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無條件服從他
從小鎮出發到阿斯特拉罕需要一天半的時間，五輛越野車在空曠的大馬路上走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抵達暫時落腳的酒店。
餘念是第一次在車上呆這麽長時間，下車時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險些站不穩，多虧顧思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
“謝謝。”
“是不是很不舒服？”顧思諒問。
“嗯，一整天都待在車上有些累。”
餘念臉色不太好，顧思諒也沒再多問，回頭跟季庚鳴交代兩句，先帶著她走進酒店，隨後下車的容琛和林曉凝都看見顧思諒攙扶著餘念的手。
林曉凝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轉頭看向容琛，“要不我們兩個人湊一對？”
結果，她不出意料地自討沒趣，容琛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就把車門關上，徑直走向酒店。
因著他們落腳的地方距離馬路不遠，四周空曠，走出百米都見不到人煙，就隻有這家別墅類型的酒店孤零零地佇立在一片白雪之中。
說是酒店，實際上是由私人居住的房子改造而成，常年接受風吹雨打，沒有遮擋物，房子老化的速度更快。
從外麵看上去，就像是建了好幾十年，部分牆體白漆脫落，走進裏麵才發現裝修素雅，倒還算幹淨整潔。
房東是一對年紀稍大的俄羅斯夫婦，隻會一兩個蹩腳的中文，連英文都說得不大好。
這時候，於睦安排給他們的當地向導就起了大作用。
顧思諒的俄語水平，僅僅隻能聽出零星幾個單詞，豎著耳朵聽了一會，並沒聽出什麽奇怪的單詞，這才放下心。
向導拿了幾把帶牌子的鑰匙轉過身來，“這是房間鑰匙，住一個晚上，明天兩點前退房就可以。”
“嗯。”
顧思諒看了看牌子上的號碼，抽出兩個二樓的鑰匙，“剩下的交給季哥去發，兩個人一間房。”
“好。”
向導走後，顧思諒才輕聲問：“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可以讓林曉凝自己一個人住。”
“沒事。”
餘念接過他遞來的鑰匙，“你去問問林小姐吧，她的意見更重要。”
“她就愛無理取鬧，就算沒意見也會自己……啊……”
顧思諒話還沒說完，小腿上挨了一腳，忍不住叫出聲，扭頭看到林曉凝得意洋洋的表情，生氣地質問：“你能不能像個女人？”
“我還想問你能不能像個男人？成天在背後說我的壞話，這算什麽男人？我有那麽差勁嗎？需要你一天天在別人麵前貶低我。”
林曉凝仰起下巴，儼然就是炸毛的小野貓，“就你這樣，還好意思說我？”
“你！”
顧思諒氣結，他明明說的都是實話，是這女人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好意思這樣興師問罪？
“我什麽我，你顧思諒就是眼瞎！”
林曉凝瞪了他一眼，視線落到一臉懵的餘念身上，“我跟你住沒什麽問題，別拿我當金貴的千金小姐，沒那麽多挑剔的壞習慣。”
顧思諒還想再說什麽，就被餘念拽住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他這才不情不願地別過臉看向別處。
餘念看著林曉凝莞爾一笑，“好。”
她這麽一笑，反倒是林曉凝愣住了，客廳裏的吊燈光線柔和，襯得她的笑容更加溫婉，有種說不清的動人。
林曉凝略顯尷尬地避開視線，“你的感冒還沒完全恢複好，先上去休息吧，我晚點再過去。”
“嗯。”
餘念拿著鑰匙獨自一人上樓，鞋子踩在木質樓梯上，還能聽到年久失修的聲音，木板“吱呀吱呀”地響，讓人不得不放輕腳步。
走上二樓的這段距離，餘念清楚地察覺到落在背後的目光，來自容琛，熟悉得讓她心尖一陣又一陣地疼，卻不敢回頭，生怕再看到那樣陌生的眼神。
直到餘念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容琛才斂了視線。
曆濤繞了整棟房子一圈，走回來時，看到容琛站在玄關處沒進去，不禁好奇問了一句：“三少，怎麽不進去？”
“怎麽樣？”容琛不答反問。
曆濤早就習慣這樣的對話方式，一步上前到他身邊，“這房子沒什麽異樣，周圍空曠也沒有遮擋物，應該是安全的。”
容琛“嗯”了一聲，視線重回到那名向導臉上，看起來隻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小個子男人，戴著眼鏡的臉龐還有幾分書卷氣。
因著他是於睦安排的人，容琛才多留個心眼，一路上他們是同一輛越野車，向導坐在副駕駛座位，從頭到尾都在熱情地介紹俄羅斯當地特色。
如果沒有注意到他手上的繭子，容琛大概真的會相信隻是個簡單的俄羅斯留學生。
曆濤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小聲問：“你懷疑那個向導有問題？”
“不是懷疑。”
而是百分百確定，那是一隻長期持槍的手。
容琛沒有細說，“今晚你跟他一間房。”
“好。”
曆濤頷首應下後，主動走過去搭上向導的肩膀，他們背對著容琛，說什麽話也聽不清楚，隻看到他們似乎聊得很開心。
向導側過來的臉上笑容滿滿，幾次抬手調整眼鏡的動作卻是出賣了他。
剛才在車上，他也有相同的動作，是在人在高度緊張和警惕之下，無意識的小動作。
“三哥，你今晚一個人住？”
顧思諒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的身邊，這一聲詢問，將容琛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嗯。”
“好，我晚上過去找你，還有點事情我不是很明白。”
“繞路的事？”
容琛見他沒否認，“你不需要明白原因，按著我的安排去做，原因我暫時無法解釋。”
“可是……”
顧思諒神色嚴肅起來，“這一次交易是我在負責，有什麽計劃改動，我還不能知道原因嗎？”
季庚鳴安排好保鏢們的房間和今晚的看守，走進門就察覺到他們兩人對峙的氣場，自然就想到那天容琛的安排，當時他並沒有具體解釋，顯然是打算連顧思諒都瞞著。
為了打破這僵局，季庚鳴故意笑得輕鬆，“你們兄弟兩個站在這幹什麽？這一整天也累了，明天還要一大早出發，抓緊時間休息啊。”
“季哥”
顧思諒看向他，板著臉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知道什麽？”
季庚鳴聳了聳肩，“在林家這麽久，我學會的一件事就是不多問，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別問清楚的好。”
隨後，他路過顧思諒身邊，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低聲開口：“聽容三少的安排，別再問了。而且，老爺子有交代……”
“無條件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