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留在沅安
餘媽媽燉好雞湯過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興衝衝陪著餘念一起去新生兒室看喬絮的兒子。
隔著玻璃，餘媽媽看得一臉新奇，鼻尖都快要貼上去了，“眼睛長得像他爸，鼻子像他媽，將來五官張開了，應該會是個帥小夥。”
餘念看著嬰兒床裏閉著眼睛睡覺的娃娃，怎麽也看不出來餘媽媽說的那些特點。
“媽，你這眼神……”
“你不懂，這小娃娃現在看著不怎麽樣，等滿月胖一些了，就能看出來了。”
餘媽媽說著，還不忘瞟一眼餘念的小腹，“以後你自己生一個就明白了。”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餘念也不跟她爭了，視線落到嬰兒臉上，他似乎是做了個美夢，小手蹭過嘴唇，像是在笑。
光是這個小表情，就足夠把人的心都給萌化了，餘念忍不住想象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會是什麽樣子，有容琛的基因，怎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她抬起手覆在小腹上，想到喬絮跟她說的話，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淺笑。
不管怎麽樣，孩子是他的，還能跟他姓，這已經是給她最大的驚喜。
餘媽媽回頭就看到餘念在傻笑，“我從剛才過來，就發現你傻兮兮的，有什麽好事嗎？”
“哪裏是傻兮兮了？注意下用詞啊。”
“動不動就是傻笑，不就是傻兮兮嗎？”
餘媽媽站直身子，好奇地問：“絮絮跟你說了什麽好事？”
餘念莞爾一笑，將喬絮跟她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重複一遍給餘媽媽聽，期間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減少過。
餘媽媽聽完，也是一臉欣喜，“真的？你們沒離婚成功？”
餘念點點頭，“嗯，沒有。”
“那太好了，孩子生出來也好入戶口，對了對了，要不小寶也跟著小琛姓吧，叫容小寶？不不不……有點奇怪……”
餘媽媽自我糾結地搖搖頭，“還不如夏小寶好聽。”
餘念直覺得餘媽媽很可愛，笑著靠到她的肩上，“媽，你現在想這些未免也太著急了吧？”
“不著急，明年還得買學區房呢，這得好好盤算盤算……”
餘媽媽自顧自地說起來，餘念聽著也隻是笑，便由著她規劃個夠。
這麽長時間以來，她總算在今天由衷地笑了出來，那種失而複得的感情，將整顆傷痕累累的心髒塞得滿滿的。
就像容琛從未離開，還在她的身邊一般。
……
晚上回到酒店，餘念接到來自陸沂成助理的電話。
餘媽媽抱著小寶進房間休息，餘念拿著手機走到客廳的落地窗邊，這才接通電話。
“你好”
“餘小姐，這麽晚還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我也是剛從外麵回來。你是已經拿到我的信了嗎？”
“嗯，已經轉交給老板了，就是老板這段時間都在美國，有些事情需要忙，沒辦法跟你聯係，讓我跟你說一聲抱歉。”
“沒關係，我也隻是跟他說清楚一點事情而已，不打緊，等他有時間了再聯係也行。”
餘念看著窗外的夜景，玻璃上映著她模糊的輪廓，有一瞬出神，電話那邊的助理後麵還說了幾句客套話，餘念都沒有聽見。
直到他喊了幾聲“餘小姐”，這才讓她回過神來。
“對不起，我剛才有點分神了。”
“哦，沒關係，也不是什麽要緊事，就是老板說你把店賣了，還把工作辭了，有沒有考慮在沅安市再找一份工作？”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在沅安？”餘念詫異，她可是今天才到的啊。
“那個……”
顯然助理是一時說漏嘴，不小心把地點也給說出來了，當下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個合理解釋來。
“他是不是有安排人看著我？”餘念輕聲問。
助理左右想了想，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幹脆跳過這個問題。
“餘小姐，老板很關心你，如果你打算找工作，他能幫你出一份力，不知道你對進盛容工作有沒有興趣？”
餘念還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直接拒絕了他的好意。
“我離開職場太久了，就算能走後門進盛容，沒有一定的能力，進去了也隻是丟人現眼，還是算了吧。”
“餘小姐以前也是在廣告公司裏待過的，還在電視台學習一段時間，短短不過兩年，當初學的那些這麽快就還給秦老師了嗎？”
秦老師……
如果不是助理提起，餘念都快忘了自己那麽努力的一段職場時光，還有那個表麵凶巴巴，心裏卻時刻向著她的老師。
嗯，都該去見見了。
接下去，任由助理怎麽勸說，餘念最終還是婉拒了他的提議，助理實在拿她沒辦法，就隻好悻悻地掛斷電話。
正好餘媽媽從房間出來，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前沒動，便走了過去。
“電話是誰打來的？”
“二哥的助理，說是要幫我安排工作。”
“他知道你回來沅安了？”
“嗯，畢竟是容琛的二哥，知道我這點事情還是很簡單的。”
窗外的城市夜景很美，流光溢彩，到處都是繁華的都市氣息，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仿佛還能聽見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聲和路人的歡笑聲。
這座城市半點沒變，變的是她的心境，闊別重逢後的釋然麵對，連這夜景都覺得分外親切可愛。
千帆過盡，終究還是回到原點，而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餘念。
餘媽媽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也許，你就是跟這裏有緣分吧。”
“嗯，大概吧。”
“想留下來嗎？”
“嗯，留下來吧。”
餘媽媽欣慰地笑了，“念念，你終於放下了。”
其實，餘念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放下，隻是覺得很累，已經不想再往外走，而留在這裏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才突然決定留下來。
以前因為這裏有他，所以不願意來，現在因為這裏有他的印記，所以願意留下。
這到底是放下了，還是重新拿起來？餘念給不出答案。
母女兩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遠處夜景裏最顯眼的建築，就是沅安市的電視塔，屹立在江邊，絢麗的燈光從上而下地變幻。
餘念忽然做了個決定，“媽，我明天想去看看以前的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