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惡有惡報
Delster是一款無酒精飲料，老板娘說，最好喝的就是這款飲料的檸檬味。
飲料倒進玻璃杯裏，看起來跟啤酒很像，隻是沒有泡沫，隻有一圈細小的泡泡，很快就消失。
“你就當它是啤酒，喝個十幾瓶下去，指不定真能把自己給騙醉了。”
老板娘笑著說完，仰頭一口氣將半杯全部喝下去，拿下杯子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哇，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什麽味道。”
餘念被她逗笑，學著她一口悶，確實沒啥味道，甜味隻是適中，喝起來更像放置太久的蘇打水。
好在這飲料冰鎮過，冰冰涼的，倒還是很爽口。
餘念連著喝了好幾杯後，莫名愛上這個味道，索性拿過老板娘剛打開的酒瓶，直接對著瓶口喝。
老板娘一手撐著額角靠在桌上，“昨晚容先生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是你的情敵？”
餘念搖頭。
“那是……”
“那個女人是他的青梅竹馬，以前感情很好，她確實喜歡容琛，可是呢……”
餘念咽下一口飲料，認真地說：“我跟容琛沒有半點關係，所以那女人跟他是什麽關係，也跟我無關，算不上什麽情敵。”
老板娘一臉不信地“嘖”了一聲，“我見過那麽多人，他們有什麽關係，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現在還想騙我？”
“真的，我沒騙你。”
餘念指著自己的眼睛，“你看看，我的眼神多麽的認真，沒有騙你。”
“我隻看見你的眼睛哭腫了。”
老板娘不留情麵地戳穿，“是不是容先生惹你生氣了？你才說出這些氣話。”
餘念揉了揉眼睛，還是搖頭，“沒有，他沒有惹我生氣，是我自己不好。”
“怎麽回事？”老板娘饒有興趣地問，“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跟我說說，我保證守口如瓶，誰也不告訴。”
餘念果斷拒絕，“不行，不能說，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在今天早上就已經全部斷了個幹淨，我現在不想提起他，你也別問了。”
“今天早上？”
老板娘還想旁敲側擊地問問看，見餘念擺手不談，就隻好作罷。
她把瓶子遞過去，“行，就聽你的，我不問了。”
“謝謝。”
餘念無力地笑了笑，舉起瓶子跟她的輕輕一碰，看著老板娘豪邁地灌下一整瓶，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老板呢？這幾天我們都沒見到。”
之前了解過老板娘是嫁過來恩澤利的，可這幾天從早到晚都沒見過老板的身影，旅店上下都是老板娘和兩個小店員在打理。
現在老板娘主動問起她的感情，餘念自然而然把疑惑問出口。
顯然，老板娘沒想到餘念會突然這麽問，愣住的一瞬間，就被飲料給嗆到，“咳咳……”
餘念連忙抽出紙巾遞過去，“抱歉。”
老板娘接過紙巾擦了擦嘴，“沒事，是我自己分神了。”
見老板娘是這樣的反應，餘念不禁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不能說？”
“不是。”
老板娘笑了笑，“也沒什麽好說的，像我的故事，這片地方的人都知道了，倒是很少有女客人會像你一樣問出口。”
“是嗎？”
“嗯，對我感興趣的，隻有那些臭男人，女客人都當我是那種很隨便的女人，她們大概都覺得我開著旅店就是為了勾三搭四。”
老板娘聳了下肩膀，開朗地說：“女人之間總是會有很多惡意的猜測，我早就習慣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餘念：“你是個很獨立的女人。”
“Oh，謝謝你，親愛的，我喜歡別人這麽點評我。”
老板娘笑得格外動人，端起酒瓶再次跟她碰杯，“我的眼光果然不錯，你很好。”
“沒有，是你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樣，而我隻是恰好看出來而已。”餘念謙虛道。
“親愛的，你可真會說話。”
老板娘拋了個媚眼給她，笑著把瓶子裏剩下的飲料喝光，放下時，還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她深呼吸一口氣，“我的丈夫很早之前就死了，是一場急病，進醫院到埋葬不到三天，葬禮的那天還是我和他三周年結婚紀念日。”
餘念震驚，不由得懊悔沒了解清楚就擅自問出口，當下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老板娘才好，直覺得滿心愧疚。
“對不起，我不應該問你這些……”
“沒事，你不用感到自責，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難過，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早就接受這個事實。”
老板娘重新開了一瓶飲料，“我知道他不喜歡看到我難過，所以我每天都很努力在快樂，他會看見的，對嗎？”
餘念微怔，“嗯，會的。”
老板娘沒再說話，拿著瓶子一口一口地喝，笑容凝固在嘴角，漸漸地，餘念在她眼裏看到淚光。
餘念抽出紙巾遞過去，老板娘還在出神，紙巾碰到她的手臂時，她才反應過來，用手背胡亂擦去眼角的淚。
“抱歉，在你麵前失態了，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餘念把紙巾塞進她的手裏，“我知道你無時不刻不在思念著你的丈夫，我猜他更想看到的是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不是欺騙他。”
“所以，你並不需要為你的眼淚道歉。”
餘念莞爾一笑，“你丈夫知道你想他，肯定也會高興。”
老板娘看著餘念篤定的眼神許久，最終還是破涕為笑，“謝謝你，親愛的，你值得擁有更多更好的事物。”
她伸手握住餘念的手，“容先生也是個好人，你們應該在一起，你們會得到神的庇佑，會幸福一輩子的。”
“我沒有這個奢望。”
餘念抽出手，拿起酒瓶遞到唇邊，“你不懂，我跟他得到的，隻會是詛咒，不會是祝福，我們會痛苦一輩子。”
“你不能這麽說。”
老板娘神色緊張地捂住她的嘴，“被神聽到，他會生氣的，神隻會詛咒那些窮凶極惡的人，不會降罪於善良的人。”
餘念忍不住笑了起來，拿開她的手，“你說的對。”
老板娘有些迷糊，“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沒什麽，我隻是在讚同你的說法。”
餘念想了想又補充道：“在中國有一句老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就是你這個說法。”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老板娘學著餘念的發音重複一遍，倒還挺標準的。
餘念輕輕地笑著，眼神裏含著看不清的苦澀，還有幾分自嘲的味道，“嗯，就是這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