麻衣中年人口中所謂的“乘風破浪”,則是各取這四個人名字裏的一個字組成的名號——那個手拿鋼刀的麻衣中年人名叫趙乘雲;那個身穿長衫的漢子名叫曲破軍;那個瘦得竹竿也似的名叫劉浪平,再加上那個“白衣秀士”陳清風,正好便是“乘風破浪”四個字。


  “老子聽說江南一帶出了四個有名的英豪,成天裏‘行俠仗義’的狗屁吹得震天響,早就想和你們會一會了。”洪滄瀾冷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在這兒碰上了,那就來一分高下吧!”


  “洪堂主說笑了,在下的幾位可沒有那種火並的勇氣和膽識,來和您比劃這高下啊!”陳清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洪滄瀾氣結“你!”


  趙乘雲將鋼刀架到肩頭上,欣賞著洪滄瀾那半青半白的臉色,陰陽怪氣地說道“就憑你這種奪權篡位的狗雜種,也配和我們談什麽分高下!”


  “他洪滄瀾不是個東西,難道你們‘乘風破浪’就算是什麽好東西了嗎?!”


  這句話忽然毫無征兆的在眾人耳邊響起,與此同時,一直在旁邊默默喝酒吃東西看戲的林逍和葉心渾身一震,轉頭把目光一起投向了他們對麵座位上那個趴著假寐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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