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冒雨上山
“你們可以過去確認了。”
痕檢科的警察走過來，“還有些東西需要采集，你們沿著我們圈出來的路往裏麵走就行，對了，提醒你們一句，對屍體做好心理準備，想吐就出來吐，別弄髒了現場。”
“行行，我們知道了。”
警察點頭應下後，看向容琛，“你跟我去嗎？”
“嗯。”
容琛將餘念交給曆濤，拿著雨傘剛邁開步伐，就被一隻冰涼的手牽住指尖，“我想跟你去。”
“你乖乖在這裏待著。”
容琛難得用上這麽寵溺的語氣，反過來捏了捏她的手，“等我。”
他的手很溫暖，離開時，餘念還有些不舍得，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像是要抓住他留下來的一絲溫度。
她隔著雨幕，怔怔地看著容琛跟在警察身後走遠，來來往往都是同樣的黑色雨傘，偏偏他撐的那一把，餘念總是一眼認出來。
他身上還是那件襯衫，被雨水打濕了大半，西褲上也有明顯的泥點子，這樣隨性至極的裝扮，絲毫不影響他天生的清冷氣場，背影清雋。
很快，容琛的身影消失在警察之間，似乎是蹲下身，連雨傘看不見了。
餘念有些緊張，抓著曆濤的衣袖，“真的能確定是不是小夏嗎？剛才那警察的意思是不是屍體慘不忍睹？”
“就算不能從表麵上確認，還有各種方法可以確認，你不用太擔心。”曆濤認真地解釋道。
“你也認為躺在那裏的人是小夏？”
曆濤突然鬱悶，“我隻是建立在你的假設上分析這件事，在三少沒有回來給答案之前，我並不認為那就是夏小姐。”
這時，容琛的雨傘再次出現在視線裏，他跟著一名警察走出人群，兩人停在一邊，容琛在說，而那名警察在記錄。
餘念頓時心慌了，“是不是確認了？”
“太太，你別急。”
曆濤這會也沒了底氣，遠遠看著容琛，也跟著餘念一起緊張起來。
過了一會，容琛才緩步朝著他們走來，對上餘念擔憂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不是，不是小夏。
餘念終於鬆開了拳頭，“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隨後，容琛停在他們跟前，“看現場是一場意外，死者是名醉酒的女人，初步估計是從爛尾樓失足掉下來摔死。”
“這樣……”
餘念惋惜地看了一眼現場，輕歎一聲，“喝酒真的害人誤事。”
“嗯。”
容琛看向曆濤，“現在雨大，讓手底下的人先休息，等雨過了再接著找，沿著這條路往下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好。”曆濤點頭應下。
“你們是查到什麽線索了嗎？”餘念問。
“嗯，鎮裏有人看到夏小姐一個人走過這條路，我們也是聽到這個消息，才往這邊過來，路過時看到警車就下車看一下，好在並不是她。”
曆濤抬頭看向遠處，連綿的山在雨幕裏愈發模糊，“沒記錯的話，那邊應該是水庫了，上了山就是寺廟，夏小姐會去做什麽？”
“水庫？”餘念心裏一個咯噔，“會不會她……”
“但願不是。”
曆濤歎了一口氣，“現在水庫那邊也有我們的人在看著，沒有消息過來，證明夏小姐並沒有在水庫附近逗留，或者出了意外。”
話是這麽說，餘念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轉頭看著容琛，“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你能帶著我過去看看嗎？”
“嗯。”
……
一路上，雨勢並沒有變小的趨勢，越是往上坡前行，越是接近厚重的烏雲，閃電雷鳴仿佛都近在咫尺。
餘念看著陰沉沉的天空，眉間的愁思愈發地濃，距離小夏失蹤的時間越久，這種未知的恐懼就快要扼住她的心髒，呼吸都變得困難。
容琛反倒是顯得氣定神閑，從上車到現在，給餘念披上一件外套後，就一直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
車子行駛在濕漉漉的山路上，時不時會碾過石頭水窪，會有顛簸，然而，他還是紋絲不動。
曆濤抬眼看了下後視鏡，斂了視線，又專注於前路，腦子裏卻是臨上車前，容琛拉住他低聲交代的話。
“那個女人是徐正啟的人，調查她臨死前這段時間是跟誰在接觸。”
“希望不會是他。”
這兩句話，容琛說得很快，聲音也刻意壓得很低，餘念在車裏完全就沒有察覺到異常。
曆濤當時就領悟過來，容琛是在懷疑和擔心什麽，當然，他也不希望容琛猜測的是真的。
到達水庫附近時，就有人認出這輛車，在路邊等著車子停下才主動走上前。
曆濤放下車窗，“現在找得怎麽樣？”
“水庫周圍找了好幾圈，都沒有見到什麽不對的地方，我們懷疑夏小姐並沒有到這附近來。現在下著雨，找人下水庫太危險，就沒敢安排。”
“嗯，辛苦你們兄弟幾個了，這會雨太大，都暫時先回去吧。”
“濤哥，不用，這雨是小事，找人才是大事。”
兩人一番寒暄後，手下還是被曆濤勸回去躲雨了，那人連聲道謝後，就轉身朝著另外幾名手下小跑過去，看樣子也是冷得夠嗆，還一邊跑一邊搓著手。
“他們從昨晚就一直在幫忙了嗎？”
餘念看著前方路邊聚在一起的幾個男人，不禁有些內疚，“這麽大的雨，還守在山腳下……”
“沒事，不用放在心上，都是些風裏來雨裏去的男人，這點事對他們來說沒什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在他們看來才是最重要的。”
曆濤解釋完，扭過頭看向容琛，“三少，現在怎麽辦？”
容琛沒有睜開眼，沉默少頃，才沉聲命令：“上山。”
“上山？”
曆濤錯愕，“這時候上山不是很容易，要不……”
“換我來開？”
容琛微闔著眸子，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眸光比起窗外的大雨還要冷冽幾分，看得曆濤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
“我來就行，是去山上寺廟看看嗎？”
“嗯。”
餘念不解，“小夏會在這種時候上寺廟嗎？”
“碰碰運氣吧，這條路往上走，也隻能走到寺廟了，不管小夏有沒有去，去看看總是安心的。”
曆濤接過話茬，替容琛解釋了一波，隨即活動下雙手打起精神，一本正經地搭上方向盤，“看一下就知道了。”