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上窮碧落下黃泉
1
你相信多元宇宙嗎?
其實很多人都相信平行時空的說法,在我們這個“可見的世界”之外還存在著“其他的世界”……
漫漫的時間長河裏人們在有意無意間表達了許多對於平行世界的向往與好奇。
在這裏,我們叫它——七重樓!
2
很久很久以前,每重樓之間的界限還不那麽明顯的時候,在離蒼穹最近的地方發生過一場鮮為人知的浩劫。從那之後,一切都在悄悄地改變,或是湮滅,或是分離……
久而久之,天地之間,分為了七重樓,自下而上分別為忘川幽冥、永夜魔都、凡俗塵世、修真靈界、流離荒域、冰封神座還有雲頂蒼穹。
傳說在蒼穹之上,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領域,名喚“道場”。
我們的故事要從第四重發生的一件事情說起。
修真靈界曾經有三足鼎立——仙門、劍宗和魔教,所指的並不是單一的宗門而是集體的。
“仙門”指的是修真界的玄門百家,此類修行之士結丹練氣,以追求飛升之境,至大成時“以氣禦萬物,一念而動天地”。
“劍宗”則是講究“以劍禦氣”,與“仙門”之理有些相悖,雖然劍宗高手在劍法大成之時所追求的“無滯於物”與玄門的“道法自然”一脈相通,但畢竟因修行方式有所不同而不可一概而論。
“魔教”自不必多說,所指的便是修行處世墮入魔道的門派,但於千餘年前便已消失殆盡。
如今的四重樓,隻剩下了那些畫符煉丹的修士和仗劍行走的劍客了。
此時在極西之地的一處荒原之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佝僂著脊背,不緊不慢地走著,她顫巍巍地拄著根破木拐,不時咳嗽兩聲。寬大的兜帽罩住了她臉上的絕大部份位置,讓人看不清她那皺巴巴的臉上到底是何等神色。
老人就這麽漫無目的地向前挪動著步伐,漸漸地靠近了不遠處那一隊執刀仗劍的人馬。
與那老婦完全不同的是,這些看起來不是手持利刃殺器,就是掌握上品法寶的人,卻一個個的神色顯得如臨大敵。
隨著老婦那慢悠悠的身影一點點地靠近他們,所有人有意無意間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不少人極不自在地晃悠著身子,手裏緊緊地攥著自己的兵刃攥得指尖發白,仿佛生怕手裏的東西下一秒就會被人強行奪走;更有雙腿打顫的、汗如雨下的、不由自主後退的……
一個看上去好像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輕輕推倒的瘦弱老婦,卻讓荒原上的這許多人畏若猛虎,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老婦又行了幾步,兜帽下的那雙眼睛裏透出一絲不應該在老年人身上出現的精光,一股無形的威壓悄然釋放,直逼對方為首的一名青年男子。
那人穿著一領黑色的袍服,衣冠整潔,背懸長劍,腰間插著一根洞簫,看起來便像一個儒雅之士。
此時他身上的袍服無風而動,迎麵受下老婦推來的那波壓力,一直巋然不動的身形也不禁有些晃悠,臉色發白。半晌後,苦笑著不留痕跡地揩去嘴邊的一道血絲,朝著老婦躬身行了一個禮道“見過劍癡前輩。”
老婦默然望著對方,不置一語。隻聽她身上傳來幾聲細碎的輕響,原本矮小而佝僂的身子一下子變得筆直且頎長了些;緊接著頭上的兜帽滑落,一頭幹枯蓬鬆的白發眨眼間化成三千青絲,長發飄飄直垂腰間。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張皺巴巴的人皮/麵具從劍癡的臉上脫落,露出了她麵具後宛如少女般的麵容。
“劍癡?”
“這就是劍癡!”
一陣陣細微的低語在人群之間傳播著,千百年來“劍癡”乃是整個四重樓最神秘之人。劍癡的真名為何已經少有人知曉,所謂“劍癡”,隻是身為劍宗宗主的一個封號。
與劍癡同一輩的或是見過劍癡容顏的人,絕大多數不是羽化飛升,就是已經死在了她的劍下;除了她身邊之人,此外還從未有人見過劍癡真正長什麽樣。
有誰能想到一個名滿天下的大人物、劍宗縹緲城之主,竟然如同一個十歲的少女一般!
隻不過誰也不會白癡到真的把她當作一個少女來看待——畢竟那是整個四重樓活得最久的幾個人之一,其修為之高深,實在是不可估量!
劍癡看著那個臉色發白的青年,朱唇輕啟,聲音空靈“你便是蓬萊新晉的那個掌門親傳?”
青年不自覺地退了一步,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依舊是躬身行禮道“晚輩劉楓,久仰劍癡前輩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劍癡繼續說著,聲音平淡毫無起伏“你可知本座方才隻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
劉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一片慘白“晚輩這點微末道行,自然是入不了前輩的眼。承蒙前輩關照,手下留情!”
“你身為蓬萊新晉的掌門親傳,必有過人之處。聽聞你六歲入道,僅三個月就突破了兩重天的修為;十一歲進蓬萊外門時,已達到五重天境界,並在此停滯了許久。世人皆以為你已達修行的瓶頸,卻不知你是故意為之,用了幾年的時間感知明悟,一舉突破了八重天,便破格晉升為掌門親傳,不愧為當世第一奇才。”
“在場你帶的這些人,他們的修為都不會在你之上。”劍癡看著劉楓越發呆滯的眼神,一直以來毫無波瀾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若是連你也無法阻止本座停下來哪怕一步,又是誰給你們的膽量,讓你們來我這送死?”
劉楓一咬牙,決然道“師命不可違,晚輩唯有拚死一試。”語畢,拔劍出鞘,頂著劍癡釋放出來的威壓,硬生生地上前了一步。
他身後的人也隨著他一步跟上,眾人齊聚,硬是頂住了那波無形的壓力。
劉楓深呼吸一口,清嘯一聲,手中長劍擲出,左手撚訣,符籙隨劍影一閃而過,化為絲絲縷縷的清氣,聚成一座囚籠,籠在劍癡周身。
他心知自己在劍道上的本事不可能會比眼前這個女子更高,因此舍劍為符化作一道封印,隻求能困住劍癡片刻,讓他能騰出手來施展其他更高深的符咒拖延戰局。
世人皆知劍癡手段之高,蓬萊掌門身為仙門一代大家之一,也不會傻到認為自己的徒弟能夠阻攔劍癡的行動,哪怕這個親傳弟子是所謂的世間第一奇才。
因此劉楓此次接到的任務就隻是“拖”,盡可能地拖延戰局的發展,讓蓬萊能夠為接下去的阻擊做出更多的準備。
怎知腰間的洞簫剛剛解下來放到嘴邊,第一個音尚未吹出。劉楓便見一道黑影從自己眼前晃過,下一刻,手中的洞簫便已折成了兩段。
劉楓不禁駭然,眼見劍癡隻是那麽一動不動地站在自己下的封印之中,一點要破印而出的跡象都沒有,怎麽就能隔空折斷自己的洞簫,難道這人的修為真的已經到了不可知的境界!
還未等他轉過下一個念頭,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冷麵少年眨眼間站到了自己的麵前,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可見距離之近;緊接著,劉楓隻覺胸口氣息一窒,膻中氣海已在對方掌控之中。
那少年看上去身材矮小,比身為女子的劍癡還要矮了快半個頭,卻將劉楓整個人抓起舉過頭頂,隨即掌力一吐,直接把他送上了天。
這少年如同鬼影一般,來無影、去無蹤,上一秒不知從何處而來,一下子打得那蓬萊眾望所歸的天才找不著北;下一秒已然閃身到了劍癡身邊,揮手一擊,就將圍在劍癡身畔那道封印輕描淡寫地打散了。
從折簫、擲人再到破印,幾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有任何花哨的地方,也不拖泥帶水。
與劍癡的內斂有所不同的是,這少年舉手投足之間自帶著一股霸道之氣,即便他貌不出眾,把他放到人群裏,任何人也都能通過他的一舉一動看出他的不凡。
劍宗縹緲城,是四重樓最大的未知領域。相傳自從劍宗上一任宗主“劍魔”逝於千餘年前那場離蒼穹最近的浩劫過後,縹緲城便就此避世不出。
如今四層樓內還在仗劍行走的劍客,都是萬劍閣、各山嶽劍派等等的劍宗旁係子弟,而縹緲城內的直係子弟卻再無音訊,仿佛就此消匿於世間。
若非如此,劍癡出山的消息又怎會在整個四重樓引起軒然大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劍宗的真正實力——縹緲城內的直係子弟,哪怕隻是一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少年,須臾之間,便可定下勝負!
劉楓還在空中翻滾著繼續向上,所謂的世間第一奇才,眼下也不過是掙紮著不讓自己顯得過於狼狽而已。但那少年在運勁時便已將真氣灌注入的他周身要穴/裏,又怎會如此輕易掙脫。
就這樣,堂堂蓬萊掌門親傳弟子,就這樣狠狠地麵朝下砸在了地上,疼痛與羞憤交加,直接便昏了過去。
3
劍癡處世已久,自然不會認為蓬萊隻會讓一個門下弟子攔住自己;她也清楚自己這次要做的事情幾乎是違背了整個四重樓的意願,因此攔在自己麵前的人,隻會一個比一個強大,甚至可能會驚動那些和自己一樣的、久未出山的大人物。
所以當劉楓率領蓬萊弟子擋路的第一時間起,她的精神識海便已悄然擴散,洞察著周身的一切氣息波動。
一股蕭肅之意正在緩緩地籠罩著荒原大地,劍癡藏在寬袖下的左手隱隱地拈著一個劍訣。驀然間,四周殺意大起,一道極盛的陣意,從劍癡與那少年的腳下升起。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劍癡左手劍訣已釋,劍意悄然掠起,將她直接推出了法陣的籠罩範圍。
“天地三才陣?”劍癡看著地上布下的那個巨大的法陣,目光微微一凝,四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伏下了成群的蓬萊弟子。“我還以為自從無塵老道閉關以後,蓬萊已經沒有人可以主持這個陣法了。”
“不敢,劍癡前輩謬讚了。蓬萊後/進掌門玉溪,這廂有禮!”先前劉楓站著的位置,此時換成了一個手執拂塵的老道。
劍癡所發劍意的餘威依然存在於法陣之內,企圖擊毀法陣的四周邊壘;玉溪子眉頭一皺,手中拂塵一揮,將那道餘威拍散。
“即便你是蓬萊的掌門,你也終究不是無塵。”劍癡依舊冷冷地說道“你的三才陣困不住我。”
玉溪子笑道“前輩說笑了,這三才陣自然是困不住您。但若是要困住你的那位侍從,貧道倒還有幾分信心。”
劍癡不由得心中一緊,隱隱覺得有何處不妥。此時法陣內的那名少年已然有了動作,但見他身形一晃,疾衝上前,右手並指直指玉溪子,一道淩厲的劍氣驟然迸發。
三才陣兩側的弟子急忙凝氣聚符,頂著那道極為霸道的劍氣將陣牆硬是向陣心處推進了一些。
隻聽“砰”的一聲脆響,劍氣已然消散,那道聚過氣後的陣牆光芒一閃,裂痕若隱若現。黑衣少年臉色微變,卻又再次並指一擊,朝著原先的方位又是一道劍氣。
玉溪子顯然也沒料到劍癡的那個少年侍從居然有那麽強悍的劍道造詣,麵對蓬萊的“天地三才陣”,即便強如劍癡,也不敢輕易讓自己陷入陣中,是以在察覺到的第一時間便縱起一道劍意把自己推出陣外。
誰知她的那名侍從不但滿不在乎地站在原地,而且僅憑一道劍氣,便足夠撼動三才陣的陣牆。
眼見那少年又是一道劍氣殺來,玉溪子凝神聚氣,長嘯一聲,單掌結印推出。兩股力道在空中碰撞,蕩起一層微微的氣浪。那少年與玉溪子同時退開一步,臉色浮現出一絲異常的血色。
饒是他修為已然高深,但在蓬萊掌門加持下的“天地三才陣”,也無法像方才那樣一劍撼動。
劍癡心中已知玉溪子聚門人在此結陣隻是為了拖延時間,隻怕後麵還會有強敵來援。當下飛身而起,手中的那根破木拐迎風一晃,向法陣的陣牆擲去。
那木拐在陣牆上狠狠一砸,直接碎作數片,卻在半空中化作數道銀白色的劍影,猶如木葉紛紛,又好似漫天花雨一般分別擊向法陣的“天”、“地”、“人”三處陣眼。
“黃泉!”
劍癡有劍,名曰“黃泉”!
玉溪子望著那漫天的劍影,不禁駭然失色。試問一個堪稱“四重樓第一人”的劍癡所發的一劍,又豈是一個不算完善的陣法所能抵擋的!
除非……真的有人……
便在劍癡的那一劍籠罩在三處陣眼的同時,另一道劍影自天際劃過,於荒原之上聚成另外一股無形的劍意,從斜刺裏直擊劍已脫手的劍癡……
4
劍已出鞘,便是自己的世界。
這是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劍癡剛剛棄魔道入劍宗的時候,一個於她而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對她說的一句話。
麵對荒原上那淩空而至的一劍,劍癡依然心如止水,左手撚著的劍訣微微一動,籠罩在三才陣陣眼上方的萬千劍影刹那間收回,合而為一,一柄銀白色的長劍落入到她手中。到這時,襲來的那道劍氣已到了她胸前。
“無塵?”
劍癡輕輕“噫”了一聲,黃泉在掌心裏一翻,一個“落刃式”堪堪下墜,那道劍氣直接掠過她的頭頂,削過她下落時飄起的發梢。
當真是太久沒有和人動手了,居然被這老家夥擺了一道。劍癡抿唇微怒,美目直視前方。隻見那道劍氣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又落在了“天地三才陣”上。
正在衝陣的少年突然間全身劇震,所發劍氣頓時瓦解冰消。在眾人的注視下,那縷劍氣散去餘威,化作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麵露微笑,背懸長劍。
今日,劍宗縹緲城的最神秘之人劍癡現身極西的一處荒原。
眼下,蓬萊的那個最神秘之人也隨之登場;來者道號“無塵”,他的劍,也叫“無塵”。
“葉宗主,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可喜可賀。”無塵手上拈著道訣,點頭以示禮。
“道長可知我為何而來?”
“自然是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也應知——縱使全天下的人攔在我麵前,這件事,我也一定要做!”劍癡的劍意再次升騰。
無塵微微一笑“正是知道,所以要攔!斯人已逝,你身為劍宗一代宗師,修為已達無上之境,何以為當年的那些事困擾自身?”
“謝道長指教。”劍癡回以一笑,手中黃泉輕挽,便似要撤劍回鞘,下一刻卻又挺劍前指“但是我說了——縱使全天下的人攔在我麵前,這件事,我也一定要做!”
無塵解下背上長劍,緩緩拔劍出鞘。“世人皆以為自從劍魔葬身於千餘年前那場浩劫之後,你便在縹緲城避世不出;但我深知你在這漫漫歲月裏必然為了找回那個人而走遍了整個天下,世間萬千奇景你怕是已然看遍,於境界而言,定然是增益不小……”
“但是……”無塵話鋒一轉,“縱然你的‘黃泉九路’真如世俗所言無敵於天下,貧道若是拚盡全力一搏,你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你若要長風助你,想必他也是分身乏術,我蓬萊的‘天地三才陣’可沒這麽好破!”
劍癡心知無塵所言不虛,即便她修為再高,也不敢斷言能完勝對方。
“我說過我一定會找到他……”劍癡揚手起劍,黃泉在她周身丈許之內再度化為萬道劍影。
“找回他?天地可經不起他再分一個七重樓!”無塵舉劍凝氣結印。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擋在我麵前?就憑你和你的天地三才陣?”劍癡忽然間輕笑一聲,盡管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世人知我以‘黃泉九路’無敵於天下,可知我這些年為了尋回他——上窮碧落下黃泉!”
劍癡的聲音驟然間變得一片空靈,化為萬千劍影的黃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四散開來,直擊三大陣眼;與此同時,陣內那個叫做長風的少年侍從也隨之揮出一道劍氣。
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主陣的玉溪子隻覺胸口如遭重擊,頓時一口鮮血直噴出來,整個人坐倒在地;其他弟子也是吐血的吐血、昏厥的昏厥,天地三才陣瞬間崩潰。
無塵早在劍癡長劍脫手之際便已出手,沒有黃泉護體,即使劍癡修為再高深不過,硬接這一招也勢必重傷。
但無塵依然覺得心下不安。
因為站在他麵前的是劍癡,她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那是萬不得已之時的下下之策。
在這一瞬間無塵連續轉過了無數個念頭,想象如果自己是對方,處於這樣的險境之中應該如何化解。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過來,無塵手裏的無塵劍已經和一把黑色的長劍碰撞在了一起。
劍?她的黃泉都已經脫手而出了?這又是哪裏來的劍?
但千真萬確,劍癡的手裏還拿著一把劍——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當運起劍氣的時候,可以看見劍刃上布滿了猩紅的符文。
“這是……碧落!”
上窮碧落下黃泉!
原來如此,她果真還留了一手。
碧落不是劍癡的佩劍,卻遠比劍癡的黃泉更加聞名於世,甚至比劍癡本人還要出名——那是劍宗上一代宗主“劍魔”林逍的佩劍。
碧落劍刃下的亡魂每多一道,劍上那些猩紅的符文便會多出一道,堪稱“世間第一殺器”。
無塵在與碧落相對的那一招後便已撤劍後退,盡管他的道法已達到一定的巔峰境界,也無法淨化碧落上溢出的凶煞之氣。“沒想到你行走世間千餘載,沒有找到他的人,卻找回了他的劍。”
“七重樓不可能永遠分離。”劍癡將黃泉召回鞘中,手持碧落,直指天穹,那上麵早已是陰雲滾滾。“碧落上麵有他的氣息,找回他,他才是修複天地的那把最關鍵的鑰匙。”
“你也許沒錯,但是他也可能再次毀了這片天地!”
“我願意賭!”劍癡堅定地說道。話音未落,碧落劍氣大盛,劍刃上的符文溢出血色光芒。天穹之上驀地落下一道疾電,劍癡長嘯一聲,以碧落相引,舉劍劈開虛空,一時間風雲變色,天雷陣陣。
玉溪子掙紮著要起身上前,卻被無塵輕輕攔下。
“沒用的,我攔不住她,你也是。”
天地靈氣因這場劇變在荒原上形成了一股亂流,壓得在場的眾人喘不過氣來。待到亂流漸漸消逝後,劍癡和那個叫長風的侍從早就不知去向,有如憑空消失了一般,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無塵望著方才劍癡站著的那個地方。
“如此看來……傳言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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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餘載前,在那場天地分離的浩劫之後,仙門紫陽神宗的天機閣以“星辰衍算”算出了一道判詞,大意為
待到七重樓間的界限被打破之際,那個分離天地的人會再次歸來,開啟萬世之境;以此預知了第二次天地浩劫的發生。
千餘年後,劍宗縹緲城宗主劍癡葉無心執碧落劍斬開虛空,打破了傳言中那道七重樓之間的界限。
……………
與此同時,在五重樓之上遙遠的流離荒域內,一絲不為人知的躁動開始露出了苗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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